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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科長，你認為俺和夏老師可能在一起嗎？”曉天故意稱呼楊啟明為科長，不過態度卻很認真。
實際上，曉天不得不承認，暗暗喜歡夏老師不假，可讓兩人能夠走在一起的跨度太大了，人家夏老師強大的家庭背景，簡直是高不可攀！
“得了，得了，你少喊我楊科長，臭小子，不要跟我楊啟明油嘴滑舌。”楊啟明大笑著擺了擺手，忽然說出了一句讓曉天震驚的話，“有一次我回到鎮教委我的住處拿東西，無意中看見你從夏老師宿舍出來，還說你們不可能在一起？”
一聽這話，曉天差點沒一屁股癱坐地上，要知道，為了夏老師，他牛曉天借刀殺人，間接弄死了攮子隊的兩個人。
話說到這個地步，楊啟明也不是什麼外人，曉天說出了夏荷那天差點遭劫，後來在宿舍陪她的事情。當然，死的那兩人，曉天隻字不提，也不能說。
“當時你怎麼不報案！”喝了酒的楊啟明紅著眼睛，怒聲質問，“夏老師真要出了事，咱們都得完蛋。”
想來楊啟明也早猜測到了夏荷的身份，當初他為了曉天冤案，伸冤信件寄到甫陽地區被退到縣裡，事沒辦成，還遭人威脅，沒多少天冤案卻是急轉直下，不是夏荷暗中幫忙，向省政府求助，還能有誰為曉天伸冤？
“夏老師不讓說。”曉天想起和夏荷那夜在一起時的噩夢，面色凝重起來。
他聽夏荷說起過她省城老爹的鐵血手腕，一旦遭劫的事傳到省裡，或者遭遇不測，可能真像夢裡那樣，不是他和楊啟明兩人完蛋，是整個楊柳鎮的從上到下地痞流氓，凡是抓住都要一律槍斃，主要領導和各級幹部，都得一齊跟著當倒黴蛋。
楊啟明表情憤慨，“楊柳鎮的治安這麼亂，真是令人堪憂，鄉民憤怒啊，我楊啟明要是縣委馮書記，全他媽的把那幫王八蛋抓起來斃了！”
曉天想起李狗子媳婦的事情，道，“你真要是縣委書記，光抓那些壞人還不夠，李家溝死了桂雲，桂雲是被紀志平花錢從外地買回來的，像桂雲這樣女人，咱們楊柳鎮下面的鄉村，可不止她一個啊。”
楊啟明也是一臉凝重，沉思半刻，嘆息道，“從長遠來看，單是縣委書記過問，未必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甫陽地區呀，省政府呀，我們的國家，什麼時候才能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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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已是曉天出獄後的整整一年，零一個月。
此時面朝鄉野，春暖花開。
曉天剛一村委會，李成華喊他去一趟書記辦公室。
“李書記，您能找我？”
經過一年的淬鍊，曉天原本帶著土語的“俺”字，不知不覺中換成了“我”。
李成華拉住曉天的手，高興的說，請坐。
一個“請”字，讓曉天頗有點受寵若驚，李書記對自己這麼客氣，這是咋了？
坐下後，李成華鄭重其事的道，“我找你，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李書記，請繼續說。”
“紀志平槍決後，副書記的職務一直空置那裡都半年了，平時都是我和馬主任分擔紀志平的事務，可村委會的事情太多了，我和馬主任也忙，商議了好幾次，想讓你掛職接替紀志平的職務，分擔分擔我和馬主任的工作量，你覺得怎麼樣？有啥意見儘管提。”
掛職接任紀志平的村委副書記，對一個聯防隊隊長來說已經是高升了。
可曉天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不行，還是讓德發村長幹吧。”
牛德發是牛家灣村長，也是牛老太爺的大兒子，默默無聞的當了二十年村長，對鄉親們的貢獻不少。
李成華知道曉天不抽菸，自己點燃了一根菸，雲淡風輕的抽了一口，道，“牛德發快七十歲了，你也知道，他以前參加過淮海戰役，腰上有舊傷，身子骨經不起折騰，曉天你年輕有為，做事果斷，趕緊很有衝擊力，治安工作做的也不錯，不要推辭，就你了。”
曉天還想再說什麼，李成華很忙，便直截了當的說，“等下我要到鄉政府開會，不要再推辭了，跟你實話說吧，這是侯副鄉長的意思。”
侯國忠行伍出身，打過仗，就喜歡做事雷厲風行，敢作敢為，朝氣蓬勃的年輕幹部，這一點，曉天是很清楚的。
出了書記辦公室，曉天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呀，出獄來，他一直學習，除了碧眼師父的看相書和醫書，因受夏老師以前的影響和鼓勵，平常還看一些其他書籍，比如歷史，名著之類的。
先抑後揚，欲擒故縱，古代開國皇帝都是這麼幹的，明明自己想坐皇位，怕名不正言不順，需要前朝有舉足輕重的元老或重臣支援，再推辭萬千後來個黃袍加身，其他臣子匍匐在地，口呼萬歲，王者盡享九五之尊！
低調做人，認真做事。不是曉天有野心，紀志平一死，他早盯上了副書記位置，為了對夏老師的承諾，為了出獄時娘倆不再受人欺負，遭人白眼，為了牛家灣明媚的春光，為了更美好的前途，這個副書記職務，他幹定了！
第一個要感謝的是夏荷，可夏老師一去省城，或許再也不復返了，第二個要感謝舅叔侯國忠，於是，曉天打電話給侯國忠，沒想到，侯國忠一句話把他說愣了。
“啊，謝我？謝我幹啥？我說外甥侄呀，舅叔是很欣賞你啊，你當副書記的確是經過我同意的，可，可這不是我的意思……臭小子，我還想再磨鍊磨鍊你兩年，再跟梅鎮長打聲招呼，只是梅鎮長說，牛曉天的工作做的很不錯，是她……”
曉天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是梅玉琴提拔了自己！
回想起半年來，梅玉琴因身體有恙，每隔一段時間，曉天會被喊去按摩診療，好在按摩效果好，加上勤奮學習中醫，病人自然好的快。
該怎麼謝梅玉琴呢，成了曉天心裡的一道難題，掛了侯國忠的電話，想來想去，要想伺候好大貴人，還得結合平時手法，推陳出新，拿出不一樣的獨創秘笈，讓梅玉琴感受感受拿手絕活，什麼才叫一個才真正的按摩秘法。
心情興奮的曉天剛到辦公室，馬主任馬豔梅就進來了。
“牛副書記恭喜恭喜啊。”馬豔梅滿面春風，上來挨著曉天坐在一起，“俺剛才無意中路過書記辦公室，聽到了李書記的話，恭喜牛副書記高升啊。”
無意中路過？騙誰呢？
曉天不會相信天底下有這麼巧合的事，忙道，馬主任，你就別笑話俺了，只是掛職，只是掛職啊，做不好工作，隨時被李書記撤掉的。
馬豔梅看到這麼年輕的曉天升職，眼眸閃光，心裡忽然間也不知怎麼了，有點後悔把妹子介紹給曉天了。
或許是她男人老賀，賀鄉長沉迷酒色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