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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路的顛簸,終於到了終點。
周圍黑漆漆一片,入目的是幾棟飽經風霜的舊房子裡稀稀疏疏地亮著幾盞燈,旁邊突兀地立著幾棟嶄新的四層小樓,時念注意到剛才大門前的牌子也是嶄新的,一晃而過,並未看清上面的字,依稀記得有野生動植物幾個字,大概這裡就是祁望他們的工作地點,阿勒泰的野生動植物保護管理站吧。
“走吧。”,祁望看著望著外面發呆的時念,輕聲催促她下車。
時念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趕忙拉開車門去後備箱取自已的行李。
祁望看著她嘴角又放不下去了,這小姑娘,真像一隻受驚嚇的小貓。
祁望繞到車後,順手接過她的行李,引她往前走。
時念跟上他的步伐,倆人安安靜靜的,彷彿和寂靜的夜晚融為一體。
時念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看車上的其他人,那個叫海娜的女孩緊隨其後,而另外兩位則跟在後面,邊走邊打鬧著,打鬧的聲音在寂靜的晚上倒是格外清晰,也格外有生機。
祁望走路的步伐較大,時念走兩步又小跑幾步,試圖追上祁望。
看上去就像蹦蹦跳跳的小兔子,祁望走在前面,聽到後面小姑娘的動靜,勾了勾唇角,步伐卻慢了下來。
一行人在嶄新的幾棟房屋面前停下,
“大家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祁望對著另外三個人說。
三個人互相遞了一下眼色沒有動靜,先前開車的那位拍了拍祁望的肩膀,“行,走了望哥,好好休息,明天給你接風洗塵。”
祁望垂眼笑了笑,然後抬了抬頭作為回應。
倆人相繼上了樓。
海娜走上前面帶警惕地看著時念,“要不你跟我湊合一晚?”
時念疑惑地看著祁望,祁望看了一眼海娜,拿著時念的行李往樓梯口走去,“不用,讓她住我那吧。”
“你們……?”,海娜蹙起了眉頭。
“我去老馮那邊”,說著祁望拿著她的行李上樓,並叫上時念。
“走了。”
時念乖巧地跟著祁望上樓,走到樓梯拐角處看到海娜一臉煩躁地盯著她看。
時念沒有理會,繼續上樓。
剛到好像就被針對了呢,海娜好像對祁望有不一樣的感情,不會把我自已當成假想敵了吧。
時念在心裡揣度著她的眼神。一時間又發起了呆。卻未料到祁望突然停下了腳步。
時念一時大意,腦袋撞到了祁望背上。
薄荷味混著淡淡的菸草味撲面而來。
祁望回頭嗔笑,“困傻了?”
時念揉了揉額頭,慌亂地解釋:“不好意思,剛才在想事情,一時沒注意。”
祁望無奈地笑了笑,按密碼開了門,進屋之後沒有關門,把行李隨手放在了客廳,轉身去廚房拿了兩瓶飲料,其中一瓶擰開遞給時念。
時念接了過去,道了聲謝,坐在了沙發上,環顧四周。
“這裡是你家?”
“保護站分的房子,裝修好後還沒怎麼住過,今天你就先在這湊合一下吧。至於你接下來的安排,慢慢來嘛。”
祁望對他眨了眨眼,笑得燦爛。
“那你呢?”,時念表達疑問的時候習慣性地歪著頭。
祁望看著她,心情愉悅地抿著嘴搖頭笑了笑。
“我去隔壁,剛好那個傢伙不在。”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就去隔壁叫我。”,說著轉身要走,愉快地把手裡的飲料拋來拋去。
本來是打算讓她和海娜一起住的,畢竟女孩子在一起可以互相關照,生活也方便,但是沒想到海娜的態度意外地差,總不能讓小姑娘剛來就受了委屈。
時念叫住了他,“那個……謝謝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今天可能就要在車站過夜了。”,雖然很不想暴露自已的窘迫處境,但是想到祁望的照顧,還是忍不住道了謝。
祁望回過頭看她,半側著身子。
他轉身正對著時念,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祁望一米八五的身高,167的時念在她面前倒是顯得小小的,兩人只有一臂的距離,似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她聽見祁望輕輕嘆了口氣。
“不客氣,小朋友,早點休息吧”,好看的臉上笑容燦爛。
祁望走到門邊的時候,往裡面看了看,對著時念說。
“況且,我也很想見到你。”
時念又一次手足無措。
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門的密碼是971201”,祁望又推開門探出上半身。
“啊?哦哦,好的。”,時念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祁望走後好大會兒她才回過神來,走到門邊關好門,開始打量他的家。
如他所說,這裡幾乎沒有住過的痕跡,灰色的絨布沙發坐著很是舒適,簡簡單單的裝修,整體都是灰色調的,卻格外有品味,不過倒是他本人比房間更加明媚一些。房間只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燈,氛圍讓人昏昏欲睡。時念簡單收拾了一下,來到臥室躺了下去。
臥室裡殘留著淡淡的菸草味,和祁望身上的味道一樣。
時念躺下來,閉上眼睛,腦子裡卻出現了祁望的身影,她看到他說,我也很想見到你。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溫和,陽光,情緒穩定,身上卻又透著一股野性,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算了,反正自已是拿捏不了這樣的人的,保持距離好了,就當做遇見了一個特別的人,僅此而已。時念清空自已的思緒,緩緩入睡,嗅著他被子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是被一陣哨聲叫醒的,突然被驚醒的時念煩躁地拉開窗簾往外看去,天色大亮,外面是一個被薄薄的雪覆蓋的世界,不遠處的跑道上幾個人正在晨跑。
緊接著幾聲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時念跑出臥室,開啟了門。
外面的寒風順勢進來,時念冷得打了個哆嗦,祁望提著飯盒進了門。
“怎麼不多穿點。”
時念這才意識到自已穿著單薄的睡衣,剛睡醒的頭髮亂糟糟的,“啊……我先去洗漱一下。”
說完小跑回了房間。
收拾好出來的時候祁望正在把飯盒裡的飯盛進碗碟裡。
“來吃早飯。”祁望看到她後對她招了招手。
時念坐下來,看了看桌上的飯,“這是?”
“哦,忘記介紹了,這是當地的早餐,奶茶,烤包子,嚐嚐看,吃不慣的話下次給你準備一些別的”
“好,謝謝。”,時念客氣的樣子很是乖巧。
“嗯……味道很不錯啊!”,昨天就在車上吃了一頓飯,肚子早就餓了,吃到熱乎的飯,時念開心地晃了晃。
“餓壞了吧,昨天太晚了就沒有帶你去吃東西,慢點吃,吃完飯帶你出去走走。”
“嗯……好”,時念邊吃邊含糊不清地回應。
祁望看著她,嘴角又放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