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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墨殤是三年前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畫師館，平日裡賣的都是正經的畫師畫作，但只有像我們這些權貴子弟能知道，它不簡單的很，短短三年，不知有多少宮中官員權貴和它有利益關係.”
“朝廷不管？”
“為何要管？這種營生雖然聽著不好，但也是正經的勞力與金錢交換，這和我們到街上買菜，買衣裙付錢是同樣的道理，我曾經暗中調查過墨殤，它的這位公子神秘的很，每每出現都會帶面具，我查不到，但其他的，我所查到的，文裳你可不知，真是相當乾淨，可比宮裡的哪個局，哪個省乾淨多了！”
聽到墨殤很乾淨時，雖然也不知是它偽裝的過好還是怎麼樣，但時音就是莫名的心裡一鬆。
“多謝文昭告知的這些.”
“沒事，這些訊息知道的人還蠻多的，也就文裳你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時音被打趣了，也就笑笑，道：“我還有一件事想拜託文昭？”
“何事？”
“可為我尋一張墨殤那位公子畫的畫？我看一眼就還.”
“這有點難，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交給我就是了！”
“多謝文昭.”
“沒事沒事，不過說了這麼久的話，文裳，我這肚子可是餓了？”
“這有何難？飯菜早已備好，定然是夠你吃的.”
……楊文昭走了後，時音洗了個澡，也就側躺著看書了，只是她的神思似乎又不在書上。
阿容在一側幫她擦拭著長髮，慈愛道：“夫子，後日，北陽公子就回來了.”
時音：“嗯，後日就回來了.”
“夫子可有什麼要吩咐準備的，明日老奴就提前備好.”
準備？因為時音有預感，墨殤的那位公子就是自己教導了七年的男孩，再加上今日看到的那張畫，心熱間，就油然而生一種怒意。
“哼！準備什麼，他都不用我們送，還要我們接不成？不準備，什麼都不許準備.”
阿容一聽就知道這是女子的氣話，只是不知道因何緣何，言：“老奴聽夫子的.”
反正，最後肯定還是會準備的。
……一直到陸北陽回來這日，時音還未收到楊文昭的訊息。
這日，貢院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馬車和那些學子的親屬，這些親屬不是穿紅色，桃色，就是穿橙色，黃色的衣服，這些都有喜慶之意。
時音坐在馬車裡，聽到外面傳來聲音。
阿容：“夫子，時刻已經到了，北陽公子該快出來了.”
然後就聽到一眾的嘈雜聲“門開了！門開了！”
時音立刻伸手拉起了布簾，朝大門的方向看去。
不多會兒就有學子走了出來，然後她就看到了一眾學子中那個氣質最出挑的人，她的學生出來了。
陸北陽出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馬車裡的時音，今日她穿了一身紅衣，以往從未穿過，想來定是為自己穿的，那身紅衣襯的女子面色紅潤，和以往恬靜清雅的感覺不同，莫名的添了一抹知性美韻，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夫子穿紅衣，真好看.”
時音：“進去一趟，嘴倒是更甜了，行了，快上車吧！”
“是，夫子.”
馬車向北棠書院駛去。
時音擔憂地盯了男孩一會兒，道：“你看著瘦了，臉色也白，回去我已經讓阿容熬好了雞湯，你多喝幾碗.”
陸北陽：“是，夫子，夫子怎麼不問學生考的如何？”
時音：“我不想給你壓力，你倒是主動提出來，行吧，那北陽覺得自己考的如何？”
“不難.”
只有兩字的回答，時音也不說他口氣大，只道：“那就好，接下來就好好準備春闈吧.”
“是.”
因為時音心裡還想著那張畫的事，所以猶豫再三，又道：“近幾日，我和文昭閒聊，她跟我提到了一家不錯的畫師館，裡面畫師的畫作聽說都不錯，我想著過幾日去看看，順便買幾張送給白荷，算是給她孩兒的滿月禮.”
話題引的自然，理由也是正當。
陸北陽果然沒有發覺，只驚喜道：“不知白荷姐姐生了男孩還是女孩？”
時音：“是個健康的男孩，她和她夫君都很高興.”
“那就好，如此，學生也要帶個禮物去了，剛剛夫子說的畫師館叫什麼？”
“墨殤.”
答案一出，突然的讓男孩終究還是暴露了，雖然掩飾的極快，但還是能看到他的表情一瞬間的一僵，時音的心沉了，卻還帶著心疼。
陸北陽：“這家畫館學生也未聽說過.”
時音：“是嗎？我先前也未聽說過，不過如今也在考慮要不要去，畢竟禮輕情意重，想著是不是自己親自畫一幅畫更好？”
“學生以為，夫子若是近日疲乏或是沒有興致，就莫要勉強去畫，多買幾幅畫送去就是，可若是有這工夫，您親自畫一幅送去也可以.”
時音笑了，“人家送禮都看收禮人會更喜歡哪種？你倒好，送什麼全看我的心情如何？別人不說，那可是你白荷姐姐.”
陸北陽理所當然道：“白荷姐姐重要，但在學生心裡，夫子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在男孩心中的地位如何，時音自然也清楚，只是這幾年男孩越來越大了，有時她瞧他看自己的眼神不知怎的，竟會一陣心亂，不知是他眼神的問題？還是我自己的問題？就像現在。
“好了，我不招你說話了，你考試辛苦，到書院還有一會兒，不妨先閉目養神.”
陸北陽搖頭道：“不要，多日未見夫子，甚是想念，學生想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夫子.”
這話說的直接，像是情話，卻又因為直接而顯得更像尋常話，這是他這些年來發現和夫子相處的最好方式，比起刻意的保持距離以防心中的情意暴露，像這種，讓日常的親近成為二人的習以為常才是自己更願意的選擇，如此，這情意也算披上了一層糖衣，甜的，但只是外面的衣服。
時音：“你……罷了，今日我起早了，你想看就看，我再休憩一會兒.”
“好.”
馬車內，女子閉上了眼睛，男孩靜靜地看著她，耳邊只有車輪和馬蹄聲，這一刻沒有復仇和試探。
……直到天完全黑的時候，陸北陽才出了北棠書院，已經換了身衣服，上了一輛已候著的馬車，且又戴上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