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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蘭站在門口放下柺杖,高興地看著舉止親密的兩人,調侃道:“恩愛是好事,但這可是醫院啊宴珩。”
“奶奶。”程慕難為情地走過去扶她。
幾個人的聲響讓本就睡眠淺的楊離醒了過來。
周宴珩大步上前調整她床的角度,讓她舒服地坐起身。
“不錯不錯,宴珩我沒白教你。”看到周宴珩待程慕母親的態度,林佩蘭很是欣慰。
“沒辦法,老婆太兇太伶牙俐齒了,不討好丈母孃,我的日子可不好過。”
楊離虛弱地淺勾起唇角。
“不能說我孫媳婦壞話啊,那都是你做的不夠好,多從你自已身上找原因。”林佩蘭對程慕護得很,抬起柺杖往他腿上一拍。
一時間其樂融融的氛圍讓程慕有些不習慣,她默不作聲地扶著林佩蘭到床邊。
林佩蘭坐穩椅子,打量著楊離看得心疼:“唉,這麼多年過去,我這把老骨頭都出院了,你怎麼還賴著不走。”
當年程慕在醫院照看楊離,兼職護工才認識的林佩蘭,雖然機緣巧合是因為病情才讓她得到一個喜愛的孫媳婦,但是也看不得她的家人受折磨。
林佩蘭拿過楊離乾瘦的手摩挲安慰。
程慕鼻尖一酸,感激地望向身旁這慈祥的老奶奶。
“媽?真的是你?”門口處傳來許雲媱尖銳的嗓音。
她領著幾個手裡滿是大包小包的傭人走了進來。
原本寬敞的VIP病房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林佩蘭不滿地轉頭:“怎麼哪都有你,說話給我小聲點,別吵著程慕的母親。”
許雲媱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林佩蘭,又看了看周宴珩。
沒想到區區一個程慕就讓他們不辭辛苦地趕來醫院。
明明自已生病的時候,他們兩人從沒有來探望過。
一股怒火窩在她的心裡,對著周宴珩指責起來:“宴珩,羽瀾舊疾復發,雙腿神經突然無力住了院,她怎麼聯絡你都聯絡不上,你卻在這裡看望和你無關的程慕母親?你別太沒良心了!”
“她是我丈母孃。”周宴珩冷著聲音答道。
林佩蘭瞪著她喊道:“沒有腦子你就給我閉嘴,少在這裡給周家丟臉!”
心疼擔心梁羽瀾的許雲媱,面對不被理解的問責情緒開始激動。
“羽瀾為了生下週舟前途盡毀,你不關心就算了,還在這裡和程慕的窮酸親戚打交道?”許雲媱指著楊離不屑地說:“我們家給她治療的錢還不夠多嗎!對程慕已經仁至義盡了好嗎!”
楊離一臉不可置信,撐著半個身子看她。
她以為女兒是為了愛情才結的婚,到頭來還是為了她這半死不活的身子賣了自已嗎?
周宴珩扯著許雲媱的手臂冷著臉直盯她示意她閉嘴。
“怎麼,他們有臉花我們家錢沒臉聽了?”許雲媱甩開他的手繼續鄙夷道:“何止是醫藥費啊,還有她那賭徒老爸欠的錢不也是我們出的?”
許雲媱又轉頭上下打量面色蒼白的楊離:“你少在那裡一臉震驚和可憐了,你這個女兒嫁來周家為的就是錢!別拿了好處還想裝清高。”
林佩蘭氣得舉起柺杖一棍子揮了過去:“胡說八道!”
嘀嘀嘀——
連線楊離心率的機器開始叫囂。
程慕推開圍在她可憐母親床邊的人直撲過去,按下呼叫醫生的按鈕:“都別吵了!”
“我和周宴珩也要離婚了。”
她輕聲說出解決矛盾的根源。
滿眼心疼地撫摸楊離的頭髮,背對著他們隔絕出一條縫隙。
“你說什麼?離婚?”林佩蘭顫顫巍巍地偏頭看她。
接著柺杖重重落在周宴珩手臂:“混賬東西!”
周宴珩沒有躲,而是盯著程慕的背影沉著聲音:“我沒有同意,這婚離不了。”
縮在周宴珩身後的許雲媱探出身拽住他質問:“為什麼不離婚!”
程慕嘆了口氣:“離婚是我提的,我媽現在病情不穩定,拜託你們了,先離開吧。”
許雲媱雖然生氣,但是聽到他們要離婚的訊息她還是欣喜的,想著要趕緊和梁羽瀾分享這個訊息,帶著幾個傭人一窩蜂馬上走了出去。
林佩蘭搖搖頭,怎麼她這孫子的感情就這麼一波三折呢。
以為是夫妻間的吵鬧和衝動,囑咐周宴珩讓他好好哄程慕便也離開了。
程慕看著楊離愧疚得無聲流淚,突然懊悔自已忍了那麼久,怎麼這次就沒忍住呢。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很好,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是媽對不起你。”
程慕抱過瘦削的楊離安撫:“媽你別聽許雲媱瞎說,你要相信你的女兒,不是會做那種事的人。”
楊離在她的懷裡嘆氣,她知道,錢,也是她結婚的部分原因,歸咎到底還是她沒有保護好女兒,她最恨的,是自已的無能。
沒多久情緒平復的楊離因為疲憊漸漸睡去。
程慕替她掖好被褥,轉身發現周宴珩還一直站在房間裡。
“你怎麼還在?”
“我不會吵到她的。”
她拿起矮桌上的熱水壺自顧走了出去。
周宴珩也跟在她身後走到熱水間。
他接過水壺打好水放在一旁,走到她面前,雙手握著她的肩頭,低頭看她:“就那麼想離婚嗎?”
剛才程慕輕飄飄地當著楊離的面說出離婚,臉上似是一直在盼著協議到期的淡定。
她喜歡的,難道是那個叫傾川的人?
可以為了他,婚姻裡隱忍自已不提任何需求,甚至可以為他守身如玉。
想到這裡周宴珩感覺心裡壓著一塊石頭,堵得難受。
“嗯。”程慕知道自已無法替代梁羽瀾,眼眶一熱,低著頭應他。
周宴珩掙扎著快速地思考。
或許,他該成全她。
周宴珩鬆開了手,淡淡地說道:“好,三年期滿,我們就離婚。”
程慕心臟一滯,他終究還是想結束這段婚姻的。
眼裡霧氣泛起差點奪眶而出,她用力將指甲陷進掌心才忍住了心酸的眼淚。
她眨了眨眼把眼淚逼回去,不想在這一刻沒了體面,抬起頭看著他笑:“好。”
周宴珩凝視她的臉,在他同意離婚的這時,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看來,這三年的婚姻,沒有讓她有丁點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