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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微微的吹著,枝頭上被人們綁上的紅色祈願飄帶隨風飛舞。
我不去看時遇,怕他眼中的哀傷刺痛著我,讓我無能為力。
時遇撿起地上的石子,用力扔向山下。
“小芟,我真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我總是夢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夢到自已還是胎兒時,一口一口吃下了我的弟弟……”
“他們也說是我吃掉了我的弟弟……”
我心頭一驚,沒有想過會有這種荒誕的事情發生。
而時遇,突然望著地面,整個人都在發抖,以至於在凳子上縮成一團。
我看到他的衣物又縮了起來,露出傷痕累累的腰身。
身後的黑影似乎很煩躁,繞著他走來走去,無聲對著他嘶喊著什麼。
見時遇沒有任何反應,暴躁起來,將目光對向我,並一步又一步朝我靠近。
我頓覺汗毛倒豎,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忽然想起玄青走時給過我一條手鍊,所會在他不在的期間嚇退妖怪們,忙將袖子翻開,把手鍊展露出來。
果然,它沒有再繼續靠近,退回到時遇身後,無聲訴說著什麼。
過了會兒,時遇抬起頭,用一雙空洞絕望的眼看向我:“你說……人還在胎兒時,真的會吃人嗎?”
這可怖的問題根本讓我無從回答,他卻笑了起來:“對不起,難為你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笑,笑得那麼好看,又夾雜著說不盡的哀傷。
他不再看我,顫抖著手撿起一顆石子,在掌心裡握住。
“你應該順利畢業,考上大學了吧?”
他問。
我點點頭:“嗯,這個學期開學就是大一新生。”
“真好……”
他將手中的石子再次用力扔了出去。
我想問問他,他呢,見他不再說話,我也不好開口,一站一坐都沉默不語。
山頭的風,總算有些涼意。
不知過了多久,山腳下有一群人緩緩走上來,都是同我們一般大的孩子,似乎在出遊,手裡提著吃的喝的。
時遇看到來人,眉頭一皺,起身拉住我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不是那個怪胎嗎?”
“是的唉!”
“喂!怪胎!”
他們似乎認識時遇,卻不好好叫他的名字,時遇沒有停下來,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一個空的可樂瓶子不偏不倚砸在了我的後腦上,不怎麼疼,只是突然而來被砸,讓我下意識哎呦了一聲。
時遇便停下腳步。
那人砸到人卻依舊是一副輕蔑的樣子:“抱歉,扔錯人了。”
他們笑看著眼前的少年和我。
就在那話音落下的時候,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遇要做什麼的時候,時遇已經一拳掄向笑著說出這句話的男生。
“你這個怪胎在做什麼?!”另外幾個男生衝過來將時遇團團圍住。
被打的男生臉頰上立刻青了一塊。
我被嚇到了,很擔心他們會打起來。
開啟手機攝像頭對準他們:“你們別亂來呀,不然我就報警!”
“你報啊!反正也是他先動手的!”被打的男生肆無忌憚的衝我笑。
我心裡很慌,不過好在思緒還不算混亂,撿起地上的易可樂瓶問他:“那你用東西扔人算什麼?”
男生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蹙起眉頭,眼裡滿滿的都是厭惡。
“她不是本地人吧?”
“好像不是,說的都是普通話……”
幾個人開始用方言議論起我來,因為是同一個省份,我能聽個一兩句,唯有語速快時不太能反應他們說話的內容。
“算了吧,外地來的女孩子,弄出事不太好。”
“對,算了吧。”
好在最後他們沒有再動手,怒瞪了幾眼時遇後繞過我們走了。
“都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怎麼回事,跑來找這麼一個怪胎。”
“該不會是網戀吧?”
“說不定是呢。”
“在班上沉默寡言的,每天抱個手機發呆,不是網戀怎麼認識外地的人?”
“真是搞笑,不僅怪胎,還是個猥瑣男呀!”
我關掉手機,看了眼時遇,他的面色不太好,目光落在他們遠去的背影,帶著慍怒。
“回去吧。”
他轉身,往山下走去。
“他們是你同學嗎?”
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句,他沒有回答我,低頭往前走著。
想起他身上那些傷痕,我又再問:“你身上……有好多傷痕,怎麼弄的?”
他依舊不回答。
身後跟著他的黑影也像他一樣低頭往前走,一直走到山腳下,回到車水馬龍的街道,他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說。
“時遇……”
我叫了他一聲,他依舊不肯理我。
徑直攔了輛車,丟下我走了。
臨走前,那個黑影回過頭,趴在窗上似乎對我說了什麼,時遇這時把頭往後偏了一下,那黑影就閉上了嘴,盯著我不再說話了。
我被扔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
“你去哪裡了?”
