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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旬，眾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杜醫生那桌早早撤了，杜醫生甚至悄默摸下去自己將單買了。
“楊醫生，我們先回去了。”杜醫生帶著他們科室的小醫生們跟楊曉打招呼。
方才還熱鬧的火鍋店，一時間只剩下他們這一桌。
楊曉看了看時間，有些遲，不過自家學弟星啟看起來神色倦怠，有些悶悶不樂，另外兩人悶聲喝酒，已有些不省人事。
楊曉本想勸阻，但知幾人心中是真的難過，所以也並未多說，想著自己明日可以調休，索性就陪他們多喝一會，待會將他們打包送去雲城醫院的宿舍好了。
晨曦實打實折騰了一天，瞌睡的有些著不住，手支著頭，昏昏欲睡。
季塵拿著手機，瀏覽著檔案，處理公務。
半晌終於抬起頭來，公務處理完畢，瞧著陸晨曦的樣子，溺愛的搖搖頭，將羊絨外套輕輕的搭在她肩上，怕她著涼。
陸晨曦被弄醒了，揉了揉眼睛，瞧著對面三人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朝季塵撅了噘嘴，繼續支著胳膊打起瞌睡。
突然，陸晨曦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強睜開眼，看了眼時間，小聲衝季塵道，“你先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季塵愣了下，“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回去？”陸晨曦奇怪的看著他。
季塵有些委屈，“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回去？”
“你回你家，我回我家啊。”陸晨曦理直氣壯。
“你家在哪？”季塵反問。
“我家……”陸晨曦想了想，“我家就是曉曉家呀。”
“不好，你跟我回家。”
“我不要跟你回家，我要等楊曉。”陸晨曦別過頭去。
季塵有些無奈。
“晨曦，你們倆先回去吧，我這還不知道要幾點呢。”楊曉看了看季塵，她可不好意思季塵陪著他們。
“沒事，我陪你，你待會一個人肯定弄不了。”陸晨曦道。
楊曉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的確她一個人弄不了。
“就是你們倆也弄不了。”季塵涼絲絲的道，“三個人，五百斤。”
“這樣，隔壁有間酒店，我在那開兩間房，讓他們在那休息。”季塵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員，“買單。”
服務員小姐姐接過那張黑金信用卡，“好的，先生，請問密碼。”
“沒有密碼。”
“那我去隔壁開房間吧。”陸晨曦起身，“順便問問，有沒有強壯的小哥能幫忙抬人。”
陸晨曦剛要起身，離她兩個座位遠的星啟突然衝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
“晨曦，別走。”
瞬間，滿座皆驚，鴉雀無聲。
“咳咳！”季塵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兩聲，幾人才回過神來，陸晨曦試圖抽出自己的手，楊曉將半倒的星啟扶起來。
“星啟，快鬆手，你喝醉了。”星啟緊握著陸晨曦的手不放，楊曉瘋狂掰動他的手指，試圖將兩人分開。
星啟用另外一隻胳膊將身體支稜起來，抬頭，眼神有些迷離，“我沒醉。”
“不，你醉了。”
“我沒有。”
“你真的醉了。”
楊曉怕他說出些奇怪的話來，於是瘋狂用話試圖堵住他的嘴。
“好吧，我醉了。”星啟垂下頭去，握住陸晨曦的手鬆動了些許，楊曉趁機想將閨蜜解救出來時。
星啟猛不丁的抬頭，騰的下站起來，深情的望向陸晨曦。
椅子倒了好幾個，桌上碗筷也倒了好幾個，叮呤咣啷的！
星啟晃晃悠悠的往前挪了幾步，帶著酒精獨有的臭氣噴在陸晨曦臉上，陸晨曦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想要掩鼻，但大約是覺得這樣不禮貌，於是默默的閉氣。
“你嫌棄我？”星啟有些傷心，“晨曦姐，你居然嫌棄我？”
星啟又靠近了幾步，晃晃悠悠的，就在快要貼上陸晨曦的時候，季塵一把將陸晨曦拽到自己身後。
“不嫌棄你嫌棄誰！”
而後，十分嫌棄的將星啟推開。
醉酒的星啟一下便跌坐在椅子上，但握著陸晨曦的手還是沒鬆開。
“晨曦姐，我捨不得你。”星啟面頰通紅，眼底柔情似水。
這話，陸晨曦不知該怎麼接。
星啟垂頭喪氣的坐著，喃喃自語道，“我今天要是鬆開你的手，你就再也不會屬於我。”
“你不鬆開，她也不會屬於你。”季塵涼絲絲的道。
星啟聽後，低著頭，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泣。
“男兒有淚不輕彈。”季塵瞥了他一眼，繼續補刀，“普天之下，沒有女孩喜歡男人掉眼淚。”
“沒有啊，我就喜歡你哭。”陸晨曦在旁拆臺，“你哭起來最美了。”
楊曉彷彿看見空中一把一把的小刀飛向自家學弟，無奈朝兩人道，“你倆，快別說了。”
“最後一句。”季塵伸出手指，“聽見了沒，晨曦說最喜歡我。”
聽罷，星啟徹底崩潰，鬆開陸晨曦的手，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好了，你倆趕緊走吧，這交給我。”楊曉往外推他倆。
兩人被推下樓梯，陸晨曦低著頭，抿著嘴，一言不發。
季塵走在她身後半步的位置，瞧她有些內疚的樣子，於是道，“內疚？”
“嗯。”
兩人走在大街上，朝停車場去，陸晨曦看了眼車水馬龍的街道，“別人為什麼不去聯合醫院我不知道，但是星啟不去，肯定是因為你我。”
季塵快走兩步，走到他身側，強硬的將她的手從口袋裡拽出來，與她十指相扣，而後將相握的手舉起來給她瞧。
“別鬧，我在說正事。”
“這就是正事。”季塵道，“因為是我，所以你並不抗拒牽手，如果是別人，你一定不是這樣的反應。”
“那不一定，我心裡也是有白月光的。”陸晨曦仰頭看了他一眼。
季塵被噎的半晌沒說出話來，自從兩人互相坦白並重建關係後，她就像越來越像ETC，喜歡抬槓。
“所以，你想說什麼？”
“他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應該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而且我想當時他不願去聯合醫院，應該也是不看好聯合醫院吧。”季塵看她，“畢竟那時，聯合醫院只有口號，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