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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對馮文勝，還是非常信任的。
看了一眼，他便道：“成國公有個兒子叫程默？你可認識？”
陛下怎麼突然問起這人？
心中雖疑惑，可馮文勝還是趕緊道：“臣認識。此人乃成國公私生子，十幾歲才被接回成國公府。”
“那你覺得這人能為朕所用嘛？”蕭雲笑著問道。
這次，馮文勝陷入了沉思。
想了好一會，他才搖頭道：“不能！”
“為什麼？”蕭雲放下手中奏摺，動了動身子，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問道。
馮文勝想了想，道：“此人臣略有所知。因出身問題，此人一直心高氣傲，覺得自己乃將帥之才，可統百萬之軍。”
“他曾當著臣與幾位好友面說過這樣一句話，我若有百軍兵，可滅匈奴！”
聽到這話，蕭雲並沒高興，只是嗤之以鼻的呵聲一笑。
“狂妄自大！他以為他是誰？比大將軍王還厲害嘛？大將軍王都沒能把匈奴打滅，他就能？這樣的人，朕不屑用之。”
聽到蕭雲如此評價程默，馮文勝心裡不禁有些後悔說剛才那番話。
他不過是在說事實。
卻不想，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竟斷了程默的晉升之路。
因為是私生子。
待成國公死後，成國公府的一切，其實跟他沒任何關係。
他別想從成國公府得到任何東西。
所以，他想要出人頭地，只能靠自己打拼。
也許是於心不忍，馮文勝在一番思量後，又補充道：“陛下，其實他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他的武藝就不錯，連臣都不是他對手。”
“哦？”蕭雲驚訝的抬了抬眼。
馮文勝沉吟道：“陛下若想招攬，臣可代為引薦。”
他以為蕭雲這是起了愛才之心。
然而，蕭雲卻想也不想，就搖頭道：“引薦就算了。他可瞧不上朕。”
馮文勝垂首，不再多言。
不過心裡卻很是納悶。
論才能，程默之武藝在京城武勳子弟中，也算是翹楚，少有對手。
陛下怎麼就瞧不上呢？
然而。
他不知道的是，在蕭雲的人才名單上，程默這個名字，已經永遠被抹除，永遠也不可能被錄用。
因為他跟秦王那邊走得太近了。
蕭雲可不想在自己身邊養個二五仔。
站起身，走出奉天殿，蕭雲一路面有沉思，卻就是不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馮文勝和身後跟著的太監也不敢問。
不知在御花園裡走了多久，蕭雲忽然停下腳步，淡淡道：“文勝，你們那群人裡，誰騎馬射箭最出色？”
聞言，馮文勝愣住了。
不明白蕭云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他哪知道蕭雲心中所慮？
開國公也罷、長勝侯也罷，大將軍王也罷，其實都已經老去。
老將凋零。
新生代武勳卻無扛鼎之人。
如此下去，一旦這些老將老軍侯逝去，那朝廷將面臨無將可用的窘迫境地。
這是蕭雲絕不允許發生的。
他必須趁著這些老將還在，提前做好準備，多培養幾個能力出眾的後起之秀。
而這也是從程默的這件事情上，蕭雲臨時受到了一點啟發。
雖沒見過成國公的這位幼子，可蕭雲從馮文勝的話裡可以判斷出，此子必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可惜，不能為他所用。
馮文勝並沒多想，稍是沉吟，便躬身道：“回陛下，若論弓箭馬術，臣覺得非臨江侯不可。”
“臨江侯？”蕭雲微微停足。
馮文勝跟在後面，頷首道：“臨江侯年十八，三歲習武，四歲開蒙，古之兵法無不精通。一身家學槍法，更是練得出神入化。每年，我們這些人都會相約比武，可每次都是臨江侯以壓倒式的優勢奪魁。”
蕭雲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他覺得馮文勝的武藝，已經稱得上是翹楚了。
可沒想到強中自有強中手。
在這京城，竟然還有比馮文勝武藝更強的。
他就走到一張石桌前坐下，然後細細問道：“可朕怎麼從來沒聽說我大胤還有臨江侯這個爵位？”
馮文勝苦笑道：“陛下，臨江侯雖是侯爵，卻並無任何官職，也沒有任何俸祿。”
“這是為什麼？”蕭雲不禁好奇道。
一個侯爵，沒官職可以理解，可怎麼連俸祿也沒有？
“陛下真不知？”
馮文勝詫異的看了眼。
蕭雲就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朕要知道，還要問你？”
馮文勝也知自己說錯話了，急忙尷尬的訕訕道：“陛下，這事還得從太和十二年說起，臨江侯的爺爺因與藩王之亂有關，受到牽連，被滅九族。”
“當時，臨江侯剛出生，還在襁褓中，被赦免，留其一命。”
“可後來查明，臨江侯一家是被人誣陷的。先皇就給了臨江侯一個侯爵，已示補償。”
“但聽爺爺說，當時朝中反對聲很大，所以就只給了個侯爵，其它什麼也沒有。”
聽後，蕭雲明白的點點頭。
那幫文臣，為了自己的一點名聲，這種事幹得出來。
別人的死活無關緊要，只要別汙了自己的名聲就行。
想到這個，蕭雲就生氣的握了握拳頭。
然後深呼吸道：“他祖上不只是個侯爵吧？”
馮文勝點點頭：“陛下聖明！臨江侯祖上乃開國十二國公之一的英國公。”
一說英國公。
蕭雲就知道是誰的後人了。
大胤開國，太祖共封十二位國公。
論武，開國公馮玉為之最。
可若論功，非英國公莫屬。
只可惜，後來這些國公戰死的戰死，被貶的被貶。
有些國公位，因後繼無人，而被朝廷收回。
到現在，大胤活著的國公，也就還剩六位了。
“那他跟成國公幼子相比，誰更優秀？”蕭雲忽然問道。
這倒是難住了馮文勝。
想了好一會，他才道：“陛下，在臣看來，他們倆各有千秋！”
“怎麼個千秋法？”
蕭雲喝了口茶，又笑著問道。
馮文勝就沉吟道：“程默喜歡用險招，喜歡出其不意，為人活絡，腦子靈活。而臨江侯則穩中求勝，每走一步看三步，穩紮穩打。”
蕭雲明白的點點頭。
如此說來，兩人確實各有千秋，算是伯仲難分。
可蕭雲還是更偏向喜歡後者。
他不太喜歡那種不太控制的，更喜歡老實而本分的。
“嗯，明天召……”蕭雲凝眉道：“不。這兩天你約跟你玩得好的人出來，像你們往年一樣，搞一個比武什麼的。到時朕一起去，朕要親眼看看這個臨江侯是不是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優秀。”
“是！臣定不辱命！”
馮文勝高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