回到酒店,阿四和小光突然出現,雙手叉腰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衝他們呵呵了下:“就是出去走走而已……!”
小光和阿四奇奇投來嚴厲的眼神,我立馬敗下陣來:“好嘛我錯了,我請你們吃大餐!”
兩人總算消了氣焰,我肉疼的掏出手機點餐。
出去吃的話,帶著他們兩個總是不方便。
看著小光三兩下剝開蝦,將比它還長的蝦一口下肚,我就很疑惑它那麼小個的身體,是怎麼吃下那麼多東西的?
當然了,世上既然有妖這種超出常理的生物存在,那麼它一口吃下一隻蝦的事情,反倒不那麼新奇了。
我開啟手機,給時遇發訊息,他今天的模樣讓我很擔憂。
一個人的眼裡有憤怒,有焦慮,有惶恐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是如果很平靜,平靜得似一汪死水,就讓人無法不在意。
時遇臨走前,就是那副模樣。
“你還好嗎?”
那頭久久沒有回覆訊息。
我便打給了那對,時常沒有訊息的父母。
這一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不像很多次前總是無人接聽。
“有事嗎?我很忙,你有兩分鐘的時間。”電話那頭是冷漠的語氣。
我嘆一口氣,沒有浪費時間的問到:“爸,一對胎兒在母體的時候,真的會發生互食的現象嗎?”
我那兩位長年不著家的父母,一個是狂熱的醫學份子,對各種瘟疫有著狂熱的執著,因此長年奔赴在各種傳播疾病的現場刻苦鑽研。
而我是個大明星,每天都在趕通告拍戲,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歡心遠在她鄉的女兒了。
他們都在忙著自已的事業,只有在每個月一號鬧鐘響起的時候,記得給我匯點生活費回來。
所以面對這種事情,我只能打電話問我那個醫院狂徒老爸,沒想到運氣還不錯,我老爸剛好有空接電話。
只不過,他似乎對我這個女兒也沒多少感情,語氣總是淡淡的,沒有溫度。
“怎麼突然問這種無厘頭的問題?”
我弱弱的解釋著:“我……只是好奇……”
“會,但這在醫學裡出現的機率微乎其微,按照你爺爺的說法,這種情況一般屬於妖物與人結合時孕育的雙生胎,由於母體太弱,導致營養供給不足,腹中的胎兒就會吞噬另一個,但如若沒有完全吞噬,另一個胎兒在出生的瞬間會化成雙生魅,永遠跟在健康出生的孩子身邊。”
“一般來說,只有妖氣比較弱的妖,或者是有著微乎其微妖氣的人結合出的雙生胎才會出現無法吞噬完另一半胎兒的現象,從而出現雙生魅,這種東西一般會在孩子成年後出現在孩子面前,想方設法佔據對方的身體。”
“而且雙生魅這種東西,是無法祛除的,強行驅逐只會兩敗俱傷,唯一的結果只有一個能存活,這是他們在孃胎裡結下的業障,因果迴圈,以上是你爺爺的原話,跟醫學無關。”
可他還是把他知道的告訴了我,並在他認為我應該得到我所想要知道的答案後,結束通話了想要多寒暄兩句的我的電話。
無奈之下,我只能給時遇打去電話。。
響了很久,在我以為那邊不會有人接聽準備掛掉時,顯示已經接通,並傳來了時遇的聲音。
“小芟……”
我深吸一口氣向他說到:“可以帶我去你家嗎?”
電話那頭似乎愣了一下,反問:“你說什麼?”
我再重複了一遍:“帶我去一下你的家。”
正在吃東西的一扇一湯圓震驚的脫口而出:“小芟你說什麼?!”
看到他們兩個的表情,我表示很疑惑,去一個男生家裡而已,有什麼好奇怪的嗎?我曾經不也是經常出入男生家的嗎?
“你真的要來?”
電話那頭的時遇再次問到。
我肯定的點頭:“是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許久才道:“那你現在過來吧。”
“正好家裡沒人,會比較方便些。”
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我給發了一串地址。
我整理好,不打算揹包,阿四和小光緊張的強烈要求我帶上它們一起,說不放心我一個女孩子家家隻身一人跑到男生家裡去。
時間是晚上九點,我去酒店前臺問了聲附近有沒有甜品屋,還好,酒店隔壁的那棟樓就有。
我到甜品屋裡買了小個蛋糕,這才掃了共享單車一路趕往時遇發給我的地址。
路上,小光依舊擔憂的問我:“你確定一個女孩子半夜到男生家合適嗎?”
