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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穿過營帳的小窗,天色已然昏沉。
剛剛進行的演算法有些浪費時間了。
而先前的那些畫面,也讓無琢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他忍不住緊緊閉目沉思。
自己為什麼會被’楚真人’追殺?
師尊為何要束縛自己的自由?
瑤蓬師尊如何做到分身的?
以及......自己最終有沒有成功逃離呢......
對呀,追殺的人曾經提到了’長生’,難不成未來的自己掌握了長生的秘密?
那麼接下來的就好理解了,師父發現了我的長生,於是限制了我的自由,因為他,也想長生!
世界上應該不會有人不想長生吧。
至於分身......
誰能確定蒼穹之上的大手,便是師尊呢?
’砰,砰,砰。’
有腳步聲逐漸靠近打斷了無琢的思緒,他再次睜眼往營帳外看去。
因為有簾子的遮擋,他一時無法看清來者是誰,不過想來應該是營帳的主人妙琢師兄吧。
“無琢師弟?”
這聲音略微有些熟悉,卻並不是妙琢......應該是那群道士中的一個,但是無琢顯然聽不出具體是誰,在他看來,除了組長妙琢不錯,還將營帳給自己用,其他的道士都是妙琢師兄的狗腿子罷了。
習慣性的準備掐指,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法力進行掐算了,只能無奈放下手選擇直接看看長相,想來自己看到了來者長啥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我在。”
聲音淡雅,有種傲然世外的感覺。
“那我進來了師弟。”
伴隨著來人掀開簾子,無琢果然’認出’了這個人。
“你是那個琢......琢?”
無琢琢了半天,只想起來來者是妙琢師兄的跟班一號,那個一直笑眯眯的陽光大男孩,叫琢......琢啥來著?
“琢玉。”
顯然是看到了無琢的為難,琢玉表情略微有些無奈的再次介紹了一下自己。
“哦對對對!琢玉師兄!不知師兄此次所來是為何事?”
無琢雖然如此發問,但是心下對此卻是一片坦然,甚至有些不屑。
顯然是一個來蹭關係的唄,難不成是讓自己換營帳?
自己師父可是那位瑤蓬真人吶!
“呵呵呵,我此來是將道門發來的信函交給師弟,總共兩份,一份是證明師弟身份的通告,我需要將它給三組所有道士傳閱,另一份就是這個了。”
走到無琢身前停下,琢玉從袖口取出一個鼓囊囊的信封遞來,無琢伸手接過。
“這裡面證實了師弟的身份,並且發來了師弟獨有的腰牌,師弟切記腰牌不要丟失了,沒辦法補辦,畢竟都是道士,丟失了需要自己算方位,若是由於自身大意毀壞了腰牌要重新進行’道士能力考試’獲取資格。”
’道士能力資格考試’?這是什麼玩意?
“至於信件,應該是比較統一的,告知師弟你的師尊是瑤蓬師叔以及這是道門證實的。”
無琢順手便開啟了信封倒了倒。
一張信紙以及一塊青銅色的腰牌掉在了自己盤坐的蒲團前的空地上。
不急著看左手拿起的信件,右手舉起腰牌,就著小窗透進的朦朧月光無琢終於看清了,那刻畫的恢宏大氣、龍飛鳳舞的’道門’。
隨手翻轉,正是寫的很普通的’無琢’二字。
這便是無琢的腰牌了。
“呵呵,我們都只是普通的道士,我們的道號自然不會太過於高調,據說真人們的道號會霸氣不少。
“對了,瑤蓬師叔的腰牌,等師弟返回道門需要立刻歸還。”
“多謝師兄。”
這時候無琢才發現對方好像確實不是來攀關係的,自己好像把自己的身份看的太高了......有點尷尬呀。
無琢連忙站起身對著琢玉做了個道揖,面上有些侷促。
琢玉回禮。
“師弟不用想太多,所有的道士都擁有’瑤字輩’的師叔做自己的師父,區別就在於師父有沒有成為真人,以及掛名還是傳承了,比如我,就是瑤波真人的掛名弟子。
“而且道門之中也不興攀關係這種行為,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早就和曾經那種關係紛亂,以實力為尊的時代不一樣了。”
由此可見琢玉的實力很不一般,最起碼他能算出無琢的心思。
“是師弟過於倨傲了。”
無琢聽的又是一陣尷尬,滿臉羞愧的對著琢玉深深一拱手,琢玉面帶恬靜的微笑回禮。
“妙琢師兄剛剛仙逝,前線還離不開我,我就先去穩定局勢了師弟。”
說完又是深深一拱手就往外走去。
“好,師兄慢走。
“唉?妙琢師兄怎麼......”
無琢一愣,一驚,妙琢師兄死了?
