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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思夢想的小女孩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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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影竹林

方圓百里內只有幾間用竹子搭建的草屋,和用竹子做成的圍欄形成的一個小院,頗有簡雅之風。

院中忽然傳來了一陣讀書聲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純白儒衫的清雅少年,手握書卷,正在教一群孩子們詩文

尤離和重萊並不想打擾,只是在院外等待著下課少年似乎注意到了兩人,於是教完了一首詩後,便沒有繼續下去

‘‘今天就先學這一首,你們去找地方背誦,晚上我檢查。’’

‘‘是,夫子。’’下課了對孩子們來說像是得到了解放,所以他們飛快的衝了出去,在竹林裡嬉戲。

學生們都出去了,懷瑾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微微點頭示意他們二人可以進來了。三人進入竹屋內,看到的只有幾張木凳和一張缺角的桌子,往裡望去只有一張破舊的木床,幾乎沒有任何裝飾。

三人圍坐在一起,都未開口懷瑾為他們倒了杯水,一雙桃花眼中帶著笑意溫柔極了

‘‘不知二位所來何事?’’

‘‘懷謹哥哥,你還記得我嗎?’’尤離望著懷瑾,眼眶微微溼潤

重萊一聽尤離的語氣比平日裡與她說話的語氣溫柔好幾倍不禁小聲嘀咕著‘‘還懷瑾哥哥,怎麼不喊我重萊哥哥。’’

二人根本不理會他

‘‘你是……小離兒?’’懷瑾試探道尤離瘋狂點頭

‘‘是我,我是小離兒,懷瑾哥哥。’’緊接著尤離便取下自已的手鍊,遞到懷謹面前

‘‘這是我送小離兒的手鍊,沒想到你竟然還留著。’’懷瑾激動的站了起來,尤離見狀也站起身來兩個人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急切的相擁在一起。

重萊見狀,立刻彈了個響指用法術插在了兩個人中間。於是便成了重萊和尤離相擁,懷瑾抱著背對著他的重萊這樣一副畫面

尤離和懷謹一臉嫌棄的鬆開了重萊,兩人異口同聲

‘‘你在幹嘛!’’

重萊故作委屈的回答著

‘‘你們兩個在這摟摟抱抱的,留我一個人在那很尷尬的,所以我也要抱。’’

二人白了他一眼便又坐下接著聊了起來

‘‘懷瑾哥哥,你怎麼在這麼偏遠的地方做起了夫子呀?’’

懷瑾眼底透露著憂傷,不禁回憶起來那段日子

十年前的南疆街道

七歲的小懷瑾剛下學堂,便聽到一個算命的半仙苦笑道

‘‘聖王失蹤,尤赤上位,我苗疆國氣運將近,大災呀。’’

懷謹一聽難以置信,撇下手中的書,便上前問個明白

‘‘您說聖王失蹤了?可當真?’’

‘‘唉,當真,如今尤赤已經下令了,任何一個不尊他為王的人,就地斬殺。’’

懷瑾腿一軟便跌坐在了地上,算命先生正要去扶他,他似乎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立馬起身朝聖殿跑去。

一路上他一直回憶著那些溫暖的時刻

他從小就是孤兒,沒遇到尤因的時候還是一個小乞丐,當時尤因帶著小尤離出街探查百姓生活,是否安居樂業,偶然間便看到了偷吃包子被打的懷瑾

‘‘小崽子,你還敢偷東西,看我不打死你。’’包子鋪的老闆咬牙切齒的踢打著一個三歲的孩子

懷瑾忍著痛,也不躲,只是在那裡狼吞虎嚥的吃著包子。

尤離看不下去了,立馬上前阻止

‘‘我命令你,不許在打他了。’’

‘‘你這小丫頭,一邊去,不然連你一起打。’’他推了一把小尤離,尤離欲要摔倒,好在尤因上前接住了尤離

‘‘他吃包子的錢我出了,不要因為幾個包子在鬧出人命’’說罷尤因掏出了一個錢袋子,全部都給你了包子鋪的老闆

‘‘以後這孩子再來吃包子都從這裡扣錢’’

‘‘好的好的老闆,我這就再去拿幾個包子給這孩子吃。’’小懷瑾只顧著吃包子,這是他唯一次放肆的吃包子

尤因揉揉他的腦袋‘‘孩子,你的父母呢?’’

懷瑾停下來吃包子的動作,眼眶瞬間溼潤‘‘我爹孃生病,都死了,我沒有親人。’’

小尤離心疼的看著他她以為自已沒有孃親已經夠可憐的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小乞丐更可憐越看越讓人心疼,尤離湊上前打算抱抱他可小懷瑾卻往後躲了一下

‘‘不要,會弄髒你的。’’

小尤離沒有理會,只是又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小懷瑾心都要化了,她竟然不嫌棄自已是一個小乞丐,願意擁抱他,這個懷抱好溫暖,他忍不住哭了出來,似乎在訴說著這些日子受的苦。

尤因看著可憐的小懷瑾,在想如何安置他

小尤離似乎看出了尤因在想什麼,便開口道‘‘父王,讓他和月梨一樣做阿離的陪讀吧。’’

‘‘好’’

尤因看著自已的女兒這般的善良欣慰極了,一口便應了下來

來到聖宮,小懷瑾不敢相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直到小尤離帶他來到了自已的小院中。

‘‘聖女,這是誰呀?’’小月梨好奇的打量著小懷瑾

‘‘我來介紹一下,我叫尤離,這是月梨,她跟你一樣沒有父母,被父王撿了回來,現在是我的陪讀’’說罷指了指小月梨又指著小懷瑾

說道:‘‘這個是……是……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我沒有名字’’小懷瑾撓了撓腦袋很不好意思的小聲說著

尤離想了一下:“我近幾日新學了一首詩,懷瑾握瑜兮,窮不知所示。你就叫懷瑾可好?’’

