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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斬龍和退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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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把規格統一的凌光劍將巨型機械士兵束縛在原地,火蛇吐出信子糾纏住老舊的鐵皮。

可本就以火焰燃燒為動力的造物怎能害怕烈火的洗禮?

惹眼的火蛇它擺脫不掉,半空中暴露出的凌光劍還奈何得了。它伸動巨大的雙臂抓住一把凌光劍,狠力一握,還在運功的鐵劍就被硬扭成光屑。

好幸那只是眾個分身中的一個,但若是讓它找到真身,纏繞的厲火必將立刻分崩瓦解。

而爵哥這邊也不是毫無反應,見他一轉手,其餘的凌光劍紛紛調轉方向,如飛鳥驚鴻一般逃脫掉機械士兵的攻擊範圍。

拉遠的代價便是厲火減弱,被困住行動的怪物重新恢復自由,笨重地撲面迎來,差點將米浩踐踏在腳下。

米浩他沒有刻意躲避,迅猛的熱浪將貼身衣物點燃,手中的電光卻愈發閃耀。當電光攻擊接觸到機械士兵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大地猛然震動,電火花從點到面蔓延在鐵塊上,僅僅是剎那便無影無蹤。

“你......你做了什麼!”劇烈的咆哮聲振聾發聵,巨物低頭俯看米粒大小的米浩,伸手想要把他捏死。

但組成它的零件眾多,每一個動作都需要無數齒輪的運轉,它的遲緩笨重成為了最大的弱點。

“爵哥!”米浩向爵哥叫道。

千言萬語凝聚成一個名字,他才說完,一把凌光劍停落在他腳下。

“風。”

凌光劍極其默契地搭上米浩御劍飛行,劍身狹長,湧動的風浪馬上要讓身體失衡。可米浩清楚他必須鎮定起來,有的事情一旦做出就無法後退。

更何況,那機械士兵已經注意到自己。

戒指的閃電充能還差三次,每次三分鐘冷卻時間。九分鐘,他們能否結束這場戰鬥。

咔嚓。又一把凌光劍碎在怪物手上。

除去米浩腳下這把,唯剩兩把在迅速閃躲,劍尾傳出的厲火又如麻繩交叉困住士兵。

那樣做,也不過是螳臂擋車,機械士兵已緩慢踏進操場處的戰場。交戰中的骷髏兵抬頭仰望這龐然巨物,空曠的眼洞彷彿受到召喚,放下兵器朝它靠去。

電光再次一閃!盤旋在空中的戰鬥機朝米浩方向投放炮彈。攀爬在鐵皮上的白骨鬨然散落,又仍不懈地站起來繼續行動。

它們沒有生命的概念,究竟是何物在操縱它們。

每一次與怪物接觸,米浩就感覺雙手滾燙,溢位的巨焰幾乎要給他吞噬。而凌光劍又恰好後退,在冷卻期保持一個合適的距離。

從白文瑩和莫綠的視角看來,戰鬥如同電影級別的場面,爵哥和米浩的一劍一電,攻勢雖微小,可造成的傷害有目共睹,肉眼可見察覺到那機械士兵鐵皮已出現裂紋,即將倒地。

然而,造物巨大的腳掌踩碎田錚唯一完整的頭顱,留下蚊子血樣的痕跡。在前仆後繼的骷髏士兵中,漆黑的藤蔓飛快繞住鐵皮。足以將鐵燒通紅的溫度沒有讓它枯萎,反而肉眼可見地越加粗壯。

它無花無葉,任何物質都能成為它生長的養料。黑藤匍在機械士兵上,在開裂的鋼鐵縫隙紮根。再米浩第三次攻擊時,整個巨物開始遍佈黑藤,彷彿一道加厚的鎧甲。

“你......我......"

能說話的口部也被黑藤霸佔,只能嗚咽地吐出幾個短字。這反倒讓它更加強大,米浩的第三道電光險些對它沒有任何作用,厲火形成的火蛇也被藤蔓撲滅,裂出的傷口被再次修復。

【小米,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爵哥短暫的話語飄過,轉眼收起兩把執行中凌光劍,一把踩在腳下飛行,一把手持斬棘。

米浩就在爵哥開出來的缺口中使出第四道電光。

此時,十二道閃電充能已全部完成,就差最後全力一擊!

可是,藤曼竟吞噬掉大部分電力迅速長大擴充套件,在造物身上幾乎要牢牢包裹完全。攀緣的骷髏兵湧入機械士兵胸口的焚化爐,居然是在用自己的身軀提供動力。

空氣中飄散揮之不去的灰煙,顯露在藤蔓下的臉好似充滿嘲笑。

即使各處零件被黑藤環繞,這反而不是阻礙倒是十分合適的潤滑劑。機械士兵的動作逐漸靈活,朝莫綠她們藏身的地方邁去。

它是可以將校園破壞出一個大洞,前提是將他們全部弄死。

在這次死亡後,大家還能重生嗎?

焚化爐受到人骨的滋養,燃燒地更加瘋狂,機械士兵破繭般掙脫掉繁重的束縛,背後也燃上如蝴蝶翅膀樣光彩溢目的烈焰。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被點燃,一切彷彿都無可挽回。先前米浩他們還能憑藉速度佔優,而如今已是殘忍的過去式。

咔。凌光劍又碎了。

不是被捏死,乃是爵哥手上這把被覆蓋的藤蔓彈碎。單是植物的硬度竟已超越鋼鐵,超越名劍山莊鍛造出的利劍。

殘存的真身就在米浩或爵哥的腳下,無需再做任何判斷,統統殺死便可。

天空依舊是不見月色的灰黃。猛烈霸道的橙紅色火光中,唯剩米浩手中那抹藍白,浮動在周圍的離子電流匯聚在窄小的手掌。這一擊若不能斃命,那先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費。

黑藤會吸收電流,不行。

表皮被黑藤覆蓋,不行。

火光熊熊,只有那個地方,只有那個地方能達成這狂妄的想法。

“爵哥,助我!”

沒有機會再看別人一眼,米浩御劍飛到機械士兵的胸部,直面火焰最旺的焚化爐。

它是造物的心臟,動力的源泉。

骷髏兵還在源源不斷鑽入其中,彷彿進行一場愚昧的殉道。它們其中的一個停下動作,看向近處的少年,它理解不了什麼是熾熱,什麼是痛苦。它生前好像是一個二戰計程車兵,它有一個和少年一樣大的孩子,它完全忘了為什麼願意在戰場上的犧牲?

活人為什麼會選擇犧牲,在死前他們想到的是什麼?

“孟周南,不要!”

空地上的莫綠用全力尖叫,米浩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

她依舊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不如下一次就告訴她吧。

莫綠的瞳孔中一道無比絢爛電光出現照亮天際,在空中劃出一條直線迅速投入燃燒中的火爐。瞬間,滾熱的燃燒爐迸發出更加耀眼的鐵花,天地恍如白晝,那是一個少年煙花般璀璨的生命。

隨即機械士兵立刻轟然向下傾倒,沒有遺言,沒有掙扎,從然迴歸了死物的本身。

爵哥腳下的凌光劍化為光暈消散,畢竟真身已滅,分身難存。

黃蒙的雲終究是散開了,那不可直視的月佔領黑幕。

三人腳下的戰場在藤蔓的解離下崩塌,踩在熟悉的人工草坪。

至於米浩,他的最終想法是什麼?

他說,他要作為一個賭徒,賭下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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