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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心有不甘的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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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府毫無異議地拿到了彩標,可想而知,商會會長任鍾是如何的臉色,但安陽一概不理,他只在乎一樣東西,我終於肯因他而起舞,這對於安陽來說,便是他希望得到的東西,很執著。

我一個人坐在深夜的院中,晚風習習吹來,而我似乎希望自己的內心可以平靜下來,安陽,他那劍眉下冷俊的神情忽然揚起淡淡卻又深深的笑意,便讓人無法招架。但如果他是一個好人,便應該遠遠地避開。他無法面對許多,他影宮可以給韓嫣一個停留嗎?

安陽拿到了那個彩標,信箋如雪花般湧來安府,他們都想邀請安陽公子到家一聚,或者想方設法上門而來,為了一睹那驚鴻的一舞。

我悄然回到別院,每天依舊到廚房去幫忙,蟬翼一直沒有除去,因為經過那天,眾人都很想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們或從那日的幾位婢女口中,或從街市裡聽聞,無不對此非常感興趣。

安陽為此無法再像以往那樣波瀾不驚,他收起彬彬有禮之態,一律以那獻舞的婢女生病為由推遲,閉門謝客。卻也不把這放在心中,他似乎很滿足,因為*我做了我執拗於他的事情,於是很滿足。

這日,我正在別院整理安陽的衣物,他怕有人深夜會闖入府中,因此早早搬了回來。因為其他人,沒有得到安陽的允許,誰也不敢踏進別院一步。所以我並沒有戴那掩面的輕紗,本來便無什麼不可讓人見。

但有一人卻慢慢地走了進來,沒有一絲腳步之聲。

那人走進我的屋子,等我感覺到的時候,已經呆呆地站在我的面前,皓月明眸中充滿了疑慮與怒火。

“你們為什麼要騙我,你們到底有什麼不可對人言?”她聲音充滿了被愚弄後的怒火。

“郡主誤會了,嫣兒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與公子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怕郡主誤解,所以公子才說了個謊。”我不慌不忙地道,對付這種場面,韓嫣還是可以得體地應付。

她微微慘然一笑,“你如此安靜,如此清麗,舞姿傾國,連我都喜歡,何況他每日對著,我只是想知道得更明白些。他不會是一個在意你過去的人,但他會很在意你的現在,我希望你可以給他幸福。”她笑得如此牽強,如此無奈。

我不由得愣住了,深深地嘆了口氣。

皓月奪門而走,我並沒有攔她。

幾日後,忽然,安陽臉色陰沉,來到我的屋中,拉起我就走,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在車中,他一言不發,神色凝重。我想可能那些多事之人,讓他煩透了,也可能皓月郡主讓他應接不暇,無法招架。所以我也沒有多理會,反正他從不因別人而改變,反正我是他的奴,他要我去哪裡便去哪裡。

我們回到了影宮,他沒有要求我戴上奴環,而是給我更多的自由。而他旋即消失。

他一連半個月都沒有回寢宮,很少有事情將他羈絆如此之久,肯定是有嚴重的事情。是那位郡主嗎?我有點疑慮,但也只是好奇而已。

在這半個月裡,我居然開始在空空如也的丹田中感受到一絲的暖氣,於是經常裝作頭痛,加上無事,裝作昏睡,在睡中認真地吸納,希望自己可以重新獲得把握自己人生的希望。

我已無法記住進來多久,也不再去羈絆那些無法把握的往事。可安陽的一句話卻讓我的心猛地被敲了一下,刻意塵封的往事又驟然而至。

他一臉憔悴回來,沐浴後倒頭便睡。一睡便是半天,終於緩緩醒來,我依舊替他張羅穿戴,為他梳理頭髮。

“賀天仇還沒有死。”

我眼中一片茫然,他還活著。失神中,梳子滑落地上,忙撿起。想起他排山倒海的氣息,想起他在摔向鐵網的那刻將韓嫣送出,想起他紛飛的鮮血,一直不願相信他已經死了,他雖然有許多讓韓嫣懼怕和逃避的地方,但是他卻是真心待韓嫣,從來沒有任何的羈絆與退縮。

“他用了半個月便將影堂滅掉了,乾脆利落,不留一絲痕跡。影堂十幾年建立的基業,如此神秘,卻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部剿滅。以前母親說過,一定不要去得罪賀天仇絲毫,我還有點不信,今日看來,他真的很可怕。”他有點疲倦。