連忙起身衝出營帳準備問個明白,但是掀開簾子哪裡還有琢玉的身影。
只有幾名道童晃晃悠悠散步閒聊的身影,一切顯得那麼多悠閒。
“看來前線十分危急呀。”
看著沉寂的夜色,無琢搖了搖頭轉身回到蒲團邊繼續盤坐。
“瑤蓬 告,通道門,無琢 啟。
“瑤蓬真人 通曰: 無琢 為 瑤蓬 之 首 徒。
“道門。”
整封信簡明扼要,每個字寫的都是格外具有風格,尤其是最後的’道門’兩個字,簡單來說就是非常的霸氣。
瑤蓬師父竟然這麼快就回了道門,還幫我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有點感動了怎麼辦......
唉,如此好的師父日後會因為’長生’的問題限制我的自由,說不定還會和仙俠小說裡面那樣奪舍我......嘖嘖嘖。
長生真的好誘人呀。
無琢想起了琢玉臨走前那深深的一禮,顯然已經超過了師兄對待師弟的禮節。
有沒有可能不是琢玉師兄不願意攀關係,而是類似於普通人面對自己的領導這種情況呢?
當雙方身份差距過大的時候,已經不是攀關係就可以拉近距離的了,相反,但凡自己這種攀關係的行為讓對方不舒服,很可能會產生適得其反的效果。
比如你給領導敬酒,來一句:“我幹了,您隨意。”
你讓領導怎麼想?
看來自己的身份還是頂呀,想來琢玉師兄這麼快離開,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無琢現在想來,身為西寧城叛軍推出的’王’,他深切的知道’仙師’這兩個字對於西祁舊部有著多麼恐怖的威懾力,也十分清楚這兩個字對於坤國對於這片大陸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是戰無不勝的象徵,是天罰的代言者,是毀滅的名詞化,是統一的不可抗力......
所以,無琢知道’仙師’嫡系的意義。
哪怕琢玉說的如此輕鬆,現在想來,也不過是展現與眾不同試圖吸引自己注意力罷了,呵呵。
不然為什麼最後跑這麼快?
.......
“組長!”X5
伴隨著整齊的組長聲,琢玉嘴角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緩緩跳下飛劍。
他不再保持著剛剛那副恬靜微笑的表情,而是眯起眼睛看了看遠處城門被堵起的破口,隨後環視了一圈眾人,就連勾起的嘴角都在傳達著不好惹三個字。
“任務,沒完成呢。”
聽著這句沒有任何感情的通告,眾道士均是眼睛往下看絲毫不敢動彈,表情極其凝重,一副做錯事的乖寶寶形象。
“呵呵呵,沒事沒事沒事,都是師兄弟,我還能怪你們嘛。”
琢玉咧開嘴輕笑,走近最年長的琢耳,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劍。”
漫步繞過眾道士,轉而一聲輕喝御劍往城門處飛去。
眾人絲毫不敢動彈,彷彿面前這個人是什麼洪荒猛獸一般,而在他們心中,也確實如此。
“妙琢組長!您還好嗎!”
恰到好處的停在了武者極限爆發距離之外,琢玉仿若又恢復成了曾經的老好人、和事佬一般,以氣馭音噴吐出這句話遠遠的傳開,語氣十分憨厚,給人一種希望妙琢趕緊出來,裡面太危險了的感覺。
彷彿是在回應他,城門內響起了一聲沖霄的劍鳴,隨後是火光猛地乍現,金光橫掃而出連城牆都彷彿為之抖動。
聽到了劍鳴、轟鳴聲的眾道士,當然知道為什麼了。
能同時使用出劍氣、五行法的道士,他們三組只有一位——前組長妙琢。
“速速接應我!”
下一刻,妙琢的聲音猛地傳出,直擊靠近戰場的所有人,包括且不限於三組道士們、助戰道童們、留守士兵們。
但是所有人都不為所動。
天黑了,已經不是坤軍和道士們的主場了。
一場場血淋淋的代價告訴道門,武者那堪比鷹隼的眼睛,在夜晚永遠比道士的肉體凡胎要看的清楚。
甚至曾經還有武者在夜晚強殺真人的事蹟,不止一個。
所以道門的命令永遠是夜晚停戰收兵。
至於為什麼武者不半夜偷襲?
當然是因為武者的培養成本很高,要是換道士不虧,但是道士們的營帳一般距離前線很遠,如果武者選擇偷襲,大機率只能強殺一些小卒,隨後被人群淹沒。
這對於偷襲方來說太虧了。
而且道士們顯然知道自己的弱點,所以半夜都是有所防備的,武者們就更加難以偷襲成功了。
在經歷了很久以前的經典戰役《坤·三金剛夜殺五真人》《趙·戰金剛與三十武者》《大月·七武者無畏殺真人》之後,武者夜襲便勝少敗多了。
所以夜晚一般便成為了雙方休養生息的時間。
當然,今晚不一樣。
天色早已黑透,月光甚是朦朧。
城外保持警惕的同時休養生息,城內則時不時有道法閃過,顯然是妙琢還在努力
琢玉很是欣慰。
不管怎麼說,今日之計成矣。
有妙琢在城內騷擾一宿,明日我們休整完整對戰疲憊之軍還不是手到擒來?