小懷瑾瘋狂點頭表示很滿意這個名字尤離見狀也滿意的笑著又繼續介紹著:‘‘這個是懷瑾,是我跟父王一起撿回來的孩子,以後他也是我的陪讀。’’

小月梨和小尤離都很喜歡小懷瑾,很快便接受了他。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三年過去了除了尤離,陪讀們的都學有專攻,也有所長

尤其是小懷瑾寫出了一篇‘‘貧富論’’直接點出了百姓生活上的問題,令朝中的大臣羞愧,百姓貧富差距過大的問題一直沒有好的解決方法。竟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給點出來了,這要他們的臉往哪擱呀

尤因也很惜才,當及便召懷瑾入殿,還在殿堂上親自誦讀他的‘‘貧富論,’

‘‘其生之距殊,實乃貧富差距之距大也,富者過富,貧者過貧。欲變今之況,須變貧者之思,升貧者之文德水準也……’’

‘‘懷瑾當真是奇才呀,一個六歲的孩子竟能有這般的想法,當真是前途無量呀。’’尤因看了‘‘貧富論’’之後對懷瑾是讚不絕口。

‘‘懷瑾,你覺得應該如何提高百姓的文德呀。’’

小懷瑾朝尤因行跪拜禮,雖然年齡小,可這行禮的姿勢卻十分標準

‘‘回聖王,我覺得應該在民間設立開放書院,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有時間便可以去學,讓其經驗共享,可以讓一些商人傳授自已的從商經驗,讓一些農作物種的好的農民傳授自已的耕作經驗。’’

‘‘人都是自私的,你怎麼保證他們願意將這些經驗分享出來呢?’’有的大臣不滿小懷瑾,故意刁難的問道

小懷瑾不緊不慢的回答著‘‘可以把這當作一種買賣,只要有人願意買就有人願意講,況且在講述的過程中會讓人產生自豪感,不知不覺中他們便會把自已的經驗都講出來了。如此一來不僅滋長了我南疆的田業和商業,也提高了百姓的生計之質。’’

一番話下來眾人閉口不語,誰都想不到這是一個幾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尤因採納了他的建議,做一個陪讀實在是屈才了,便安排他也去書院,一方面這個提議是懷瑾提出來的,由他監察在合適不過了;另一方面方便他更好的觀察民情,能提出更多的看法

就這樣他便和尤離分開了。

……

不知不覺中懷瑾已經跑到了城門口他拼命的往裡闖可終究抵不過官兵

‘‘官差大人,求求你讓我進去吧,我要見聖女。’’

‘‘聖女?尤因王失蹤後,聖女便大病一場,已經死了。’’‘

死了?那個前些日子還在笑著說要照顧好自已的尤離已經死了?懷瑾瞬間覺得眼前一黑,向後踉蹌了兩步後,便倒在了地上。官兵見狀,踢了他一下見沒有反應,便將他拎到一棵大槐樹下。

等懷瑾在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而白天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他並不想認清現實。他就這樣一步一跌倒,失魂落魄的走到了書院門口,一眼望到的便是那封禁的字條。

尤赤當政後便將各處的書院都封鎖了,不再實行共通計策了。這一刻懷瑾的心痛到彷彿不會跳動了,他呆滯的望著天上的星星,他好像又沒有家了,他的世界又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怕尤離一個人孤單,想去陪著他,便來到了河邊,欲要跳下去的時候,被一個老者拽住了身體。

懷瑾很是虛弱,沒有掙脫開老者的束縛,便昏了過去。在醒來時只發現自已躺在簡陋的竹舍內

懷瑾繼續向尤離講述著

‘‘後來我便拜他為師,師傅將畢生所學的道派陣法全教給了我。’’

懷瑾突然想到了什麼很是不解道

‘‘我在竹林中布了陣,一般人是進不來的,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尤離尷尬的笑了笑,隨後便從耳朵裡取出了母蠱

‘‘是它帶我們進來的,自從有了母蠱,我便能操控所有的子蠱,來時我帶了幾個追行蠱,所以進來便容易了些。’’

南疆只有聖族一脈才能養蠱育蠱,而且這些蠱如若養成,那是可以抵一支精兵隊伍的,所以南疆聖族練蠱術也是要講究心性的,只有心懷大愛之人才能練成真正的蠱

不過在懷瑾看來,這一切只能讓他更加確信眼前之人便是他心心念唸的尤離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尤離,生怕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任何一個動作等尤離說完後,

他便接著說道

‘‘師傅怕我輕生,便沒讓我出過竹林,後來師傅身隕後,我想為他打造一口棺材,便想著上街買些工具,可不曾想,街上幾乎沒有人,只有些無家可歸的孩子,我打聽過後才知道,他們的父母多半都是被尤赤的人抓走了。於是我便將他們都帶了回來,教他們識字背書。往後的每一年裡我都會上街去撿幾個孩子回來教他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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