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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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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哥?”秋葉青剛採下一朵小花,想著怎麼點綴一下自己的竹傘,卻見李復突然停了下來,剛才還慢慢搖著扇子悠哉的他卻難得收起扇子,並將她微微攔在身後,不由好奇問道。

“有好友前來,我們可能要耽誤些腳程了。”

“朋友?難道是那個姬別情追來了?”

“想必姬兄和祁道長應該趕去竹屋了…”李復背在身後的左手手指動了動,似是在掐算什麼。“既然特意於此等候,何不出來一見。”

李復此刻雖然已把秋葉青護在身後,卻並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戰意,似乎真的只是靜候老友前來相見一般,只不話音過後,只餘安靜,並沒有任何人出現。

李復也不著急,見對方如此,便重新展開扇子,讓出擋住的秋葉青,“青兒這朵花,採摘的極好,借我看看可好。”

“嗯…復哥小心。”秋葉青見李復重新一副悠然的樣子,便小心遞過剛剛才下的不知名野花,對李復叮囑道。

只見李復接過小花,端詳了一番。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花非花,名何名,初次見面,李某未曾攜酒,便以青兒這無名花贈前輩,倒也應景。”雖然對方並未現身,但復似是已經猜到來者是誰,說罷便以花為鋒,向著前方某處扔去,花,只是尋常野花,但此刻卻似變成了神兵利刃,一難以捉摸的速度刺向前方。

只是前放空無一物,似乎這一刺就要刺空,但在秋葉青的注視下,那朵剛摘的小花,剛剛飛出不到十丈左右,便像是透支了生命與精華一般,迅速解體,隨微風消散。

“玄天君李復…沒讓老夫失望…”

隨著無名花的消散,刺出竟是慢慢顯露出一道魁梧身影,頭戴全身上下都被黑白相間的斗篷遮擋,並未露出面貌。

“初次見面,晚輩有禮了…青兒,這位是無名前輩,也就是幽天君。”

來者竟是同為九天的幽天君無名!也是江湖中最為強大的情報組織隱元會真正的掌門人。

秋葉青自知李復身份,只是沒想到對方竟是同為九天之人的前輩,雖然不知對方此時來意,但見李復並沒有任何動作,便隨著李復向對方持了晚輩禮。

“秋葉青見過無名前輩。”

“我倒是於北地見過你那個化名風葉北的兄長,秋家這一輩倒是出了不少才俊。”無名畢竟是掌管天下最強的情報組織,對於所面對之人都是瞭如指掌。

“前輩抬愛了,想必兄長若在此,必然與前輩相談甚歡。”

“呵呵…李復,同為九天,我們倒是第一次相見,倒是沒讓老夫失望”無名再次看向李復。

“想必前輩此次專程於此地等我,可是有要事相談?”

“要事談不上,夫來此也是想替老友看看,他的徒弟是不是真的擔得起玄天二字。”

“李某這點兒功夫,想是入不得前輩的眼。”

“罷了,時間也不早了。”無名似乎並沒有想要繼續下去“你可知此次你留下的人是誰。”

“只是晚輩早年舊識而已,路上遇見,自然相救。”

“舊識?想必那個小山村,的確是藏了不得了的事情,能你和唐簡都出現在那裡。”

“唐前輩已不問江湖事多年,隱元會倒真如傳聞中一般什麼都查得到。”

“既然如此,你還想說這人只是個普通人?”

“是否普通,前輩心中自知,如前輩之名一般,有名無名,皆在看客。”

“你倒是學了你師傅一身的不乾脆…”

“前輩謬讚…”

“你既如此邀我相見,想必鬼謀的後手,不是我那小徒可以應對的,既然此次註定無功,老夫便不打擾兩位了。”

“李某多謝前輩,也望前輩見諒。”

無名也並沒有繼續與李復糾纏,知道此次行動已經失敗,便再次隱去身形,消失在二人眼前。

“復哥?沒事吧。”

“自然無事,無名前輩自有人牽制,若非如此,他也不必親自來見我一番。”

“他來此見你,只為了說這幾句話嗎?”

“誰又知道呢?師傅去世之後,我常年遊歷,若無要事,也懶得去見其他九天之人,幽天君更是第一次相見,他啊…可是最神秘的一個了。”李復搖了搖扇子,若有所思的看著無名消失的方向,秋葉青也沒有繼續追問,默默守在出神的李復身邊。

“呼…走吧,前往萬花谷還要半日行程。”李復似乎想通了什麼,回過神來,呼了一口氣之後,便重新恢復成悠然出遊的模樣,與秋葉青繼續前往萬花谷去了。

這邊竹屋附近的林子裡,對峙的雙方依然沒有動手,似乎都沒有把握勝過對方。

祁進二人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飄渺的功法,即時習慣了率先出手的殺手姬別情,也在考慮如何在祁進的劍光裡尋找隱蔽之處,去完成聯手刺殺對方的行動。

而詭異人這裡卻也是在忌憚多年以後重新站在一起的暗箱組合,以他們刻在習慣裡的默契,是不是在各自修行多年後,配合上會有更加意想不到的殺招等著自己。

時間在一刻一刻的過去,微風偶爾出落的樹葉,飛鳥互相追逐的清脆鳴叫聲,都讓此處顯得尤其寂靜,尤其突兀。

“咻咻”

突然,遠方傳來不知名的哨聲,短促有力,詭異之人聽到哨聲,終於動了動他裹在斗篷裡的身子,微微想著遠方看看了,似乎是在辨認哨聲的資訊。

哨聲驟停之後,他也動了。

只見他大開的斗篷之後飛出兩個瘮人的骨架傀儡,雙手持雙刀,向著祁進二人殺來,而他自己卻是迅速向著後方退去,在祁進兩人擋下傀儡的同時,他也已經退向樹林深處,逐漸隱匿消失。

