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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溜溜達達地在前面跑著,張海客的身體還有些虛弱,追了兩步就停下了。
“這個地方你有印象嗎?”
張海客皺起眉頭,細細打量。
“有些印象,但——好似跟我之前看到的,有了些許變化。”
我將石人像的方位記在心裡,又掃過三角狀的平臺,這才看向愁眉苦臉的張海客。
“怎麼個不一樣法?”
“我記得,原來這地方,好像有三個夾角來著,現在竟然有六個。”
他費解地撓了撓頭,還甩了甩被毒素弄得有些迷糊的腦袋。
“差不多得了”,我連忙上前制止,兩手扶著他的腦袋。
“你再把腦子甩出來,本來就不聰明,這可倒好。”
“張海山!”
“哎~我在呢,放心,就算你笨,我也不會嘲笑你的。”
“哈,那我可真是謝謝您了。”
說著,他毫不客氣地朝我翻了個白眼。
無所謂,咱就是隨和,些許小事,不值一提。
不過張海客好像還在難受,他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臉色也愈發蒼白。
我趕緊用胳膊把他架起來,扶到階梯旁坐下。
“那血蟲不是已經取出來了,怎麼還會如此?”
“不關血蟲的事”,他的聲音有些虛弱,“有機關,快……找。”
有機關?
張海客剛才說夾角有變動,而那面六角銅鏡,又確實藏在這一層墓穴中。
難不成,這原本是個大三角形,有機關將它的三個角藏起來了?
我看了張海客一眼,他已經分不出心神,來與我示意了。
東南角,他之前說過過,東西藏在二層的東南角,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
我繞過那三階石階,就要往東南方向走去。
不對,兩點之間線段最短啊,我幹嘛不直接從上面穿過去呢。
那石階看著古樸極了,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不出它原來的顏色。
倒是那口鑲金石棺上,基本沒落什麼灰,看起來就跟剛被擦過似的,油亮亮的。
嗯?
我感覺有些不對,是真的被人擦過,表面那層倒看不出來,側邊卻明顯有布條擦過的紋路,勉強可以看出擦的人不甚仔細,只是胡亂擦拭了兩下。
我嘗試著用力推了推,那石棺紋絲不動。也不知是我的力氣小了,還是開啟的方法不太對。
時間緊急,我也沒有張海山的記憶,只好繞過它繼續向東南方向走去。
待到路過石棺旁的石雕臥犬時,我隨意掃了一眼,那眼睛的顏色倒是鮮豔。
正紅色,沒有瞳孔,跟被擦拭過的紅寶石似的,跟石棺一樣,都油得發亮。
我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那鑲金石棺發亮,是因為被人擦拭過。
這石雕臥犬的眼睛發亮,又是為了什麼?
不對,我怎麼知道它們叫石雕臥犬的!
還有六角銅鏡,它的名字是誰告訴我的來著?
我的思緒也有些許混亂,越是追根究底,越是感到頭痛。
我煩躁地抓了抓脖子,對著那邊猶自蜷縮著脊背的張海客吼了一聲。
“張海客,記憶沒了便沒了,別去抵抗。否則,你那腦袋,疼成傻子都算你賺了!”
張海客的背影狠狠一震,轉過頭來,露出他佈滿血絲的雙眼,似是血管往外滲血了,猩紅一片。
真特孃的嚇人,老子都要被嚇尿了,他不會要變身了吧。
“我想起來了”,他的聲音十分嘶啞,像個歷經磨難的老人。
“兩人同時摁那狗的眼睛,所對的方向,相應的石門便會開啟。”
我看著他踉蹌著從地上起來,眼中帶著狠意,一時不知他是敵是友。
“……我左你右?”
他沒吭聲,走到右邊的石雕臥犬旁,將食指狠狠地按了下去。
我見如此,連忙跟上他的步調,一同摁向機關。
霎時,轟隆隆的響聲充斥在整個墓室裡,一整面牆壁應聲而開。
果然如張海客所言,那是由兩面牆形成的夾角,一道反射的光線對著我們的眼睛射來。
我與張海客對視一眼,一齊向著光源跑去。
遠遠地,只能看見一道圓形的光束,不是很強烈,也並不刺眼。
隨著我們越走越近,終於能看清它的全貌。
那是一個,跟石牆外的人面石像一樣的立柱,唯一不同的,便是這個人面石像在肩膀處,將手臂延伸出來,雙手貼並在一起,做手捧狀,牢牢地托住一面六角形的銅鏡。
想必,這便是我印象中的六角銅鏡了吧,也是張家試煉的通關物品?
我有些記不清了。
張海客走上前,拿起了那面鏡子,端詳片刻,將它遞到了我的手中。
“是它,與我之前藏起來的一樣,他的鏡柄處,都有一條小劃痕,那是我不小心用匕首劃出來的。”
我下意識的接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也把注意力放在這面銅鏡上。
平平無奇。
也不知道,怎麼就入了張家的眼了,還特意把它當做試煉透過的標準。
話說回來,這鏡子不會就有一面吧,要是張家族長日後出門,身邊只跟著一個親衛,那得多寒磣吶。
我看著張海客眼巴巴的樣子,眨了眨眼睛,把那六角銅鏡遞給了他。
“要不……你來?”
我記得他日後也是張起欞的腦殘粉來著,小夥子也挺精神,總比我這個冒牌貨來的好吧。
他搖了搖頭。
“我沒有這個命。”
“怎會?命這種東西,自然是自已說了算數,你想有,便能有。”
他還是搖頭,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命裡,該當是你。”
我見他一直不接,無奈地將東西收了回來。
張家人怎麼神神叨叨的,不理解不理解。
“這鏡子也拿到手了,那咱下一步怎麼走?”
我與張海客面面相覷,墓室突然陷入安靜。
“咳,你看咱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把那兩個邊邊上的機關也開啟,看看裡面放著什麼寶貝?”
我輕咳一聲,尷尬地提議道。
張海客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我們又走上石階,將剩下的兩頭石雕臥犬的眼睛按到底。
兩道光束照在我們的臉上,我皺起眉頭,剛想跟張海客吐槽,就看見他驚恐的眼神,和正在消失的軀體。
我震驚地看著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已已經散成光點的下半身。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石板摩擦的聲音,我轉頭看去,那具鑲金棺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啟了一半。
但這並不能阻止我與張海客的消散,不一會,他便只剩下個頭在半空中晃盪了,配著他的小表情,看起來還有些好笑。
我沒去挑釁他,因為我知道,自已此刻的情況,也美不到哪去。
離開的前一瞬,我彷彿看見石棺裡的人坐起來了。
……那是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