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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落時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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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的夏天有個患者女孩曾經告訴過我:“大哥哥,我告訴你個秘密,人死後會先來到一片大海,接著海面會形成一座彩虹橋,彩虹橋的盡頭是一片花田,那裡有許多漂亮的蝴蝶,可漂亮了!”

女孩的眼裡充滿了童真,我緩緩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呀?”

“是我媽媽告訴我的。”

女孩低下頭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沉重:“大哥哥,其實我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活不久了,這個故事我很清楚是……我媽媽騙我的。”女孩的淚水已經從她的臉頰緩緩落下,語氣也越來越哽咽,女孩繼續說道:“但是……我必須在我媽媽面前……表現的很開心,這樣子媽媽就不會因為我太難過了。”

聽完女孩的話我的心情有些壓抑,不知是出於同情還是因此感同身受,我也流出了眼淚,女孩的父母走了進來,我也就此跟女孩道了別,我在門前回頭望著女孩和她的父母,此時的女孩沒有了淚水只剩下了那童真的笑容。

我從夢中醒來,窗外正在下雨,我從床上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走出了房間,不知不覺我在李亦澤的家裡已經住了一個星期了。

李亦澤正在房間裡進行創作,我敲了兩下門,李亦澤回覆道:“你直接進來吧。”

我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便是坐在電腦前打字的李亦澤,他的頭髮特別的亂,像極了路邊的乞丐,我不經意間看見電腦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應該是小說內容。

我找了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李亦澤一邊專注的打字,一邊問道:“早上好,老楊。”

我回應:“嗯,早。”接著我又想了想,問道:“自從上次之後,你和夏思清怎麼樣?”

他說道:“她本就是來這裡完成工作,現在工作完成,自然是要回去啊。”

我皺著眉問:“那你怎麼辦?”

“我?當然是先努力賺稿費攢彩禮啊,總不能帶著人家跟我一塊私奔吧。”

我被逗笑了,他也笑了笑,接著我先嘆了口氣說道:“我準備走了。”

“你去哪啊?”

“去治病。”

“哦,啊?”李亦澤反應過來後轉身看著皺著眉疑惑的看著我,問道:“你有病?”

我瞬間無語,接著說道:“你是在罵我嗎?”

他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你生什麼病了?嚴重不嚴重?怎麼不早點說?你……”

一連串的問題向我問來,我急忙打斷道:“停停停,我一個個回答。”

李亦澤安靜了下來,我說:“眼睛出現了點毛病,病的程度呢,嘶,之前醫生說可能會瞎。”

“會瞎?!不行,你趕緊跟我去醫院治去。”說完他準備起身穿衣服。

“你就用不著跟著去了,我已經準備去醫院辦住院手續了,可能有一段日子,咱們不會再見面了。”

李亦澤低著頭眼神中帶有一絲難過,我拍了他幾下,笑著說:“我要是真瞎了,以後還得請你多多照顧呢。”

李亦澤連忙說道:“對著木頭呸呸呸!這種不好的話別說,聽著心煩,你要是眼瞎了,我就把你扔到大街上,我看誰管你。”

“嗯,好好好。”

下午,雨仍然在下,我打著把傘轉身看向門口的李亦澤,他臉上寫滿了擔憂。

我笑著說:“再見。”

他回應道:“再見。”

書上曾經說“再見”,是下一次見面的約定詞。

雨天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安靜時,雨聲就像一首安眠曲,難過時,雨就如同我們的哭泣聲一般讓人心疼,清涼雨滴落在臉頰上,讓人清醒,戴著耳機,聽著一首最熟悉的歌,頭靠窗外,發現五顏六色的傘開滿了整座城市。

來到醫院,我找到提前約好的王醫生,我把之前在南京檢查的報告,遞給了王醫生,他拿著翻看了幾下,接著皺著眉頭說:“你這種病的情況,目前很複雜,在目前的醫學界中也是一種少見的病例。”

我問道:“醫生,是否能治好?”

王醫生往後提了一下眼鏡,接著說道:“我的建議是,你先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我點頭道:“好,謝謝王醫生。”

當天我便辦理了住院手續,我穿好醫院發的藍條病服,走進了屬於自己的病房,我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忙完一切後,我坐到白色的病床上,透過病房的窗戶,望著夜空上懸著的月,窗外的雨已經變得小了些。

“滴滴!”這是微信的提示音,拿起手機開始解鎖,開啟微信,最新的一條通知是李亦澤發的,他問:“醫生怎麼說?”

我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把王醫生的話發給了他,他看完後發了條八秒的語音給我,我把音量調的稍小了一點,開始播放。

他在語音裡著急的說:“姓楊的,你最好在醫院裡好好聽醫生的話,你他媽別真把自個眼睛弄瞎了!”

我一邊活動著脖頸,一邊發語音回覆道:“嗯嗯嗯,知道了,趕緊去賺你的稿費,攢你的彩禮錢吧,到時候你們結婚,我可就等著喝喜酒呢。”

他語音害羞的回覆道:“別瞎說,還……沒到那步呢。”

我用文字回覆:“早晚的事。”

接著他文字回覆:“嗯,不聊了,今天寫了一天的稿,累死我了,我要去補覺了,你也注意身體啊,睡了。”

我文字回覆:“嗯,晚安。”

我放下手機,拿出之前買的一本書,是餘華的《活著》,我躺坐在潔白的病床上認真的閱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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