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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傅邵庭,宋司年確實不想瞞他,畢竟這麼多年的兄弟,誰還不瞭解誰。
深深地,他深嘆口氣,“邵庭,子悅是被夏子安唆使,以為夏子安只是想好好教訓一下林尋安而已,沒想過夏子安會要林尋安的命。”
“現在林尋安的孩子沒有了,子悅等於害死了一條人命,更何況,那還是皇甫容的孩子。”看著宋司年,最後面那一句,傅邵庭說的很重。
皇甫家跟宋家那場延續多年的恩怨,傅邵庭不可能不清楚,當年,宋家可是向傅家求援過好幾次。
“所以,我才不得不這麼做。”宋司年無奈。
因為事情牽扯到皇甫容,牽扯到皇甫家,絕不是賠錢和讓宋子悅稍微受點懲戒就能解決的。
“你這麼做,皇甫容一旦知道,後果只會更加不堪設想。”睨著宋司年,傅邵庭的嗓音愈發冰冷了。
“邵庭,你不說,我不說,子悅不說,這件事情就不會再有人知道。”看著傅邵庭,宋司年近乎懇求道。
“哼!”傅邵庭無比惱火,一聲冷哼,“你憑什麼以為,我不會說,不會拿宋子悅怎麼樣?”
“算我求你。”看著傅邵庭,第一次,宋司年這麼卑微,“你知道,當年我爸意氣用事,宋家差點完蛋,我不能讓這樣的歷史重演。”
“你交出宋子悅,宋家就會沒事,尋安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傅邵庭堅持。
宋司年眉宇緊擰著沉吟,“林尋安當然不是,可誰能保證皇甫容不是。”
新仇舊恨加起來,他真的擔心皇甫容會不惜一切代價滅了他們宋家。
看著宋司年,傅邵庭冷冽的眉宇也漸漸擰了起來。
確實,以皇甫容對林尋安的在乎,再加上皇甫家與宋家過往的恩怨,皇甫容要是知道一切,想讓他不動宋家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邵庭,我保證,這樣的錯誤,子悅絕不會再犯第二次。”看出傅邵庭眉目間的動容,宋司年趕緊又道,“只要你答應我,什麼條件,你儘管開。”
——條件。
傅邵庭微眯起深邃的眸子沉吟。
“好,這一次,我可以守口如瓶,不過我和宋子悅的婚約,從此作廢,誰也不許再提。”片刻的沉吟之後,傅邵庭要求道。
“好,沒問題。”毫不遲疑地,宋司年答應,“等過些天,婚約由我們來主動解除。”
嫁給傅邵庭,原本就是宋子悅扣痴心妄想,現在發生這樣的事,傅邵庭就更加不可能取宋子悅了。
兩個人解除婚約,那是必然的事,現在用這個婚約來換宋子悅和宋家的平安,當然沒有什麼好遲疑的。
“司年,記住你的話,如果宋子悅再傷害尋安一根汗毛,不止是皇甫容,”看著宋司年,傅邵庭說著,冷冽的黑眸裡,溢位更加危險的氣息來,“我也絕不可能放過她。”
......
“不要,不要,不要......”
醫院,病房,已經是中午了,可是,林尋安卻仍舊沒有醒來。
皇甫容不喝不喝,不眠不休,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邊,一直定定地看著林尋安,甚至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忽然,林尋安開口大叫了起來,扭動著身子,揮舞著雙手不斷地掙扎。
“林尋安!”立刻,皇甫容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抱住,緊緊抱住,低頭用力地親吻她發頂,嘶啞的嗓音無比心疼地呢喃道,“林尋安,你怎麼啦,怎麼啦?”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雖然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裡,可是,深陷在夢魘中的林尋安卻並沒有感覺到安穩,反而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林尋安,你怎麼啦,你醒醒好不好?”皇甫容感覺到,愈發用力地抱緊了她,猩紅的雙眼裡,水汽抑制不住地層層氤氳而起,無比嘶啞的嗓音繼續低低喃喃地道,“你醒醒,醒了就沒事了,醒來就好了。”
“皇甫容,救我,救我......”
可是,林尋安陷在夢魘裡,掙扎,顫抖,淚水滿面,就是醒不過來。
“林尋安,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抱緊她,皇甫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又一次從眼角滑了下來,“對不起,林尋安,對不起!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了。”
終於,像是感覺到了皇甫容懷抱的溫暖,聽到了他低沉嘶啞的話,漸漸地,林尋安在他的懷裡安靜了下來。
“砰!”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人重重地推開,皇甫容的懷裡,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林尋安像是被嚇到一樣,哪怕昏迷著,渾身也是劇烈一顫。
皇甫容抱緊她,無比森冷又凌厲的目光猶如刀鋒般,倏爾朝門口的方向掃去。
門口的容姝儀看著病房裡的一幕,又對上皇甫容掃射過來的視線,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瞬間沉的跟暴風雨要來臨前的天空似的,像是要滴出水來。
“容哥哥,你......”
“滾出去!”
韓一諾跟在容姝儀的後面,看到皇甫容緊緊抱著林尋安,一雙眸子猩紅的跟要吃人似地,不禁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才開口,就被皇甫容一聲怒吼打斷。
“你讓誰滾出去呢?啊!”看著皇甫容,容姝儀氣的不行。
他這是被林尋安迷了心竅,連她這個媽都不要了嗎?
“說的就是你,滾出去!”皇甫容怒火中燒,幾乎要六親不認。
讓她滾出去?!
容姝儀瞬間就怒不可遏,連名帶姓地吼道,“皇甫容,你看清楚我是誰!”
