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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心中的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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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墨婉兮坐在床頭低聲哭泣,這時,墨承楓推門走了進來,婉婉站起身,向他行了個禮,墨承楓看著自家女兒,心中其實也是痛的,可是作為一國之君,他實在是不能棄百姓於不顧。

“婉婉。”他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怨父皇,父皇今日說話確實有些重了,但是婉婉,你知道如果你不嫁過去,邊境會成什麼樣嗎?”

墨婉兮迷茫地看著父皇,搖了搖頭。“父皇帶你去看看可好?”“嗯。”

墨承楓帶著墨婉兮來到一個小村落,這個村落裡沒有一盞明燈,就連房子都被燒的只剩一點了,在他們的腳下是遍地的屍體。

忽然,墨婉兮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一下,低頭一看,把自己嚇了一跳。是一個男孩,這個孩子蓬頭垢面,手上都是還未曾乾的血,全身黑黑的散發出一股讓人噁心的氣味。

這個男孩拉著墨婉兮的衣服,口裡不停的說著:“姐姐,姐姐,你行行好,救救我娘吧。”小男孩的旁邊躺著一箇中年婦女,面色蒼白,最可怖的是,這個婦女的左手小臂上的肉早已經沒有了,只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頭。墨婉兮差點就要暈過去了,墨承楓看了一眼地上的婦女,搖了搖頭,表示已經無救了。

可是那個男孩看不懂,一直搖著婦女的身子“娘,娘,醒醒啊,我好餓,娘。”他以為娘只是睡著了,可是他娘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墨承楓帶著墨婉兮看遍了整個村落,回去時,墨婉兮的眼淚再也沒有停過,她哆嗦著問父皇,邊疆也是這般嗎?墨承楓沒有回答,可無聲卻說明了一切。

回到宮內,墨婉兮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說道:“父皇,女兒願意去瀾國和親。”眼中明明蓄滿了淚水,身子明明發著抖,卻還是堅定的說出了這句話。

墨承楓看她同意了,站起身來,摸了摸她的頭,想說些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只道:“三日後,便去吧”

這一夜,公主的房中一直亮著燈,直到第二日燭火才滅了。

還是清晨,公主府的門便被敲得哐哐作響,下人來報:“公主,是霍公子來了。”

墨婉兮梳妝的手一頓,眼淚又不自覺的湧了上來,她逼自己將眼淚收進去,又對著鏡子梳理了一番,直到看不出任何破綻為止。

來到正廳,就看見霍永安來回踱步,看見墨婉兮來了,急忙走過去攬住她的肩:“婉婉,到底是怎麼回事?今日陛下上朝說你已經同意和親之事,告訴我,是真的嗎?!”

墨婉兮抬頭便看到他的永安,眼眶已經緋紅,就這麼盯著自己,好似這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可惜自己終是要讓他失望了。

婉婉輕啟薄唇:“永安,我要去和親了。”就是這麼短短一句話,彷彿有千萬斤重。

“你以後,不用再想我了,你那麼好,以後一定會遇到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永安,我不僅要讓你永安,我還得讓雍國永安。”輕飄飄的話語,卻壓的霍永安喘不過氣。

在霍永安愣神之際,墨婉兮已經轉身回了房中,之後任霍永安如何敲門,門也再也沒有開過。

門外霍永安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敲著門,嘴裡一直在呢喃著,婉婉,求你開開門,求求你,再看我一眼。

而門內的墨婉兮,早已淚流滿面,可是她真的不願意讓百姓,因為自己的一個選擇而受苦,她不想看到母死子悲妻離子散的場景。

如果舍一人能換蒼生,那麼她墨婉兮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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