祁進兩人很輕鬆的擋下傀儡,也早已發現對方的逃離之意,姬別情立刻前追,但祁進也順手攔下了他,靜靜的看著對方退走,直至消失,而這一切,也僅僅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能從二人極其默契的聯手中輕鬆離開,可見對方還有很多詭異招式沒有暴漏,剛才的哨聲,應該就是對方身後之人的傳令了。

“對方有備而來。”祁進只是安靜的說道。

“李復這小子,竟是沒事找事,我凌雪閣什麼時候成了墊背的。”姬別情也知道此時不是追擊的時候,只是有點憤懣的的說到,“你真的知道那小子是什麼身份?以至於你和李復這般奔波?”

“是什麼身份我也不是很明確,但是當日李復前往純陽宮見師兄,似乎是與師傅有關。”“呂洞賓那老兒…呂老仙人他還能預知未來之事不成?難不成他還活著?”姬別情似乎還在對當年呂洞賓感化祁進的事情有所不滿,差點兒說錯了話,但想到畢竟算是祁進之師,也是大唐國師,立馬改口稱老仙人,只是也難掩其憤懣之意。

“師傅他自是已經羽化飛昇。”祁進似乎並不介意姬別情所言,也知他性子,所以並沒有責怪。“在師傅飛昇之前,曾對我們說過,將來會有一把刀劈開鴻蒙落於大唐,那會是天下人的劫難,而純陽之人,既受命於天,取人之俸,那便要替天下人接下這一刀,至於這把刀是什麼,在哪裡,是好是壞,只能靜待天命,但也需切記,萬物之存在必然有其存在之理,純陽弟子只可做那渡船之人。”

“所以你們覺得,他就是那把刀?那你到底是要渡船,還是要鑿船。”

“我也不知,當日師兄召我們與李復相見,只說鴻蒙已開,應劫之人現世,李兄也言呂祖羽化之前,曾於九天眾人有過密談,只是並沒有明確告知詳情,只說此人可能便是那應劫之人,卻與世人無害,且唐簡大俠手書親信,邀我純陽護其周全。”

“這真是夠繞的,這麼多大人物都來關心這小子的生死,可連他到底是什麼人都沒確定。”

姬別情似乎是對這些所謂秘密並沒有太大興趣,“不過既然你們都說這是天下之劫難,想必不會是什麼好事,若有一日…我凌雪閣自是全力滅殺,即時你祁進擋我,也不行…”

“隨你,祁某自然也不願師傅的畢生心血毀去,若真有那麼一日,我純陽宮弟子,自是不會助紂為虐。”

“哼”姬別情也不再與祁進探討這件事背後還有多少秘密,轉身前去檢視先前受傷的二人。“怎麼樣,還能走嗎?”

“能,只是小葉子剛剛放鬆下來以後便昏了過去。”那個還清醒的弟子恭敬說到。

“算了,你好好顧著自己,我來揹著他就行。”

“老大…”

“廢什麼話,讓純陽宮的人看笑話?收拾收拾,我們去見見這個’大人物’到底什麼來頭。”

姬別情看似冷酷無情的樣子,但是卻在對後輩之後總算是多了一些親切,這一點也是此次祁進並沒有拒絕與其同行的原因。

姬別情背起受傷的小葉子,另一人跟在其後,祁進默默走在最後面,有意無意的觀察的周圍,以防不測之敵。

“有人在嗎?”

正在打坐修養的顧雲,突然聽到外面叫聲傳來,慢慢睜開雙眼,稍稍運轉了一下內力,讓剛才遊走靜脈的內力逐漸恢復平靜,才起身拿起刀謹慎的往屋外走去。

“你便是顧少俠吧?秋姑娘託我這兩天給你送飯來的。”外面是一位頭髮微微有些發白,但是面容卻似乎並沒有很老的大姐,提著一籃子飯菜,微笑著對顧雲說到。“來來來,趁熱吃吧。”

“多謝大姐,我也正好餓了,不麻煩大姐,我來收拾便好。”顧雲見是一位質樸的村民來給她送餐,也有點兒稍微安心的把刀放在石桌旁,趕忙前去接過籃子收拾起來。

“秋姑娘說你身子還沒有恢復,快歇著,我來收拾就是,秋姑娘和李先生帶我們有恩,這點小事我還是不在意的。”這位大姐倒是並不讓顧雲插手,執著的扶著顧雲趕緊坐下,把籃子裡的飯菜慢慢放好,再把筷子擦了擦遞給顧雲。“鄉下沒什麼好的,不過都是些家常菜,少俠不要嫌棄了。”

桌上擺著兩盤很平常的飯菜,還有一碗熱騰騰的白粥。

“當然不會,我也是山村長大的,就愛吃這些。”顧雲也不再推諉,慢慢吃了幾口,“嗯,大姐這手藝真好,簡單幾道菜,卻是不熟之前洛陽酒樓的餐食了。”

“少俠說笑了,不過大姐我倒是樂得聽,若是有想吃的,儘管開口,大姐都給你做。”

“那倒是要謝謝大姐了,晚輩就真的不客氣了。”

“客氣什麼,秋姑娘和李先生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姐對於顧雲的態度還是有些喜歡的,也很親切的說道。

“說起來剛剛大姐說,李先生和秋姑娘對你們有恩,這我倒是沒聽他們說起過,不知大姐能否滿足一下晚輩的好奇心。”

“那倒是沒什麼…說起來,這也倒是過了好幾年了…當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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