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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飛晴剛剛點完頭,周致遠和沈寧玉都走了進來,一屋子人基本上都到齊了,唯獨少了三舅。
這邊蕭元誠繼續介紹:“既然大家不反對臨時仲裁,那麼我們首先要建立一個臨時仲裁法庭,這個法庭的法官肯定是需要一些公信力的,我看我們可以把米主任找來...”
三舅姥爺差點跳起來:“你還想多少人知道這事?”
“對對對,把米主任喊來也不實際,那這樣吧,我推薦這位畢律師來做此次仲裁法庭的法官,她熟知法律,又和你們雙方都沒有親屬或是利益關係,最適合居中仲裁。”
“啊?我?”
一屋子的老頭老太們衝著畢飛晴一陣打量,似乎都很滿意她的造型氣質,於是都無異議。
“好,那麼小玉由你來當書記員,也沒有問題吧?”
“書記員是幹嘛的?”
“就是仲裁過程中所有關於要寫要讀的角色。”
沈寧玉馬上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筆和小本本。
“剩下的就是雙方的律師了,我呢,剛才已經受到了老爺子的委託,那就當仁不讓,擔任男方的離婚律師,女方的嘛...”
周致遠湊上來,“還有別的選擇嗎?肯定是我了啊!”
“你?你要和我對辯嗎?”
“咦?你怕啦?”
眾人眼看這對平日裡親兄弟似的,現在兩句話就劍拔弩張的年輕人,個個覺得又是奇怪又是想笑。不過似乎這才是律師工作時應有的樣子,於是也認可了他們的身份。
四姥姥,六姥姥,七姥姥雖然也都上了年紀,但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高高興興地搬來了椅子,一個臨時仲裁庭就這麼在這小閣樓上成立了。
蕭元誠首先開口:“好了,那我們可以開始了。”
“啪!”沈寧玉拿起一隻用來替代法槌的鍋鏟,在面前土灶上的一口搪瓷盆上敲了一下,接著嚴肅地說:“被告方律師,注意法庭秩序,法官都還沒說話,你囉嗦什麼?”
“我這是不是作繭自縛啊?”蕭元誠咕嚷了一句話,突然反應過來:“等等,為什麼我是被告方律師?剛才可是三舅姥爺先提出離婚的,我們應該是原告才對啊!”
畢飛晴清了清嗓子,很優雅地回答:“剛才三舅姥爺問的是‘我想離婚,可以嗎?’這句話很明顯是一句問句,他只是在徵求你的意見,而不是提出訴求。而三舅姥姥說的是‘離就離!’語氣果斷,態度堅決,可視為有明顯的訴求意願,所以本庭認為,女方才是原告方,還有疑問嗎?”
“你們...”蕭元誠提起修長的手指,憑空點了幾下,然後無語坐下。
“好了,原告方,請提起你們的訴求。”
那邊周致遠歪著頭和三舅姥姥好一頓商量之後,才恢復到正坐姿態。他帶著幾分悠哉的姿態開始陳述:“本人代表我的當事人嚴女士,現根據我國婚姻法及相關法規,向仲裁庭提起離婚訴訟,現控訴被告方俞先生在本案中有以下違法事實...”
“第一,自結婚以來,被告長達數十年蝸居於此閣樓上,未曾從事足量的家庭工作生產,沒有履行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和義務,給家庭和子女都帶來了極大的困擾!”
“第二,被告在蝸居期間,數十年未與家人正常交流,對家庭冷淡,對家人漠不關心,致使我方以及子女在精神和心理上都受到了侵犯和傷害,這已經屬於社會常識中所公認的冷暴力了。”
“第三,被告絲毫不重視與我當事人的婚姻關係,還對子女的身份清白產生了無端猜疑,這是對我當事人及子女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傷害!是無法忍受的汙衊!”
“基於以上事實,我的當事人認為,雙方婚姻關係已達到十分危險的境地!所以我方懇請仲裁庭對本案進行審理,並提出訴求:如果被告懸崖勒馬,願意承認錯誤並賠禮道歉,我的當事人還能給予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否則我方將堅決請求判決終止婚姻關係,並依據被告的種種惡劣行為,判其淨身出戶!”
沈寧玉起先是一直忍著笑的,但聽到一半就覺得周致遠這已經不是在開玩笑了...這勢頭一看就是離婚官司沒少打啊!
不過仔細想想,這場模擬判決雖然看起來有模有樣,但實際上還是太兒戲了。她雖然不是專業的法律工作者,但也知道仲裁和判決之間的區別。哪有這樣判離婚官司的?分明是欺負老頭老太們不懂法!
“或許他們是想用這種玩鬧的方式讓三舅姥爺一家和好如初吧?”她天真地想到。
不止是她,其實畢飛晴也是這麼想的。
這時,蕭元誠起身開始答辯了:“針對原告方所提的幾條所謂違法事實,我代表我的當事人依據事實進行詳細說明...”
“首先,所謂我當事人未曾從事足量工作生產的問題...我想大家看一下這小閣樓裡的一切就清楚了,這滿屋子的草藥啊!這像是不從事工作生產的人嗎?”
“縣醫院的馮醫生也可以提供證詞:我的當事人具備相當豐富的草藥知識,且他採的草藥還曾與法庭書記員家裡所經營的超市達成長期供銷合作關係,而銷售草藥的利潤所得,我當事人也未藏一分一毫,全部交予了原告嚴女士...”
“基於這些事實,我認為原告方關於我當事人未盡責任和義務的說法是荒謬的!”
法官和書記員都是一愣...這傢伙,居然分析答辯都有理有據,他玩真的啊?
“其次,關於原告方所謂的冷暴力一事,在此之前我已與仲裁法官交流過了,原告方的子女教育其實是相當成功的,所以所謂未與家人正常交流,以及對家庭冷淡和漠不關心的指控也是不存在的。”
“至於第三點,所謂不重視原告方的婚姻關係...我覺得更是子虛烏有!因為我們大家剛才都看到了,當嚴女士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我的當事人十分害怕,噤若寒蟬,這是不重視原告方的表現嗎?這是對婚姻沒有忠誠的表現嗎?”
“咳咳,”三舅姥爺難得地開口建議:“這個沒有必要說出來吧?”
但他的辯護律師卻低聲告訴他:“這樣有助於為您博取法庭的同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