而自己只要在接下來的兩天之內拿下西寧城,再使用師父給予的’遮天珠’矇蔽天機,呵呵,到時候除了仙師再世還有誰能看穿自己的佈局?
而且如果妙琢師兄走到了那一步的話......
那可更方便了。
靜靜盤旋在空中,琢玉持續觀察著城內的動向。
道法釋放的節奏,釋放什麼道法,城內武者的嘶吼,箭雨,士卒臨死前的悲鳴......
“呵呵,正如我所料,真好呀,妙琢師兄,你能這麼蠢,真好。”
得到了想得到的一切,確認了心中的答案,琢玉御劍飛回,五名三組的道士還是立在原地沒有絲毫動彈。
“按老規矩吧。”
說完,琢玉御劍速度快了一節,直接越過眾人飛往營地。
眾人皆是稱是。
這所謂的老規矩,也就是各自回營帳休息,第二日日出集合進攻。
至於為什麼不留下幾名道士守夜,當然是因為普通士卒死了不心疼,但是道士被武者強換可太心疼了。
眾道士皆是一起御劍飛回,此時解散的他們總算是露出的久違的笑容。
拋去實際年齡不談,他們都只是在門內避世修行,心思單純的小道士呀。
“終於結束了呀,沒想到琢玉師兄......”
年齡最小的琢君顯然被嚇著了,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眼睛偷偷撇了遠處琢玉依稀可見的背影小聲說。
“禁言禁言!琢君師弟莫要多言了!若是讓琢玉師兄聽到可就不妥了!”
“是極是極,我們可不能做那種背後嚼舌根之徒。”
琢耳與琢琳都是老前輩了,他們連忙阻攔琢君的話語,身為道士,他們清楚的知道比他們強大的道士都有什麼通玄的手段。
如果任由琢君說完,等真人到來檢視道士是否盡力,或者琢玉日後成就真人,都可能掐算到琢君的言語,到時候可能真的就是飛來橫禍了。
眾人討論聲皆是不大,原因便在於他們現在正在軍營上方飛過。
道門給予了道士們過人的身份和資源,但同時也有很多需要遵守的束縛。
比如不得喧譁軍營。
道士們相當於殺手鐧,士卒們才是攻城主力,若是沒有士卒佔領城池,道士們頂多在城外放放道法,沒有攻城掠地的可能性了,所以保證士卒的休息也是很重要的。
對於這點心思單純的道士們都表示很贊同。
“唉,我是真沒想到妙琢師兄是這種人!竟然逼迫我們去送死!”
琢君顯然年齡太小,沒有什麼城府,心裡藏不住事。
可能在眾道士看來妙琢這次是死定了,所以也就沒有人攔著琢君。
“唉,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平時的妙琢師兄還是對我挺好的,沒想到......唉。”
見沒有人阻攔,琢君更加按耐不住吐槽的慾望了。
但是他怎麼說也算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所以唉完後也就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想法,轉而問起了眾人明日有什麼打算。
“城門已破,他們用雜物堵塞顯然不堪一擊,若我與諸道友一起釋放火術焚燒城門與雜物,定可再次攻破城門。”
“不可,火術對於雜物確實有效,但是難以確認叛軍是否會在雜物上澆水,這可是有史可循的,若是叛軍守城門以水抵火,我們以火術攻之,大機率會憑白無故消耗法力。
“依我看,不如同今早一般直接雷法擊之,方便快捷。”
“唉,可是琢君師弟與雨琢師弟只有一擊之力,若是如同先前一般使用雷法,琢君與雨琢便只能暫時休整,這會大大影響攻城速度。”
諸位前輩開始瘋狂討論,而琢君與雨琢皆是一副做錯事的模樣,為自己實力不夠而感到羞愧。
“嗯,那不若我們三人釋放雷法,雨琢與琢君釋放水法,以雷水之法共破之。”
“此法雖妙,但是雷水之法重在殺敵,輕在破城,若是雜物過多,三雷不一定能破城呀。”
說到此處眾人皆是沉默。
“唉,想必琢玉師兄......琢玉組長想必已經有了謀劃,我們明日聽命行事吧。”
“是極是極。”
眾道士當即加速御劍,時不時再分享一下自己對明日攻城大家釋放道法的看法,不一會便到達了道士們的營帳之上。
眾人相互做了道揖便各回各營帳了,其內道童早已準備多時,幾名重色慾的道士也有佳人陪伴。
對於道士來說,只一道普通的屏障便能擋住所有的雜音。
所以無琢睡的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