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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停留在鍵盤前，我知道只要繼續跟他聊下去，他套現的那些錢也將進入我的口袋。
可我只想離開這裡，不想害別人。
餘光瞥了眼組長所站的位置，見他沒留意到這邊，我飛快在聊天框輸入幾個字。
“別賭了，你贏不了的。”
打完便傳送了過去，然後關掉聊天。
恰好這時王濤往這邊走了過來，我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專心的複製貼上著廣告。
海角天涯顯然沒領會我的意思，甚至因為我態度突然轉變，開始煩躁不安，不停給我傳送著訊息。
“大神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求你教教我吧，我保證這次一定聽你的。”
“我只要把本贏回來就行了，只要能辦到，我可以分你百分之二十！”
他的企鵝頭像一直在下方抖動，我卻視而不見，不知何時王濤來到我身後並沒急著走開，兩眼就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螢幕。
作為這裡的老資格，我們的小動作很難瞞得住他。
“怎麼回事？”他盯著我問道。
我心裡非常清楚這麼做有多冒險，如果被組長知道了，他們可能會打斷我的腿。
額頭一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耳邊盡是自己的心跳聲。
躲肯定是躲不過了，我還要裝出一臉淡定的表情回答道：“昨晚輸了八萬那小子，他今天又從信用卡掏出些錢，想接著賭，我在吊他胃口……”
“把聊天框點開。”
王濤盯著我們的聊天記錄，幸好我只模稜兩可的勸了一句，並沒直接挑明這就是個騙局，所以這個解釋還算說得過去。
沉默片刻，他似乎接受了我的這個解釋，緩緩說：“火候差不多可以開始了，不要讓我失望。”
我只能點點頭，王濤就一直站在背後看我操作。
我不敢多說一個字，機會已經給過這個海角天涯，怪只怪他不能及時醒悟，還一心沉浸在發財夢中。
“好吧，那我就帶你玩幾把，抽成就不用了，事先說好，我沒多少時間只能玩幾把。”
“謝謝，謝謝大神！”對面很快就回複道。
於是，我又煞有介事給他分析起來，其實開單還是雙，我在後臺完全可以控制。
在我的指引下，海角天涯連贏了四把，輸了兩把，勝率還是相當高。
對方好像又找回了自信，知道我要下線了，便獨自留下繼續賭。
結局不用想也知道，已經到了開始收網的時候了。
當出現連續五把開出單數時，海角天涯已經輸了三萬多，看著螢幕上已經出了五次單數，那麼開雙的可能已經越來越大。
不死心的他，想要一把回本，直接將三萬塊全押在雙上面。
結果不出所料，這一把又是單數。
按照機率，下一把出現雙數的可能性將無限大，海角天涯已經輸紅了眼，哪肯現在罷手。
就像自我催眠一樣，一把把不停的下注。
最後一天下來，他足足輸了近十五萬！
兩天時間，二十多萬，其中大部分還是借款。
當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身無分文且欠了一大筆賬時，又開始瘋狂聯絡我。
這次我沒有猶豫，直接把他的賬號拉了黑，將此人從群裡踢了出去。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還有一會兒就可以下班了，兩天為公司賺了二十多萬的我心裡感覺不到絲毫喜悅，只有無盡的疲倦。
我一定要離開這裡。
心裡暗暗發誓道。
晚飯依舊是麵條，只是多了幾片肥肉和菜葉。
我像其他人一樣，端著碗大口大口往嘴裡塞，不管什麼味道，只要能把肚皮填滿就好。
今天工作結束後沒有像以前那樣，被押送回寢室休息，而是排著隊來到樓下一塊空地上。
那些老員工似乎對這塊地方充滿了恐懼，眼神中露出畏懼的神色。
剛進來時我們也聽王濤講過，公司有考核任務，每三天一次，任務沒完成，業績墊底的人員就會被帶到懲罰區，當眾接受懲罰。
懲罰又分幾種，如果一個星期沒有開單，就會被關水牢。
超過兩個月完不成目標，那下場就非常嚴重。
王濤說的很隱晦，我猜，兩個月完不成指標的人，可能會在這裡永遠消失吧。
所有人集合後，之前毆打我那個領頭的矮壯男大步來到場中，宣佈將要接受懲罰的人員名單。
凡是被他念到名字的人，無不哭哭啼啼，又不敢違抗，顫抖著走上前。
他們依次跪在地上，那些拿著棍棒的守衛二話不說亂起棍棒就砸。
每一棍落下都用足了全力，打的這些人慘叫連連，在地上不斷的打滾求饒。
作為旁觀者，許多人甚至嚇得渾身發抖，想必在場每個人都應該嘗過這種滋味。
懲罰足足進行了十幾分鍾，他們嗓子都喊啞了，有人直接痛暈了過去。
矮壯男叉著腰在旁掃視著眾人，感覺震懾的效果差不多達到了，才讓這幫如狼似虎的守衛停下。
十幾個人遍體鱗傷躺在地上哀鳴，沒人敢去扶他們一把，轉身默默跟著守衛回到自己的寢室中。
守衛下手十分狠毒，這些傷員當中有些傷勢較重，很可能撐不過，可誰在乎他們的死活，連藥都不給，只能硬撐。
我們就像機器人一樣，每天需要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回去後到頭就睡，又餓又困，根本沒力氣想別的事。
因為遇到海角天涯這人，他那二十萬讓我度過最難熬的新手期，和我同組的楊波就沒那麼好運，在第二個懲罰日到來時，他只騙到了區區幾千款錢，成績在三組墊底。
儘管我冒著捱打的風險，私下向組長王濤求情，但仍沒能幫他逃過這一劫。
當天晚上，我們再次被帶到空地上，楊波聽見矮壯男唸到自己名字，嚇得跪在地上求饒，這顯然沒有作用，被棍棒打的皮開肉綻。
回到寢室，楊波癱在床上疼的一個勁哼哼，最後王濤還算給了我一個面子，拿了兩顆止疼藥給我。
喂楊波把藥吃下，他才算逐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