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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注意到了這一幕,心疼地從方芸手中接過針線:
“小姐,您這是何苦呢?”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和關切,對方芸的不小心感到心疼。
方芸的手緊緊抓住李嬤嬤的胳膊,她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你說的可是真的?”
李嬤嬤感到了小姐手中的力量,她的眉頭微微蹙起,但更多的是對小姐情緒的擔憂。
李嬤嬤忍著疼痛,認真地點頭:
“府上都傳遍了,夫人也沒有制止,應該就是真的了。”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顯然這個訊息對整個方府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震動。
方芸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她站起身,語氣急切地問:
“她在哪?蘭心院?”
她的問題中帶著一種迫切,想要親自去確認這個訊息。
不等李嬤嬤回答,方芸就抬腳出門,她的步伐迅速而堅定。
李嬤嬤在後面快步地跟著,兩人穿過香雲院的迴廊,一路走向蘭心院。
當方芸到達蘭心院時,卻發現已經是人去樓空。
她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有一絲怔愣。
院子裡的花草依舊,但缺少了人氣,顯得格外淒涼。
方芸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失落。
立馬就轉身,她快步走向府門口。
李嬤嬤好不容易才跟上,主僕二人差點相撞在一起。
方芸也沒有責怪李嬤嬤,她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見到孟瑤。
陽光灑在方芸的身上,她的身影顯得更加急切。
......
方芸趕到府門口,只見裝的滿滿當當的車隊,準備出發。
孟瑤正要登車,她回頭尋找甘棠的身影,卻正好看到站在大門正中間的方芸。
兩人的目光在一瞬間交匯,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在孟瑤的眼中,閃現出四歲幼童的身影。
那是她剛嫁給方鶴安時的情景,李嬤嬤帶著方芸來給她請安。
孟瑤記得自已第一次見到方芸時,心中充滿了憐惜。
她看到方芸年幼喪母,就像自已的弟弟陽哥兒一樣,讓她心生憐惜,決心要像對待自已的孩子一樣,好好教養她。
但是荷花池畔的一幕,那些鮮血,孟瑤怎麼也忘不掉。
那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也是她和方芸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她還記得帶著方芸參加宴會時,有位夫人小聲提醒她:
“人心隔肚皮,別人的孩子養不熟,你還是要儘快有一個自已的孩子才行。”
孟瑤當時只是笑笑,並不以為意,她不相信別人的孩子養不熟。
但現在,面對眼前的方芸,孟瑤不得不相信那位夫人的話或許是真的。
到頭來,錯的是她。
方芸站在府門口,她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看著孟瑤,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
她知道孟瑤對她的教養和關愛,但同時也知道兩人之間有著無法抹去的裂痕。
周圍的環境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寧靜,府門口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車隊的馬匹輕輕踏動著蹄子,似乎也在等待著兩人的對話。
方芸站在府門口,她的聲音在清風吹過的瞬間顯得有些飄渺:
“你和離了。”
她的話語中沒有太多情緒的波動,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孟瑤在甘棠的扶持下,點了點頭,她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什麼也沒說。
她的沉默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疲憊,所有的語言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甘棠輕手輕腳地扶著孟瑤登車,馬車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界的目光和聲音。
隨著馬伕輕揚馬鞭,馬車緩緩行駛起來,車輪在石板路上發出有節奏的滾動聲,逐漸遠去。
方芸目送著馬車離去,心中產生快意。
她想,孟瑤和離了也挺好,反正她本來就不喜歡她。
在方芸的心中,這裡是她的家,而孟瑤,終究只是個外人。
走了自然最好。
府門口的石獅子靜靜地守護著大門。
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照在方芸的身上,為她的身影增添了一份孤獨的剪影。
府邸的大門在馬車離去後緩緩關閉,發出沉悶的響聲。
......
太師府門前,陽光漸漸西斜,灑在門前的石階上,形成一片金黃。
孟陽站在祖父身旁,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遠方,期待著二姐的歸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關切和堅持:
“祖父,若不然您先回去,我在這裡等二姐。”
他的語氣雖然溫和,但透露出一種決心。
太師輕輕搖了搖頭,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
“不必。”
他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挺拔,只是面容有些蒼老。
孟陽便不再說話,他知道祖父因為他沒能跟著二姐一起去而一直心情不佳。
他的內心也充滿了愧疚和擔憂,因為他覺得自已沒有盡到保護二姐的責任。
孟瑤的馬車緩緩停在太師府門前,她一下車就看見了站在門前的祖父和孟陽。
二人的身影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溫馨,彷彿在等待著她回家。
孟瑤還沒落淚,就看著祖父眼睛含著明亮的淚水看著她。
她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深深的愧疚。
回首往事,她覺得自已是不是幼年時跟著宋茵太頑皮,才把自已的好運都給敗光了。
她原本也是有爹孃兄長的人,現在卻都沒有了。
她記得祖父給她千挑萬選的婚事,祖父說,方鶴安這個人他仔細觀察過,是個情深意重,靠得住的人。
祖父曾充滿信心地告訴她,方鶴安有才能,行事利索有自已的原則,朝中又得陛下重用,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是配得上瑤瑤的。
孟瑤想到這就想笑,只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方鶴安或許是真的情深意重,但這情深意重從來都不是對她。
她覺得自已遲鈍,又覺得自已好傻。
這麼多年,竟然沒有察覺到方鶴安對亡妻的深情。
好在經歷了種種波折,她仍然是孟瑤,而不是什麼方夫人。
孟瑤看著祖父臉上的哀傷表情,心中一陣難過。
她知道,和離的訊息一旦傳開,定會引來無數風言風語。
她擔心祖父是否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祖父是讀書人,最看重名聲和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