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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已經瞭解，我們會盡快偵破案件。”一個年紀輕輕的小警察將做好的口供拿到兩人面前，讓兩人簽字。
“法治社會，還會有如此刁民，實在痛心疾首，請各位同志儘快破案，讓大家安心。”季塵接過口供，在上面龍飛鳳舞寫下自己的名字。
小警察莫名其妙的點頭，像是給領導彙報工作似的，頭上多了層薄汗，他們這種小地方乾的最多的就是調解鄰里矛盾，最多抓個小賊，找個孩子，要真出了人命案，怕是都得回去脫官帽。
季塵單手將口供替還給警察，剛要轉身上車。
小警察道，“季先生請留步。”
“請問，您有沒有什麼仇家？”小警察是首都警校畢業的學生，見季塵氣質不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懷疑，對方可能是見錢起意。”
季塵先是一愣，而後微微一笑，“絕不可能。”
說罷，轉身上車，朝醫院駛去……
醫院病房內，司機大哥靠坐在床上，額間纏著層厚厚的紗布，臉色慘白，大約是失血過多，邊上坐著位樸素的中年婦女，低著頭默默擦眼淚，女人邊上有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怯生生的。
“絕不會是臨時起意，肯定是早有預謀。”大哥聽見警察的話，激動起身。
“你怎麼知道是早有預謀，而不是臨時起意，你可有聽見他們預謀？”警察撩起眼皮問他，見他說不出話來，微微一笑，“既然都沒有，那可見不是早有預謀。”
“留守在村裡的光棍青年以及鰥居多年的老光棍，一時想差對突然進村的漂亮女孩臨時起意，過往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案例。”老警察微微一笑，將口供本合上。
司機大哥沉默不語，努力回憶著各種細節，想要證明自己的判斷，對方絕不是臨時起意。
“不過……”警察話鋒一轉，收起笑容，“那個時間點，您為何重新回去，監控上顯示四點五十三分您已經離開，後來為何又回來，那個時候您車上應當沒有客人吧。”
“也就是說，那時候是你主觀意願回去，您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
“我……”司機大哥抬頭，正對上老警察意味深長的目光，心中一驚，說不出話來。
“好了。”警察起身，拍了拍司機的肩，“該瞭解的我們已經都瞭解了，好好休養吧。”
“對了，作為本案的關鍵證人，請隨時保持手機開機，保持聯絡。”警察意味深長，“還有，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最好保持沉默。”
司機大哥有些驚恐的望著警察離去的背影，心中一寒，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警察這是什麼意思？”半晌，婦人才小聲問道。
“什麼什麼意思，就是正常問話，好了好了你趕緊帶孩子回去吧。”司機大哥閉著眼趕人。
“還不回去，那孩子中午不吃飯麼？”大哥瞪眼。
噔噔！
季塵站在門口，見夫妻二人正在說話，於是伸手在門板上敲了幾聲。
“大兄弟，你來了。”大哥要起身，“早上真是謝謝你了。”
季塵笑了笑，微微低頭，“大哥，謝謝。”
“還不趕緊回去，孩子餓了。”大哥往外攆人，那婦人唯唯諾諾的，小聲道，“沒錢買菜。”
大哥怔了怔，“早上給你一千，都用完了？”
“醫生剛來說卡上沒錢了，讓交醫藥費哩，不然下午就要斷藥。”婦人頭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小。
“那就出院！”
“醫藥費我已經交過了。”季塵開口，“您是為救我妻子受傷，這醫藥費本就該我們出。”
“不用，不用，大兄弟你可千萬別，我這都能報銷的，用不了多少。”司機大哥道。
“能報銷個啥，你個下崗職工，哪有人給你交。”婦人帶著哭腔。
季塵愣了下。
“你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你懂個屁，趕緊回去做飯去。”大哥臉上微微一紅，似是被戳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惱羞成怒。
見他如此反應，季塵便知婦人此言不虛。
恰巧，那小姑娘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爸爸，媽媽，你們別吵架好不好……”
季塵蹲下，將小女孩拉到自己身邊道，“別哭了！”
小女孩哭的更大聲了，季塵有些尷尬，回想著陸晨曦平日裡在小區裡如何逗孩子的場景，放柔了聲音道安慰，“爸爸媽媽沒有在吵架，爸爸媽媽只是說話聲音大了點，小妹妹別害怕。”
季塵夾著嗓子，被自己的聲音噁心的一身雞皮疙瘩。
“我送你們。”季塵拉著小女孩往門口走，婦人趕忙跟上，大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奈何他腦震盪，起不來床。
正值換季，醫院內好多生病的小孩，每個小孩手上都拿著棒棒糖，或是毛絨玩具，看的小女孩很是眼饞。
季塵心中微動，他記得醫院旁邊有間小超市，於是領著小姑娘徑直來到超市，“喜歡什麼，自己挑，哥哥送你。”
“這……不好吧。”婦人衝到他面前道，“給我家老頭知道又要生氣了，而且……而且我們也不能要別人的東西。”
小女孩聽到母親這樣說，原地站著也不敢動。
季塵拉著小女孩，走到賣玩具的貨架前，“一樣一個好不好？”
小女孩不敢說話，但店員已經喜笑顏開的將每樣東西都拿了一個放進購物框裡。
“這邊，全都要。”季塵又指了指放零食的貨架。
“文具，全部。”
“大兄弟，夠了夠了，真的夠了，她用不了多少的。”婦人跟在身後心疼錢。
店員笑的合不攏嘴，生怕幾人後悔似的將東西算好裝起來，“一共八千九百七十二元，要不拿個這個，湊個整？”店員指了指邊上一個很大的布娃娃，那布娃娃一人多大， 但有些褪色，大約是放了許久都沒賣出去的。
季塵嫌惡的皺了皺眉，剛想拒絕，餘光瞥見小女孩憧憬的目光，下意識的付了九千。
小女孩笨拙的抱著比自己還高的娃娃，店員跟在身後提著好幾大包的東西，幫著季塵放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