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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什麼?”
我彷彿幻聽了。
“你是張海山,那個我一直認識的、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的張海山。”
他見我還不相信,也不曾多言,只是提醒。
“你若是還能遇到之前的我,記得不要什麼都相信。有的事情,可能只是片面的看法,你要小心。”
我沒作反應,只是把他的話壓在心底,有機會再試試吧。
當務之急,還是要驗證他之前的猜想是否準確。
我與張海客一開始還走在一起,後來乾脆分散開來,這才在太陽偏西很多的時候,找到了與我之前,不小心踩陷的石頭上,看起來較為類似的標誌。
一個正六邊形線條,內外各有一個圓形連線,在我看來,似是一個六角螺絲帽,而張海客卻說,這個圖形長得與六角銅鏡十分類似。
那這設計六角銅鏡的人,著實沒有什麼審美,竟然把一個鏡子,弄得跟個螺絲帽似的。
“怎麼辦,這次你來踩一腳?”
我倆蹲在地上面面相覷,最後實在想不出什麼招數,我只能慫恿地提議。
話音一落,我就見他對著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差點把他的大眼珠子,從眼眶裡翻出來。
“那你說怎麼辦,來,我聽你的。”
我兩手一攤,讓他來想辦法。
“咱們一起,控制好落地的姿勢,我覺得上一次,你可能是被落石砸死了,才會進入第二個輪迴的。”
“那你還挺會猜測呢。”
我隨口掰扯了一句,眼睛還盯在那塊石頭上,計算著它的陷落點。
不知道下陷面積的大小,跟踩踏的力道有沒有關係。
我記得上一次,是先用手狠狠地摁了一下,見無甚反應,才再後退時用腳後跟重重地踩下。
塌陷面積大概橫貫了一棟樓的大小。
“你見過上次陷落後的場面嗎?”
我問張海客。
“你掉下去之後,那個大坑就還原了。”
“還原?”
“對,先是突兀地停止下陷,然後從塌陷的中心,緩緩升上來許多泥土,慢慢往外擴散,最終形成一個跟原來相差無幾的地形。”
我深吸一口氣。
“你真的不能把六角銅鏡的訊息告訴我嗎?這對我們弄清事情的起因很重要。”
他遲疑地咬了咬牙,終於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
“我的記憶在消退,如果我還沒有記錯或是忘記的話,它應該在墓室地下第二層,西南方,去往第一層通道旁,最南端的一個耳室裡,被我藏在一棵老樹的樹冠上了。”
“你猜我記住了嗎?”
張海客突然看著我一笑。
“我猜你記住了,要打賭嗎?”
我的嘴角漸漸收斂,為他對我的瞭解心驚。
“那你為何會說自已不確定。”
“因為我有時會有兩個相斥的記憶,在我的印象中,這兩件事是同時發生的,但又不可能融合到一起。”
他目光幽深,似是陷入到了回憶中。
“你能想象,自已在晚上八點的時候,一邊睡眠休整,一邊和人破解機關嗎?”
我覺得他的記憶很有意思。
“那你怎麼能確定自已是處於真實的世界的?”
“我確定不了”,張海客苦笑,“所以我快要瘋了。”
“若是真有我精神崩潰的那一天,你記得將我燒了,埋在海邊的樹底下。”
我對他表達的場景感到好奇。
“冒昧問一下,你還去過海邊嗎?”
“《詩經》裡讀過,浩浩滄滄楚天千里,君子所居,小人所處。我想去海邊看看,就跟我的名字一樣,成為海上之客。”
“沒想到你還是個文化人吶,那你是想被埋在哪個海域啊?東海、黃海、渤海、南海?還是其他的內海或是外國海域?你放心,絕對給你辦的妥妥的!”
張海客似是被這一連串的名字鎮住了,他眨了眨眼,才面帶遲疑地說了一聲:都行吧。
切,小屁孩,還跟我在這裝文藝青年,都是老子當時玩兒剩下的。
我眼神裡帶著調笑,把手往自已身上蹭了蹭,才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在他愣神的空檔,抬腳用力跺向那刻畫著標誌的石塊。
只聽“轟隆”一聲,大地又傳來熟悉的震動,我的眼睛清晰地看見,腳下的土地一塊塊地碎裂,又因季節缺水,散落成一粒粒泥沙,從石塊的縫隙間流走。
我緊緊抓住張海客的左手,感受著他緊緊靠著我的右肩,努力控制身體的力道。
泥沙從我們身邊快速流過,間或從上方砸下幾塊較大的石頭,藉著自身的重力加速向下壓來。
比薩斜塔的實驗不是很準啊,怎麼感覺大石塊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好在伽利略還比較靠譜,我們順利地落到了一個平臺上。張海客反應比我還快,抱著我的肩膀,迅速往旁邊一滾,避開了下落的碎石。
不過等我倆從地上起身的時候,還是灰頭土臉的,麻布的短打上,盡是厚厚的灰塵。
不過等我站起來一看,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掉落的碎石把地下的暗道都堵住了,一時竟分不清哪裡是入口,更別提發現機關了。
“咱們這是在第幾層?”
我詢問張海客,畢竟他的記憶比我的多,經驗也豐富一些。
“剛剛我一直在心中計數,咱倆落了大概有十息,約莫一兩百米吧,可能是在地下二層。”
這個層數有點耳熟,張海客剛剛好像說過。
“就是你藏東西的那一層?”
“不錯,但我有些分不清方位,具體在哪,還得再找找。”
我沒吱聲,心中有點沉重。
神啊,要是我真是張海山,你能不能讓我想起點什麼啊,這空手白拳的,連吃飯的傢伙都沒有,讓人怎麼奮鬥嘛。
難,太難了。
“海山哥,你看穹頂,是不是有花紋?”
我連忙抬頭,那穹頂好像塗著東西,在黑暗中也能發出一些細閃的小亮光。
但對於我們這種不能夜間視物的人來說,與看不見也沒什麼兩樣。
猶如浩瀚宇宙中的一塊隕石,存在,卻也無用。
“爬上去再看吧,在這裡我看不清。”
我對張海客提議道。
“海山哥,你以前不是能夜間視物嗎?這是怎麼了?”
張海客似是對我的話很吃驚,他詫異地詢問。
“是不是腦袋受傷的時候,眼睛也跟著受到了刺激?”
我聽著他的猜測,內心深處充滿了對張海山這個人的欽佩。
他到底是個什麼人,怎麼什麼都會。總不能還會生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