我的眼中居然有一絲淚花,是欣喜麼?我無法明白自己。

旋即,我想到了楚忻,他會不會也被排山倒海般暴虐的賀天仇殺死,他能夠從這場血雨腥風中活過來嗎?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武林掀起如此大的血雨腥風了。果然是盟主啊,本來我們影宮是影堂的幕後,母親一直讓明越在前面小心行事,同時掩護影宮的一切。為了安全,於是我們有了金陵的安府,有了我在人前的生意。這麼多年來,影堂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根基,也開始擺脫我們的影響。不過這樣對我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他們做事也太過於張揚。”

“我接了買主的交易,只為了教訓一下明越,此人太過於自信了。想不到,這次的張揚要了他的命。賀天仇把整個影堂全數解決,他把明越掛在懸崖之上,讓他滴血殆盡而死。我從來沒有看到一個人像他那樣恐懼而死。”

“如果不是我及時斬斷所有與影堂的關係,恐怕他已經殺進來,讓我們這個幕後也雞犬不留。我差點就栽到他手中,有幾次他幾乎是踏著我離開的影子闖進來。”

他一直沉浸在回憶中,喃喃而語,“他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他微微一笑。“他是為了你吧!”

我心中一顫,於是淚水已然湧出,所有的壓抑忽然因為賀天仇的訊息而爆發。

安陽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不過我想,他永遠沒有辦法獲勝,因為我手中有你。”

然而他看到了我眼中的淚水,這是為另外一個男人所流下的淚水,他旋即變得冰寒,眼中滿是痛苦。

“你真的是一個可以讓男人如此瘋狂的女人嗎?論美貌、論青春、論身材、論嫵媚,你沒有一樣是我所見識過最好的,告訴我,你的狐媚之功在哪裡,你也可以讓我見識一下。”

憤怒使他聲音都變了,但我感覺到其中居然有無望的恐懼。

他將我攬入懷中,那血紅的嘴唇嗜血般直壓下來。我拼命地掙扎,手中的玉梳狠狠地插在他的腿上,他疼得大叫,鬆開了。

門外的侍衛聽到聲音已經衝了進來,我幾乎連逃的可能都沒有,很快便被他們反剪雙手捆綁起來。

他眼中滿是怒火,“你一而再地傷我,難道就不怕我會殺了你嗎?”他拔出玉梳,“你們都出去。”他狂叫道。

侍衛們忙退了出去,我無力地靠在牆邊,看著這個已然是瘋子的人。他慢慢地走過來,一把將我橫抱而起,一下子投入錦帳之中。

“你和輕兒一樣,都不願意把心給我,我就是如此不堪嗎?我要得到的從來無法得到,今天我就要試試,我是否可以得到,他們都不敢碰你,我今天就來看看,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他狂怒地撕破我的衣衫。忽然整個人壓了下來,我在狂亂中幾乎昏厥過去,在僅有的一絲清醒中,只見將他點倒的卻是他的母親雅夫人。

~~~~~~~~~~~~~~~~~~~~~~~~~~~~~~~~~~~~~~~~~~~~我真的不願再醒,看到這個混沌的人生,為何一絲的平靜都不願意給我。為何?

等我醒轉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宮內的地牢之中,手腳已被鐵鏈鎖住,破爛的衣衫,凌亂的頭髮,頭不停地痛。我開始高熱,卻無法得到一絲的水,畢竟影堂和他們同氣連枝,畢竟那裡有他們許多的兄弟,而影堂的毀滅,全都是因為我,所以此刻,他們就是想我死也不為過。

“我說過,要你不要激怒他,安陽他有狂躁之病,只要有女子激怒他,他便是不可控制的狂暴,你為何還要這樣做。”雅夫人的聲音在地牢頭頂的天窗處傳來。

我默不作聲。

“我知道你委屈,但為了我們大家,我們不能不這樣做。你必須一輩子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牢中度過,直到死也不能出去,我不能冒險,如果被賀天仇知道你在這裡,如果被他知道我們和影堂的關係,哪怕我們如何解釋,他也斷斷不會放過我們。來人,用鐵水封上牢門,以後不許有任何人接近這裡,每日給一點水和食物。我不想她因我而死,就要她老死此地。誰敢違抗,殺無赦。”

她的聲音還是那樣溫柔,但卻殺機明現。

我只有默默在此等死,我害怕嗎?他們都不明白,韓嫣並不怕死,只是經常覺得人生,生不如死。

對幸福,真的害怕了嗎?無從把握的人生,真的便沒有幸福嗎?

對不起,安陽,你的苦便如韓嫣的苦,但你是那個在不恰當時候出現的不恰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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