我反問:“那我當初還在玄青家裡過夜呢,也沒什麼啊。”
小光和阿四同時震驚得目瞪口呆,不再說話了,臉上的表情無法形容。
到了那家小賣部,大門緊閉著,已經打烊了。
我正準備給時遇發訊息,邊上一道小門卻開了,時遇站在門裡,手裡點著手電筒的燈。
我把蛋糕藏在身後,對他笑了笑:“抱歉,深夜打擾。”
時遇嘴角扯開一絲幾不可聞的笑:“大半夜敢往男孩子家裡跑,你也是真是夠膽大。”
我一臉疑惑,為什麼他和小光他們說差不多的話?
“進來吧。”
我沒再多想,走進那道小門。
時遇打手電筒走在前面,好奇的問我:“手裡藏著什麼?”
我說:“一會兒再給你看。”
他哦了一聲,沒有在繼續問。
小樓是常見的樓房,他一路帶我走到樓頂,進了邊上一間隨意建起來的小屋子。
狹小到放進一張床,就只剩兩個人對坐的位置。
他有些窘迫的道:“房間比較小,你不要介意。”
很小,但收拾得很整潔。
我說了句不打緊,然後將藏在身後的小蛋糕拿了出來,遞給他:“生日快樂。”
時遇愣住。
起先我是不知道他生日的,就在剛剛給他打電話時,QQ頁面提示好友還有一天就是生日,我才想起時遇跟我同年,明天就是他的生日,而距離明天,就只剩兩個小時了。
我轉頭看向那抹黑影,他已經和時遇一模一樣了,只是顏色有些暗,眼睛一片漆黑。
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看時遇眼裡沒有光,我總覺得這世間就要失去他了,且失去得無蹤無跡,再不會有人記得他。
“我也是才知道明天是你生日,本來可以明天再買給你的,但是我怕,我怕明天再也見不到你了……”
時遇聽到我說這番話,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要這樣說?”
我看了看他,嘆一口氣:“其實你是知道它一直跟著你的吧?”
時遇再次一愣。
我伸手指向盤腿坐在他身後的黑影:“它。”
時遇的臉色瞬間煞白,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你……怎麼會看到他?”
我苦笑了下:“因為我,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說罷我拿出一小塊鏡子,將眼裡的美瞳取了下來,時遇見了,臉色更加的蒼白。
我又重把美瞳戴了回去:“說實話,每天戴這個東西真的很傷眼睛,可不戴的話,我這雙眼睛會嚇到人,只是還好我生在這個時代,可以用美瞳遮擋,但,儘管這樣,還是會被人排擠,被人當作是怪物……就因為我這雙眼睛不僅顏色跟常人不一樣,還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曾懷疑過自已,我也曾為這樣的事困擾著,無數次的問自已,是不是我的錯……”
“可是後來有人告訴我,人生來便是不同的個體,我有這樣一雙眼睛並不是我的錯。”
“所以,時遇,那並不是你的錯……”
“你要好好活著呀……”
時遇低下頭,肩膀劇烈的顫抖,隨後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
“謝謝你,小芟。”
我看到他身後的黑影走了過來,然後伸出手碰了一下我的指尖,雖然很快被手腕上的項鍊彈開,但我還是看到了它的一些過往。
在母親的腹中,它弱小的蜷縮著,然後被身旁的孿生兄弟一口一口的吃掉,只剩一刻小小的心臟驀然跳動。
再睜眼,自已漂浮在空中,眼中是個軟軟糯糯,乾淨白皙的愛哭鬧的小孩兒。
母親因此去世,只留下父親一人抱著這個孩子,滿眼的難過。
它原本極其痛恨著這個在腹中就將自已殺死的小孩兒,可當他衝自已笑,伸出稚嫩的手想要抓住自已的時候,一顆心就軟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可以站起來,咯咯笑著追著它跑。
到他五歲,可以上幼兒園了,他很開心,牽著爸爸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幼兒園走。
那是他過得最幸福的時光,雖然沒有媽媽,可有疼愛他的父親,世上終究還有個親人惦念他,關心他。
可這麼一個人,在這麼幸福的時刻,戛然而止於那天。
他站在人群裡,看到前方馬路間有隻長著兩條尾巴的狗狗,就要被穿流的車輛撞到了。
他鬆開爸爸的手,朝馬路上跑了過去。
爸爸發現追過去時已經來不及,本能的抱住他。
劇烈的剎車聲中,他隨爸爸被撞飛好遠。他不痛,爸爸卻趟在馬路中間,再也沒有起來。
