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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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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羅血堡

淅淅瀝瀝的雨水順著古堡灰白色的城牆流下,夜色濃重,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了天與地,陰沉沉的天空上看不見那輪緋紅色的月亮,她被黑色的烏雲遮住,一如這黑暗的城堡中的這個囚籠。

門口站著兩名身形瘦削的男子,他們統一穿著黑色的絲質衣服,頭髮溼漉漉的,都是眼窩深陷,臉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緊盯著眼前被關在地下籠子裡的十幾個孩子。

這些孩子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出頭,最小的僅僅七八歲,都是面黃肌瘦,衣衫襤褸。

“伊特利,看看這些誘人可口的甜品,真是讓人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啊。”突然一名鷹鉤鼻男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朝著一旁擦拭著紅色匕首的男子。

那名被稱為伊特利的男子眯起眼,蔚藍的眼眸內泛起一絲猩紅色的血光,但是很快搖了搖頭,“你就別想了,這是哈根伯爵大人獻給鮮血王座冕下的禮物。你要是真餓了,還是去後堡抓一隻山羊解決吧。”

鷹鉤鼻男子一臉頹廢模樣,但是很快又抬起頭詢問道:“要是哈根伯爵大人能被鮮血王座賜予一滴原血,也該晉升公爵了吧。”

“可惜,要不是哈根伯爵大人上次和狼人戰鬥中負了傷,早該晉升公爵了。”

“你們在談論什麼!”突然,身後一個穿著銀色西裝的蒼白男子走了過來,冷冷地喝道。

那鷹鉤鼻男子和伊特利立即雙手交叉撫胸,躬身道:“西修斯大人!”

穿著銀色西裝被稱之為西修斯的陰冷男子一揮手,身後兩名侍者推著小車,上面放著幾個穀物麵包,“這是這些囚犯的今天的食物。”

“我會發給他們的。”伊特利伸手剛要去拿小車上的穀物麵包,卻被西修斯迅疾地扣住了手腕,冷冷道:“我不希望下次聽到你們再敢議論哈根伯爵大人。”

“是,謹遵您的吩咐。”兩人立即肅穆而立,低著頭。

西修斯這才轉身離去,兩名侍者緊隨其後,亦步亦趨。

穀物麵包,只是對酸澀難嚥的黑麥摻雜了糠醛發酵做出來的最差的穀物麵包,根本算不上是食物。但是即便如此,當這些麵包被扔下來的剎那,籠子裡的孩子們卻都是發瘋般的撲上去搶奪,拿到了之後就直接塞到自己嘴裡,甚至都幾乎沒有怎麼咀嚼就直接嚥下去了。

代價就是有大部分被噎住,只能拼命地捶胸頓足,或者抬起頭對著天空乾瞪眼,也有的張著嘴接著天空中下的雨,好像池塘裡的一隻只蛤蟆。

許多孩子被噎住的同時,只有角落裡一個眼睛烏黑髮亮的小男孩兒張著手接著雨,隨後拾起腳邊一塊沾滿了泥土的麵包,沾了沾手心接了一點兒的雨水,咬下了半截,細嚼慢嚥了下去。

他叫修文,甚至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他也記不得自己的姓氏了,他其實和別人一樣,面對著即將被人吸乾血液的糟糕結局,都會害怕,恐懼。

他只依稀聽見別人說,外面世界的美好,繁華,可惜從自己記事以來,就是這裡的最小一個奴隸。

幸好他很聰明,很快學會了言詞,識字,並且從自己脖子上的鋁箔片上,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修文。

——————————————

奧斯汀大陸,是一片光怪陸離的大陸,黑暗和黎明各執一方涇渭分明,人族屈居一隅,位於大陸的最東方,而黑暗的一方則是在西面。

從東北的荒原越過阿留比斯山脈,是號稱“世界中庭”並且繁榮發達的神聖光明帝國,其全稱是“神聖彌撒亞教在光明之神帶領下建立的人間帝國”,因為名字太長,就被人簡稱神聖光明帝國。首都為耶路撒冷,也叫作聖城。帝國境內所有人都信仰著彌撒亞教,侍奉光明之神——雅威。

往南則是民風彪悍開放的奧古斯都王國,實際是由中心的奧古斯都國和數個鄰邦小國組建而成,定都在君士坦丁堡,也是以君士坦丁大帝的名字命名的。

越往下的南方森林茂密,是天生親近自然的精靈一族和矮人族居住的地方,精靈和矮人以及人類關係親近密切,時常有著貿易上的往來。

除了矮人住在地洞裡往往沒有形成較大的城市外,精靈們聚集的地方,形成了綠森林堡,那裡是人類的禁區,少有人知裡面的情況。

而在東方和西方中間則是廣袤無垠的亞平寧平原,越往西,就是迷霧一般的黑暗,西北的深淵是魔種們盤踞的地方,裡面有著深淵巫妖和各種變異的怪物,一向是大家口中用來嚇小孩的最佳恐怖故事。

在奧斯汀大陸的西南,則是交集著血族和狼人一族,血族以梅斯菲爾德領作為大本營和起源之地,最高的統治者就是有著近乎永恆壽命的鮮血王座,也稱之為血族的始祖。

狼人則是以疾風領為大本營,統治者是狼王威廉,和鮮血王座不斷對抗著。

奧斯汀大陸中人族真正的轄地只佔十分之三,能在恐怖的黑暗之中謀求一方光明的淨土,是依靠著十個光明之神雅威賜予的冠冕,十重冠冕代表著人族真正的力量源泉,也是十道最後的防禦之牆。

在神聖光明帝國首都耶路撒冷城中,聖保羅大教堂裡

白色的潔淨大理石上,一名穿著深青色長袍的年輕白髮男子低頭走進了教堂的禱告廳,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輕聲道:“讚美光明!西塞羅大主教。”

身前一位穿著紅色長袍帶著金色面具的老人緩緩轉身,雖然佝僂著身子,看上去極為瘦小,但是從金色面具透露出來的眼瞳卻極具威嚴,開口道:“安德里亞•北鏡,需要你前往一趟西方,風之冠冕中你還差兩位聖徒,神啟說,你的第二位弟子出現了。”

安德里亞•北鏡單膝下跪,“西塞羅大主教,請您明示。”

“你的第二位弟子現在就在梅斯菲爾德領的曼陀羅血堡裡。”身穿紅袍戴著黃金面具的老人聲音嘶啞,但是在這座禱告廳裡卻振聾發聵。

北鏡好看的眉頭微蹙,“他是血族?”

“不,他是人族。神啟上的命運之線既然已經顯現,就不要再耽擱,我已經讓赫默拉搭建好了空間傳送之陣,準備完畢之後就出發吧。記住,你的第二聖徒名字叫……修文!”

“讚美光明!”北鏡直起腰,挺拔偉岸的身姿佇立在這座空蕩蕩的禱告廳裡,行了一禮之後,轉身踱步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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