她身邊,韓一諾看她一眼,被嚇的渾身一抖一抖的,都快哭出來了。
“沈七,你是不想幹了嘛,誰讓你們把人放進來的?”容姝儀不願意走,皇甫容也懶得再跟她廢話。
“對不起,老闆。”沈七就站在門外,立刻對容姝儀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夫人,韓小姐,請離開。”
“皇甫容,為了這個女人,你這是大逆不道了嗎?”容姝儀無比憤怒又凌厲的目光掃一眼沈七他們幾個保鏢,爾後又眯著皇甫容怒吼道。
“容......容哥哥,我懷了你的寶寶,難道你不要嗎?”看著這一幕幕,韓一諾終於壯著膽子,抬手撫上自已的小腹,弱弱道。
“一諾懷孕了,皇甫容,哪怕你再喜歡林尋安這個女人,你也必須給我娶一諾。”看一眼韓一諾,容姝儀一把將她拉到跟前,然後衝著皇甫容怒吼道。
“懷孕了!”雙目猩紅,彷彿嗜血般,皇甫容睨著面前的兩個人,寒意森森地一笑,“既然懷了,那就把孩子生下來,生了我就娶。”
他的孩子,昨天還在林尋安的肚子裡,可現在沒了。
就算他再有孩子,那也只可能是林尋安生的,別的女人,永遠不可能。
“真的,容哥哥,只要我把孩子生下來你就娶我嗎?”看著皇甫容,韓一諾喜出望外,激動到不行。
門外,沈七聽著,雙眼裡,不禁劃過一抹怪異的情緒來。
別人不清楚,難道他還不清楚,韓一諾肚子裡懷的,根本就不可能是皇甫容的種麼。
皇甫容讓韓一諾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一做親子鑑定,孩子根本和皇甫家沒關係,而且孩子也都生了,別人的種,那自然,韓家也就不可能再有臉糾纏他了,容姝儀也更不可能再逼他娶韓一諾。
“阿容,你說的話,可要算數。”容姝儀也沒料到,皇甫容會這樣說,心中立刻就劃過一抹欣喜。
只要皇甫容肯留下韓一諾肚子裡的孩子,肯娶韓一諾,那他在外面養著林尋安,她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自然算數。”皇甫容意味不明的一聲冷笑,又低呵一聲,“沈七。”
“夫人,韓小姐,請!”沈七再一次對容姝儀開口。
“阿容,一諾肚子裡的孩子,勢必會生下來,所以,你就做好娶一諾的準備吧。”說著,容姝儀看一眼韓一諾,“一諾,咱們走。”
話落,她直接優雅轉身,大步離開。
再呆下去,難道真要母子反目成仇嗎?
“容哥哥,我和寶寶會一直等你的。”看著皇甫容,韓一諾深情款款地留下這一句話,爾後,才一步三回頭,跟著容姝儀依依不捨地離開。
等該走的人都走了,皇甫容低頭去看懷裡的人的時候,一眼對上的,居然是林尋安那睜大的空洞又黯淡的眸子。
——林尋安醒了!
——她什麼時候醒了!
抱著林尋安,皇甫容整個人霎那怔住。
“林尋安,林尋安!”也只是怔了一秒之後,皇甫容反應過來,再次抱緊她,幾乎欣喜若狂,“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
“醫生,叫醫生!”馬上,皇甫容又對著門口大叫。
外面的保鏢聽到,立刻衝去叫醫生。
很快,幾名醫生護士就急匆匆跑進了病房,但是看到林尋安被皇甫容緊緊抱在懷裡,他們都不敢動。
“尋安,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先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好不好?”看著愣在那兒的幾個醫生,終於,皇甫容鬆開懷裡的人兒,看著她,笑著無比溫柔地道。
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林尋安那空洞黯淡如木偶般的雙眸,終於轉動一下,漸漸開始匯聚點點的亮光,爾後,輕輕點了一下頭。
看著她,皇甫容開心激動的再次溼了眼眶,低頭無比輕柔又深情的一吻落在她的眉心位置,這才輕輕地將她放回床上,躺好。
立刻,醫生過去,給她做詳細地檢查,皇甫容就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生怕,他只要一眨眼,林尋安就又會消失了一樣。
林尋安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目光呆滯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腦海裡浮現的,是剛剛夢魘中的一幕幕。
夢魘中,她被綁上馬巒山後逃跑的畫面和十四年多前她為了救那個渾身是血雙目失明的少年一路在山裡狂奔的畫面,不斷地交替,重合,竟然讓她分不清楚,哪兒是哪,什麼畫面該是什麼時候。
她所有的念想,只有一個,就是她要活下去,她必須要活下去。
“你叫什麼名字?”
十四年多前,當她將少年藏了起來,披上被少年血染紅的衣服準備跑的時候,少年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問她。
“安安,我叫安安。”
林尋安心裡著急又害怕,脫口告訴少年。
少年從手腕上擼下一串白玉佛珠,順勢戴到了被握著的林尋安的手上,對她說,“這個送你,等我去找你。”
林尋安看一眼手腕上的那白玉佛珠,什麼也來不及說,只是“嗯”了一聲,便掙開少年的手,聽著身後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不要命似地拼命跑,拼命跑。
可最後,她還是被抓住了。
就在冰冷的匕首抵上她的脖子,她害怕的瑟瑟發抖時,有個戴著面罩的男人忽然說,“不要傷害無辜,放她走。”
放她走!然後,她就醒了,耳邊,是容姝儀怒不可遏的吼聲。
——等我去找你。
林尋安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已右手的手腕,那裡空空如也,再也沒有了那串白玉佛珠。
那個少年,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難道,他被抓住了嗎?死了嗎?還是,他被救了,卻永遠地忘記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