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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和李長安對視一眼,又看向裴安年。
蘇雲枝也停下筷子,看向裴安年,她也想知道裴安年要如何做。
裴安年輕咳一聲,“李公子家的點心鋪子在鎮上,種類並不多,比不過百味齋。而王公子家的茶樓在縣裡,茶都是好茶,可茶留久會潮,縣裡的根基也淺,特色也不明顯,故而生意差些。不如合作?”
王俊好奇,“怎麼說?”
“點心都較甜,王公子不如放一些包裝好的茶到李公子的點心鋪子?
鎮上的茶樓少,大戶人家來採買,若是聽聞茶搭著更好,為了討好家中的娘子必定會買些回家試試,這樣王公子多的茶能被消耗。
而這翠玉團由李公子提供,在縣裡是獨一份,請人做上幾首詩,縣裡的茶樓也不愁沒人來。”裴安年有條不紊地說。
王俊一臉沉思。
李長安不滿,“那我這不是給他做嫁衣嗎?我有什麼好處?”
裴安年笑笑,抬手請李長安稍安勿躁,“李公子一樣,你的點心可以放到茶樓,點心印著自家的招牌,去茶樓的多是男子,吃著好自然會帶些給家中女眷。
那您送去縣裡的點心也會多,生意自然也會好,說不定可以早日到縣裡開一家店。”
兩人陷入沉思,對視一眼。
他們倆從小一塊長大,只是各家的生意不同,又經常對比,總是小打小鬧。
若是一塊合作,也不是不能。
這也是一種新的方式,對誰都有利。
王俊則是想,縣裡的點心更貴,且大家的都一樣,確實沒特色。
反正要買點心,在李胖子手裡買也一樣。
李長安則是想的,鋪子裡新增一味點心,還能多一條買賣渠道,不虧。
兩人想了好一會才道,李長安一拍桌,“裴弟所言甚是,我怎麼沒想到。”
王俊明白過來,“多謝裴弟提點,那這方子就讓給李兄,我在李兄這裡進點心。”
裴安年含笑,把一早準備好的方子和契約書遞過去。
李長安也不含糊,爽快的把準備好的八十兩銀子推過去,揮筆在契約書上寫下自已的名字。
之後就是李長安和王俊商談細節。
蘇雲枝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不過她還是佩服裴安年的,若是沒他這麼快與王俊李長安稱兄道弟的,他們怕是也不會聽。
厲害,不愧是未來的首輔大人。
最後是王俊搶著把賬單結了。
四人都達成了各自的目的,愉快告別。
蘇雲枝和裴安年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上逛著。
蘇雲枝大手一揮,去買肉。
肉鋪只剩下瘦肉,和零散的大棒骨。
蘇雲枝買了一斤瘦肉,把攤上的大棒骨包圓了。
這大骨頭燉湯才補。
湯有多還能燙蔬菜,煮麵。
又去鐵鋪買了一把剪刀和小一點的菜刀,用來防身。
還挑了一把小鋤頭,打算回去種點菜,省得天天吃野菜。
雜七雜八買了一堆,才打算回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末時末了,鎮口已經沒有牛車了。
此次賺了一筆,兩人都不是能受委屈的。
走了一段去鎮口外的牲畜區,聽聞那邊有牛車租。
這片街道關著牛,馬,驢等牲畜,遠遠就聞到了糞臭味。
旁邊不遠處還有破敗的草屋,搖搖欲墜。
門口有不清臉的幾個小叫花子,身上只能說是掛著布條,都不叫衣服。
此時他們正對著地上一個小孩踢打,
“敢搶老子的飯,看我不打死你!”
“打死你!”
“死乞丐!打死你!”
……
裴安年本也就是隨意瞥一眼,不經意卻看到讓他眼熟的面孔。
放在一側的手捏了又松,肅著臉走過去,厲聲道,
“再打我就報官了!”
幾個小叫花子看來人穿著長衫,俊朗無比,自帶威嚴。
立馬就跑了。
蘇雲枝本走在裴安年身邊,見他一聲不吭就過去驅趕欺負人的小孩。
還蹲下身,不顧髒汙去扶地上的小孩。
連忙跟上去幫忙。
蘇雲枝小聲問,“怎麼了?”
裴安年抿唇不說話,臉也肅著。
而被他們扶起來的小孩抬頭看向來人,一臉震驚到說不出話。
蘇雲枝一看兩人的表情。
他們這是認識?
小孩“撲通”跪下,語帶哭腔拖著委屈的尾音,“少爺!我可算找到你了。”
這下換蘇雲枝一臉驚訝,這是裴家的僕從?
裴安年緊抿的唇開口了,“我已經不是少爺了,你為何沒死?”
小孩低著頭,可以看到一滴滴眼淚砸到土上,印出一個溼坑。
卻說不出一句話。
來往的行人駐足看著這邊,這裡顯然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
蘇雲枝扶起小孩,“我們先去醫館看看吧?咱們路上說。”
小孩驚懼擺擺手,“不用不用,我沒事的!我……我…”
話還沒說完就倒下了,蘇雲枝眼疾手快的扶住。
“安年,愣著幹嘛?他暈過去了。”
裴安年神情複雜地幫蘇雲枝扶著人去了醫館。
在這個小孩,十二歲,叫周子福,是他的書童,是裴家周管事的獨子,為人老實,但力氣很大。
隨他一起長大,說是書童,伺候他起居筆墨,可他一直把他當兒時玩伴。
此次他爹孃出遠門做生意是乘船出行,帶走子福的爹,子福還沒去過外面。
他一直知道子福想出去,便與爹孃求了個恩情,讓子福跟著。
卻沒想到時隔不久就傳來訊息,船沉了,船上無人生還,死不見屍。
他初也是不醒的,可是兩個月,始終沒有訊息傳回……
時間久了,他也就死心了。
正當他準備好好生活的時候,子福出現了。
這是不是說明,爹孃可能也沒死?
這次沉船是不是意外?
大伯是不是也參與了?才急著弄死他?
為了什麼?
他可是親大伯!
一時間他想了很多……
腦子裡的思緒亂做一團。
蘇雲枝把子福帶到濟善堂,見裴安年沉著臉不說話,
只好高聲呼喊,“大夫大夫,他暈過去了,幫我看看!”
她的聲音,很快就引來了坐堂大夫。
“快,把人帶來,放這個床上!”大夫動作很快的指引蘇雲枝行動。
蘇雲枝則是快速把子福的病情說了一遍,重點提了他被人打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