幼兒園上不了了,疼愛他的爸爸,也沒有了。
小小的他被唯一的小姑接走,去了一個叫金城的地方。
金城沒有爸爸,小姑也不疼愛他。
把他關在樓頂的小屋,給他吃青菜蘿蔔。
防止他偷吃,每天夜裡都把閣樓的門緊鎖,不讓他下來。
他餓得慌時,大口大口的喝水,想爸爸想到哭。
身後的它會摸摸他的腦袋,給他些安慰。
再大些時,他開始被拉去做飯,陪著姑父去進貨,小小的身體要扛很多很多的東西,哪裡做得不好,姑父就會抽出皮帶打他一頓。
周圍沒有人會幫他,即便去上學,也沒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
比自已小兩歲的妹妹也很不喜歡他,在學校裡把他出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所有人都把他當做怪物對待。
十三歲那年,他被帶回了曾經居住的地方,小姑破天荒的給他買了新衣服,帶他去見了所有街坊鄰居。
所有人都說小姑是個心底善良的好女人,小姑咯咯笑著,那麼副慈祥的模樣,是他從沒有見過的。
也讓他知道了,所謂的人面獸心。
那年他被帶回家,是為了樹立好形象,好把父親的房子賣出去。
他無法掙扎,眼睜睜看著擁有父親和他溫暖記憶的房子,被轉賣到別人的手裡,將記憶一一抹去,從此真的留他一人在世上。
也是在那一年,他認識了一個叫蘇芟的女孩,留宿了一夜傷心絕望的他。
他用拜年得來的壓歲錢,揹著小姑買的手機加了她的QQ。
回到金城後,他盯著女孩空白的頭像發呆,突然覺得這姑娘的性格跟自已那麼像,都那麼安靜,安靜得眼裡沒有光。
害怕自已的手機被小姑發現,只有在夜裡才敢小心翼翼的的拿出來。
鼓起勇氣給女孩發訊息,也因為害怕總是很久才回復過去。
初中順利畢業,小姑一家人不再同意他念書,他就偷偷跑了出去,去餐廳打工,終於在開學前攢了錢,給自已交了學費,也給自已新買了手機。
他躲到學校去,說什麼也不肯見小姑。
這一躲,就是整整的三年。
他一邊承受著同學們的排擠,一邊四處想辦法掙錢養活自已。
努力努力的活著,儘管心中沒有任何方向與希望。
直到畢業那天,小姑和姑父出現在學校門口,懷裡抱著他父親的骨灰說,不回去,就砸了這個骨灰盒。
他不明白,他不吃他們的,不用他們的,為何還要這樣逼迫他。
他們把他帶回了家,再次把他關在閣樓上,然後拿出一張協議,要他簽字。
那是素未謀面的外婆留下的遺囑,一間小小的店鋪,雖然不大,也不是很值錢,但是自已的鋪子,摺合下來也夠小姑家吃喝好些年。
那位善良的外婆,儘管遠在他鄉,卻依然牽掛著他沒有謀面的小外孫,多方打聽才把遺囑寄到他手裡。
他還沒有多看兩眼呢,就要被小姑一家拿了去。
他心裡很疼。
也不想任由他們這樣擺佈下去,儘管在他們的威逼下,他沒有在轉讓合約下簽字。
姑父因此摔了爸爸的骨灰,讓盛夏的晚風將那些灰吹得乾乾淨淨。
我回過神,眼角滑過一串淚。
我從沒有想過,一個人能經歷如此多的痛苦。
十二點鐘到了。
雙生魅站在他面前,身上有微光閃過。
那雙原本漆黑空洞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亦如時遇的模樣,深邃,有微光閃過,似月下波光粼粼的池水。
“阿遇。”
“幫我取一個名字吧。”
它開了口。
時遇愣愣看著眼前同自已一模一樣,但有些透明的人。
“這些年,委屈你了。”
它伸手去擁抱他,輕盈得像蝶,卻暖得人眼眶發酸。
就叫阿唸吧。
永遠都記得他。
然而這個名字還沒有喊出口,那個身影卻碎裂成光,星星點點的消散在了空氣中。
啪嗒一聲。
一小塊牌子落在了地上,很簡單很小的一塊木頭牌子,只是被打磨的很光滑,上頭刻著遇與念兩個字。
時遇將小牌子撿了起來,耳中彷彿聽到了一句很輕的聲音:“生日快樂,阿遇。”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他……這是怎麼了?”
“他走了。”我朝他笑了笑:“即便自已化成了雙生魅,以你為食,可是它依舊愛著你啊,所以時遇,要好好活下去。”
……
後來,我回了省城,沒過多久,學校開學了,我成為了大一的新生。
那一別之後,我沒有再聯絡過時遇,他接下來的人生是個什麼結局,我已經不能再繼續參與了。
只是在某個假期裡,我同葉子出去遊玩時,聽到身後有人叫我:“小芟!”
我回頭,看到一個高挺的男孩站在人群中朝我燦爛的笑。
【裁雲錦·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