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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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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日,便到了所謂的世界的盡頭。

這裡是一道空曠的石門,三面絕壁,石門內漆黑異常,看不清裡面的東西。張旭覺得在哪裡見過類似的石門,於是沉思片刻,仔細地在腦海中搜尋。

“有了!無底淵下冥府的石門也是這樣的,這道門一定就是我來的地方!”他幾步上前,輕輕地點了點石門的中央,好像碰到了水波,黑暗向四面擴散,跟冥府的石門簡直一模一樣,這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

“走吧,木子犬。”張旭激動道。

“等一等!”

張旭驚訝地轉身,並不見木子犬,疑惑道:“你怎麼又遁世了?”

所謂遁世,就是無影無形,這便是初見張旭時木子犬誇耀的“不存在於天地間”的本領,它基本上沒怎麼吹牛,果然一點痕跡都覺察不到,若不是有那道聲音。

“你須得答應我一件事。”木子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什麼事?”

“不要向冥府其他人透露噬魂匕的事。”木子犬嚴肅道。

“這是為什麼?”張旭不解。

“因為噬魂匕乃上古神兵,威力絕倫,難免有人對它產生覬覦,一旦你透露半點噬魂匕的訊息,我們的小命皆不保。”

“不會這麼嚴重吧?”張旭驚訝道。

“就是這麼嚴重。在修真界,比你我而二人法力高強的大有人在,執著於追求至高無上實力的也大有人在,而法寶能夠極大地增強一個人的實力,上古神兵更是法寶中的極品,你說會不會有人因為噬魂匕而要了我們的命?”

張旭想了想,果然覺得很嚴重,他不無擔憂道:“那萬一別人看到噬魂匕的威力猜出來怎麼辦?”

“放心吧,噬魂匕失傳已久,不要說知道的人很少,就算一些人知道有噬魂匕這樣的寶物,以你的實力也並不能將它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哪那麼容易猜到。”木子犬淡定地安慰張旭。可在張旭聽來,卻是對他實力的奚落。

“那好吧。”張旭點頭,算是答應了不洩露噬魂匕的訊息。

“走吧。”木子犬道,可它並沒有現出原形。

張旭也不懷疑,心想這小子會以遁世的方式出去吧,說不定它見到生人還有點害羞。此時的張旭心情極佳,滿腦子都是回到冥府,回到人間,並沒有在意其中的蹊蹺。他懷著激動而又忐忑的情緒一步步走進石門,頓時天昏地暗。

當眼睛漸漸適應了幽暗的光線,張旭欣喜地看到那條熟悉的道路,道路旁還站著兩名鬼卒把守。

這裡的確是冥府沒錯!如果說剛開始張旭還有那麼一絲絲懷疑的話,現在已經百分之二百肯定了。

“張大人,您終於出來了,我們已經在此等候數月了!”兩名鬼卒躬身跪拜道。

張旭從未受過這等大禮,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你們快起來,張旭受不起!”

兩名鬼卒對視一眼,起身道:“既然張大人出了幽冥谷,想必已經突破了鬼徒境,我們兩個給您行禮是應該的。”

張旭不置可否,忙轉移話題道:“你們剛剛說等候了數月,可我才進去沒幾天啊?”

一名鬼卒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幽冥谷乃世間奇異之所在,其中的時間與空間皆與冥府不同,因而大人感覺只有幾天,而在冥府卻已數月了。”

張旭若有所思地點頭:“原來如此。”

“大人,將軍特別吩咐,一旦大人出來,便讓我們帶大人去見將軍。”一名鬼卒道。

“那你們先去前面等著,我稍後便到。”

兩名鬼卒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但憑大人吩咐!”說完慢慢走向了遠方。

待他們走遠後,張旭小聲道:“木子犬,將軍要見我,你跟我一起去嗎?”

等了半天沒有回答。

“木子犬,說話啊,要不我帶你一起去見將軍,你這麼厲害,說不定也給你個鬼差噹噹,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去人間了。”張旭心想,鬼差中也有牛頭馬面,多一隻小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可依舊沒有回答。

張旭急了:“木子犬!”

木子犬為什麼不理自己?沒理由啊,難道是……

張旭的腦海中忽然生出一絲不好的念頭,難道這傢伙待在幽冥谷中沒有出來?難道他不想跟自己一起去人間吃好吃的了?

