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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眉頭緊皺,緩緩睜開眼睛。
難得的週末午睡,家裡卻突然很嘈雜。
程慕轉頭呆望一側空了幾天的位置,起身。
下樓還沒走到客廳,就聽見許雲媱訓斥傭人的聲音。
“你們這幫廢物,這麼多甜食,我兒子和孫子最討厭吃了,都給我拿走!”
難得她在周宴珩不在家的時候過來。
“夫人。”
看到傭人們一臉惶恐,懷裡抱著冰箱裡的各式甜食走過。
程慕知道這些都是她們準備的,周舟甜食只吃自已做的紅圓糖,周宴珩碰都不會碰。
心裡忍不住嘆息,連這唯一一點小愛好都被剝奪了。
許雲媱跟出來看到了她:“你這個自私的敗家玩意兒,家裡只放自已愛吃的東西是吧?”
程慕沒什麼心思應付她,開啟一個垃圾袋,自顧自地把剩餘的甜食蛋糕丟進去,眼裡滿是可惜。
“阿姨,這冰箱確實一下空了不少,能把剛買的食材放進去了。”
“咦,程慕你在呢?”
她回頭看到圍著圍裙的梁羽瀾, 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在明知故問。
許雲媱一臉嫌棄使喚起她:“在家就知道白吃白喝搞不清楚自已的身份,把桌上這些都放進冰箱!”
看著比自已更像婆媳的二人走進廚房,程慕悶頭收拾起島臺上的東西。
不一會兒許雲媱又指著她:“你,過來,打下手。”
梁羽瀾假模假樣:“阿姨,這樣不好吧,讓傭人來做就行了。”
“她就是這個家的傭人。”
許雲媱拉扯程慕的手臂往廚房走。
梁羽瀾滿眼得意,把活全推給了她:“那就麻煩你啦。”
“宴珩下班了直接回來?”
梁羽瀾一臉認真地挑選碗碟:“嗯,這幾天宴珩都忙著機構的專案,今晚他答應了回家吃飯,可得好好犒勞他。”
程慕抿唇,手裡的動作頓住,敢情是讓她做飯給梁羽瀾貼金呢。
“聽到沒有,你麻利點。”許雲媱瞥了一眼她,轉頭又溫柔地看向梁羽瀾:“這都是宴珩該做的,聽集團的秘書說只要你一個電話,宴珩總會馬不停蹄趕過去。”
梁羽瀾臉上泛起嬌羞:“別聽他們瞎說,也沒有那麼誇張啦。”
程慕攥緊了圍裙,心臟酸澀的滋味愈加濃烈。
如果沒有她們兩人語言上的嘲諷和動作上的幫倒忙,程慕也不會花了一個下午才把飯菜準備好。
許雲媱探著頭:“就你這效率,給人做保姆都沒資格!趕緊把湯盛上來,宴珩快到家了。”
梁羽瀾突然一反常態殷勤地說:“我來我來。”
作勢接過程慕手裡的湯,才穩住一秒手便鬆開,滾燙潑向程慕,整個手臂紅腫一片。
程慕倒吸一口涼氣,卻聽到梁羽瀾痛苦的叫喊。
梁羽瀾坐在地上捂住小腿,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好疼!”
瓷碗觸地碎裂,輕閃的梁羽瀾把握得剛好,只有部分彈起的碎片和湯汁接觸到她的小腿。
程慕抬頭,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周宴珩視線相撞,愣了一下反應道:“不是我...”
許雲媱聽到聲音,一臉緊張地進來:“怎麼回事?”
梁羽瀾淚眼濛濛:“沒事,程慕也不是故意的。”
見她的小腿幾處劃痕和紅痕,許雲媱面色冷下來,回頭看向程慕,直接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把程慕給打懵了,不敢相信許雲媱會這麼衝動的對她動手。
許雲媱語氣加重:“你怎麼搞的,知不知道羽瀾的雙腿是用來跳舞的,燙壞了,你賠得起嗎?”
程慕梗著脖子:“是她自已松的手,和我有什麼關係。”
沉著臉的周宴珩蹲下攬過樑羽瀾打橫抱起:“我讓醫生來看看。”
他眼裡的關切,程慕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她知道,在梁羽瀾這裡,這個眼神是無時無刻的。
梁羽瀾環過他的脖子,低眸以上位者的姿態看著程慕,下一秒臉緊緊貼上他的肩頭柔聲道:“宴珩,我沒事的。”
他徑直走出廚房,一個眼神都沒給程慕。
許雲媱瞪著她:“還敢和我頂嘴,你給我滾上樓去反省!”
程慕臉上火辣的疼,心底卻像被潑了一把冰水,冷得徹底。
她慢慢挪向二樓,身後客廳裡是眾星捧月的梁羽瀾。
一個傭人面色緊張地跟著程慕:“夫人,您臉色有些蒼白,待會我們送些飯菜上二樓,您別低血糖又犯了,身體有什麼不適千萬要和我們說。”
傭人焦急地跟在身後,今天家裡兩個都是夫人,她們做下人的,兩邊可都得罪不起。
程慕搖搖頭,關上門把自已隔絕起來。
——
房間裡黑著燈,周宴珩走近看到床上隆起,連頭都看不見,彎身觸碰了一下被子。
蜷縮著的程慕身子一顫,趕忙擦掉臉上的淚,但仍舊不作反應。
最近她的反常讓周宴珩很疑惑,開啟燈,看到桌上的飯菜一動不動。
他掀開被子:“起來吃飯。”
程慕環抱自已蜷縮著,沒有理會他。
周宴珩發現她的手也被燙傷了,眉頭微皺。
這個傷比梁羽瀾的嚴重多了。
他主動拉過她的手。
當溫熱的手掌觸碰到程慕時,她好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想要抽出來。
周宴珩抓得很牢,沒有給她抽離的機會:“都起泡了,怎麼不和我說?”
翻找一陣後,他仔細將燙傷藥塗在紅腫處。
程慕只覺得眼眶熱熱的。
只需要周宴珩片刻的溫暖,她就能忘掉所有受到的委屈。
可她又是清醒的,他並不愛她。
周宴珩見她一直低著頭,輕問:“弄疼你了?”
她搖搖頭,抬眼望著他那張令她愛慕多年的臉,沒有得到回應的感情終究會累,她頓了頓,還是說出口:“我們,什麼時候去離婚...”
他停下動作,握著棉籤的手背青筋跳起,臉色黑沉下來:“我記得,三年還沒到吧。”
程慕眼角泛紅,眼淚早已經被她逼了回去:“周舟恢復得很好,按協議可以提前解除了,不差這幾個月,而且...”
而且,梁羽瀾也回來了。
“宴珩,我們該走了哦。”
梁羽瀾嬌滴滴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記得吃飯。”
周宴珩臉色很冷,只說了一句便往外走。
看著他的背影,程慕只覺得呼吸困難。
他算是默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