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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陸川實在受不住這份寂靜，他強忍著對未知的恐懼，一邊打顫一邊試圖和麵前黑髮紅眸的傢伙談判，“那麼我也有問題要問你。你是誰，你要對我做什麼？你不是蟲族的對吧，難道不怕我把你的身份透露出去嗎？”
還不錯。
克里茲很欣賞這份堅韌，明明嚇得都快喘不過氣了，還在試圖保持鎮定和他講道理。甚至還注意到了他的稱謂問題。
“作為對誠實孩子的獎勵——首先我是克勒因.伍茲，你應該知道的。其次，我對你不做什麼，我說過我相當尊重基本人權。最後，你的威脅略顯可笑，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就算了。”
茶壺茶杯從書桌上飛來，穩穩當當的為陸川沏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安神的，別是我還沒問完，你就把自己嚇死了。”
“你喝一口我再喝。”
克里茲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什麼打算，十之八九以為自己下毒了。他搖搖頭，“喝了也沒用，你會以為我預判了你的預判，在替你喝的時候下毒也說不定？”
陸川一想也是，他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將茶水一飲而盡，結果半點事沒有。抬頭，只見克里茲非常無語的看著自己。
彷彿在說這是個傻逼。
“首先歡迎你來到星際，”克里茲招手，重新為陸川續了一杯茶，“但這裡可不是你看的話本，什麼蟲族宇宙，不存在。宇宙浩瀚無垠，蟲族只是塵埃一粟。”
陸川相當驚奇，“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真的不是穿越過來的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克里茲戲謔道，“星際最不缺的就是消遣方式。蟲族，多好的設定啊，完美地滿足那些心比天高卻沒什麼本事的傢伙的心思。只要為自己設定一個最高的S級，展現出文明間正常的交流方式，再施捨一點對弱者的憐憫，就能讓這個種族的上位者們愛的死心塌地，名正言順搞那套封建糟粕——”
“‘瞧瞧，所有人都在推崇我的價值觀。我比他們明事理，我比他們高貴，我是那麼偉大，所有人都該愛我’。真是噁心透了。”
這……
陸川目瞪口呆，無話可說。
原來古老的萬人迷言情劇本居然到了星際還這麼紅火嗎？他還以為科技高度發達後就真的會人人平等呢。
“如果你想了解這個時代，我可以免費為你補習。”克里茲推了推眼鏡，“我在外面的收費標準可高了，兩個系統時換算成星際通用錢幣要二十來萬呢。”
陸川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我可以自學。”
“你拿什麼自學？”克里茲憐憫地看著他，“你不會以為雄蟲保護協會發給你的光腦裡會有這些東西吧？他們只會教你蟲族的規矩、制度，教你怎麼折磨雌蟲和亞雌，教你如何變成吃喝嫖賭暴五毒俱全的廢物。”
陸川不信邪，他在克里茲的預設下開啟自己的光腦，卻沒看到哪怕一條相關的教學課程，哪怕一條相關評論也沒有。
他有些慌了。
克里茲依舊笑眯眯地看著他，彷彿他真的只是好心點明事實，“我可以教你，但有些事情我們需要約法三章。我尊重你的基本人權，你可以答應我，也可以不答應。”
陸川一咬牙，“我要先聽條件。”
“一，在蟲族聽我的；二，沒在蟲族也聽我的；三，暫時沒想好，先欠著吧。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公平，我可以保證，教給你的相對客觀，並且在你聽我的話行動時，我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如果你暴露了呢？”
“我自己暴露的，我帶你走。你暴露我的，很抱歉，我雖然尊重你的基本人權，但我覺得我的生命權優先。”
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陸川深呼吸，點頭，“我答應你。”
“好極了！”克里茲滿意地拍拍手，“等下那傢伙會問你點事，隱瞞你和我所說的一切，咬死失憶，剩下的我來解決。”
“這樣真的好嗎？”
“在沒查明你的身份前他可不敢動你。別忘了，蟲族的規矩就是這樣的。”
陸川：？
不是，你們不是一夥的？
他又驚又疑地跟克里茲下去，乖巧地坐在那位金髮雌蟲正對面，在克里茲的笑容中結結巴巴道，“你好，我是陸川。”
“您好，閣下。”賽提斯向他頷首，“我聽聞了您的遭遇，對此深表同情。請允許我就此事對您做一些詢問，您意下如何？”
陸川搖頭，“對不起，雖然我很想幫到你，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雖然一開始軍部給出的訊息就是失憶，但賽提斯總覺得這事和克里茲脫不了干係。他扭頭看向一旁悠哉悠哉的傢伙，皺眉，“你非得待在這裡嗎？”
“我的錯。”
克里茲認錯非常乾脆，他起身回了二樓書房，神情似笑非笑，“希望沒了我的干擾，你也能拿到你想要的結果。”
賽提斯：……
硬了，拳頭硬了！
不過還不能當著這位閣下的面打起來，萬一真的是雄蟲的話，被嚇到了怎麼辦？
管家躲在廚房裡，對外面的硝煙視而不見，乖巧地忙碌著午餐。
只要別打起來時把它不慎報廢了就行。
……
“早上好，元帥，夫人身體怎麼樣？”
書房裡，克里茲站在空地上，和光腦正對面的元帥開著影片聊天。
“她身體好著呢，”梅清平一聽他這稱呼就知道應該是公事，回了一句私話就進入了公事公辦的狀態，“有什麼事要彙報嗎，梅指揮官？”
“蟲族在B-1093上發現了一名新的S級雄蟲，名叫陸川。經詢問，合理推測是來自近古時期地球的一名共和國公民。”
梅清平沉吟片刻，“我記得那顆星球是前幾年你率軍打下來的邊疆，這次停戰協議上蟲族選擇花錢贖買，是嗎？”
“是的。但問題是，您清楚的，近古時期的地球人沒有精神力，而且他透過了蟲族的基因篩查。”
克里茲臉色不太好，“因此我合理懷疑，「那個」就分佈在B-1093附近。”
梅清平沒有立馬給予他答覆，他將面前一摞資料整理完才開口，“你擔心的不無道理，我會將這件事放在會上討論的。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保護好那位陸先生，如果他執意認為自己屬於蟲族，那便算了。”
“是。”
“但是長生，在這件事討論出結果前，我想徵詢你對蟲族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