想到這裡,張旭的胸中一陣失落,忙走向石門,卻只看到一片虛無。

“木子犬!你沒有出來嗎?”張旭對著石門大聲問。

“張、張……”

張旭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激動地轉身道:“木子犬!”卻只看到那兩名驚疑不定的鬼卒。

鬼卒等候了許久,害怕出什麼意外,因而過來檢視檢視。

“張大人,將軍在等您呢。”一名鬼卒提醒道。

張旭輕嘆一口氣,朝四下看了看,希望能夠在哪個角落看到揹著包裹的小狗,可是沒有。他垂頭喪氣道:“好吧,你們帶我去見將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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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邸的書房,張旭見到了燭陰將軍,以及那名常駐將軍府的都督,張旭後來知道,那名都督叫做胡亥。

“你來了。”燭*,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表情。

“是的,將軍。”

“來讓我看一看,你已經突破到了哪裡。”燭陰吩咐。

張旭依言走近燭陰,燭陰以手背輕貼他的額頭。其實燭陰要想知道張旭的實力何須身體接觸,不過有了身體接觸方能更加準確地測出其具體所處的層級。

“嗯,不錯,鬼徒二層。”燭陰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自打張旭進了書房,胡亥一直盯著他微笑,這會兒笑得更加燦爛了。

果然是先天鬼魄,居然在短短的數月之內突破到了鬼徒二層,倘若假以時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張旭,你給我們講講在幽冥谷的經歷吧。”胡亥忍不住問道。

自從幾百年前,冥府取消了達到鬼僕六層的魂魄進入幽冥谷修煉的決定,已經很久沒有人進入幽冥谷了,張旭算是這幾百年來為數不多的人物之一。

張旭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一籮筐的瞎話,就是為了省去噬魂匕這個關鍵的環節。他講到了自己的幻境,講到了魂之森,將噬魂怪變作了虎魄,又講到忘憂海,只講與鐵甲神鱉大戰了一場,最後負傷逃跑。因為他知道,若無噬魂匕,以他的實力是決計鬥不過鐵甲神鱉的。當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木子犬(木子犬好像也沒有不允許張旭提起它),他還想請將軍幫忙分析分析這小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呢。

儘管張旭講得七零八落,有失真實(其實也不能怪張旭,因為噬魂匕的作用實在太大),但是燭陰和胡亥都沒有懷疑,因為幽冥谷本身就是個奇怪的地方,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而張旭根本沒有必要欺瞞他們。

“你是說從你進去到你出來都有一隻小狗陪伴你、幫助你?”燭陰漸漸皺起了眉頭。

“是的,將軍。”張旭肯定道,“那隻小狗會說人話,叫做木子犬,修為已經達到了鬼修境,正是因為有它的幫助,我才能在忘憂海大難不死。可出了幽冥谷後它便不見了。”

“你確確實實看過它的真容?”燭陰問。

“是的,它正常的時候是一隻灰色的小狗,還揹著包裹,戰鬥的時候變成了橘紅色的巨犬。哦對了,它說它是幽冥谷中惡犬族的一員。”

“幽冥谷中也確實有一個惡犬族。”胡亥道。

張旭聽了心中一喜,說不定將軍和都督能夠幫助自己找到木子犬。

“可是……”胡亥補充道,“惡犬族向來守土為安,不會允許族中子弟隨便離開它們的領地的。畢竟幽冥谷中危險重重,而惡犬族所有族人加起來也不過百餘隻,實在不容有失。”

燭陰緩緩點頭:“我跟你說過,幽冥谷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假亦真,其中的真假並非一眼所能看明白的。”

“將軍是說,木子犬根本就不存在?”張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麼真實的木子犬居然不存在?從頭到尾難道都只有自己一個人嗎?難道他跟木子犬說話,不過是自己在跟自己說話嗎?

“數百年前也曾有天賦極高的魂魄進入幽冥谷,等他出來的時候卻神志不清,分不出真真假假,他總認為在谷中有一個至好的朋友,可回到冥府那個朋友卻不存在了。”燭陰勸慰張旭道,“你是先天鬼魄,不應當受到這樣的困擾,你應當告誡自己,你的那個朋友是不真實的,因為冥府才是真實的,那個朋友其實就是你自己。”

“我、我明白了。”張旭失魂落魄道。

“那好,你先下去休息吧,過幾天我有事情和你商量。”燭陰的口氣似乎變得客氣了,可張旭正想著心思,並沒有發覺。

“多謝將軍,那我這就下去了。”張旭還是無法接受木子犬不真實的事實,他急忙出去,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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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旭走後,燭陰與胡亥皆沉默不語。

終於,胡亥忍不住了,他對燭*:“我覺得張旭所說的木子犬有可能是真的。惡犬族雖然禁止族中人闖蕩幽冥谷,但也不排除有族中子弟受不了外界的誘惑,偷偷地跑出去。”

燭陰輕嘆一口氣,淡淡道:“即便是真的又如何?通往冥府的石門被注入了強大的禁制,任何冥府之外的谷中生靈倘若擅闖石門,立時魂飛魄散。你覺得他更願意接受哪一個?”

胡亥聽了也是唏噓不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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