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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藍禾下了車，眼前這座看起來老舊又陰鬱的建築，讓他腦海中浮現出那場大火，彷佛熊熊的火焰吞噬著一個又一個的靈魂，而此刻，遊魂們就站在院子裡依稀可見的小樓裡，看著這個世界。
天天在這樣的學校裡，會做噩夢吧？藍禾圍著斑斑鏽跡的大門走來走去，觀察著四周的環境。陸秋聯絡了學校的負責人，這會兒正扒著縫隙往裡看。
“這裡好恐怖啊！”雖然這個時間早放學了，看過去一個人也沒有，陸秋還是壓低了聲音問：“隊長，不會真有鬼吧？”
“鬼什麼！”藍禾往過走了兩步，卻突然瞥見二樓的某個窗戶裡有光閃了一下，再看過去的時候，又好像只是錯覺。“陸秋，你看到了嗎？”
“啊....，隊長！看到什麼！”陸秋只覺得後背冒著涼氣，對面的小樓裡那些黑暗掩蓋的部分裡，似乎都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陸....陸.....。”一個聽起來蒼老又沙啞的聲音飄過來。
“隊長！”陸秋跳過來扎進藍禾懷裡，“隊長，鬼在叫我！”
兩個人你看我、我抱著你，都有些“心虛”的時候，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探出頭，皺眉看著兩個男人，“是剛才給校長打電話的陸警官嗎？”
“啊？”陸秋被藍禾一把推到門口，直接和老太太來了個臉對臉，“你是校長說的小陳秘書？”
“是啊！”小陳秘書不滿地把大門又拉開一點，“你們過來的太晚了，再過半小時就要熄燈了，快點進來吧！”
“陳...秘書，你在這裡工作多少年了？”藍禾跟著進了大門，還把陸秋也拉進來，這個學校很神奇，一門之隔，裡面的溫度似乎比外面低了幾度。
“4年多。”小陳秘書的腰已經彎了，走路卻不輸給年輕人，她領著兩個“膽小又奇怪的男人”從院子裡唯一的三層小樓旁邊經過，走到了後面的一排平房前面，最裡面的一間亮著燈，應該是小陳秘書的辦公室。
屋裡是裡外兩間，外邊是辦公室，裡面是個宿舍，有幾個檔案櫃和上下床。也許因為院子裡和屋裡的燈光都很暗，總覺得這裡和學校扯不上關係。
“前面那個是教學樓？”藍禾索性站在門外的後院裡，指著黑漆漆的小樓。“平常有多少學生在這裡上課？”
“現在只有4個班，100來個學生，都在那棟樓裡上課。”小陳秘書坐到了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開始收拾東西了。
“那個......，陳秘書，白梓淇你認識嗎？”陸秋從剛才的驚恐中緩和過來了。
“白醫生？她每年都會來，前兩天剛走。”小陳秘書好像終於聽到了感興趣的話題，抬起頭來，臉上的褶皺都舒展了一些。
“哪天走的？”陸秋掏出手機準備記錄。
“白醫生出事了？”小陳秘書站了起來，“她來住了一個星期，前天晚上才走的。”
“沒有，我們就是核實一下她的行程。”陸秋繼續問：“她是幾點走的？”
“吃過晚飯，天剛黑的時候。”小陳秘書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好了。
“白醫生每次過來都做什麼？”陸秋沒有注意到氣氛有了變化。
“給孩子們上課，還看病。”小陳秘書也走出了屋子，同時下了逐客令：“我要關門了。”
“啊？”陸秋吃了一驚，趕緊問道：“還有魏曉晴您見過嗎？這裡有沒有改建以前留下來的檔案？”
“不認識，這裡改建成學校才不到5年，之前那個邪教被抓的時候全被警察收走了，怎麼還會有福利院的東西！”小陳秘書把陸秋轟出了屋子，示意兩個人問答環節結束了。
藍禾和陸秋重新回到大門外，“啪”的一聲巨響，小陳秘書關上了門。
“我就說沒必要來一次。”陸秋撅著嘴開啟車門，“回去吧？”
藍禾坐上副駕駛，沉默了幾秒鐘，“她怎麼知道魏曉晴是福利院的？”
“隊長！我們要不要回去？”陸秋恍然大悟。
“算了，她不會說的。”藍禾搖下了車窗，風吹進來很舒服，“之前的邪教是什麼意思？”
“邪教？”陸秋回憶了下，“在將近5年前這裡好像發生過綁架事件，我請S市警察署協助的時候提到過，這麼說當時他們的態度有點奇怪。”
“先開車。”藍禾又往大門裡面看去，什麼都看不到，卻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這邊。
“隊長，回警察署了哈？”陸秋的心情好起來，聲音都正常了。
“怎麼奇怪？”藍禾跳回了之前的對話。
“你說那個綁架事件？我當時想查魏曉晴的資訊，發現她的出生記錄在S市福利院，於是問了一個朋友的朋友，他暗示我，那裡出過大事件，具體不能說。”陸秋有些後悔自己當時沒有追問。
“想辦法打聽一下。”藍禾靠在座椅上說：“去墓園看看。”
“墓園？”陸秋瞪大了眼睛，“白醫生不是沒有進去？”
“我們現在過去應該和那天她到達的時間差不多。”藍禾閉上眼睛，沒有看到陸秋臉上糾結的表情。
安靜的度過了兩個小時左右，車子再次停下，這次的環境更加刺激，說是墓園，其實更像是個家族墓地，大約只有十幾座墓碑。
藍禾睜開眼睛，覺得一側太陽穴附近隱隱作痛。他走進墓園的範圍，這裡沒有圍牆，也沒有人看管，只是在所有墓碑的最高處，有一座看起來不太一樣的墳墓。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藍禾順著山坡往上走去，地上長滿了到小腿的野草和小花，越往上走，泥土和花草混合的香味更濃。
“隊長！”陸秋嘗試著叫了幾聲，發現毫無反饋後，只好硬著頭皮跟上去。
藍禾像接受到了什麼指引一般，走到了最高處的墓碑下面，在周圍沒有特定規律排列的路燈照耀下，這裡恰好亮度最好。他蹲下來，又開啟手機照明，發現墓碑上只有一個名字：黑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