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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輪的交鋒中穩居上風。
看似是錢卜覃與吐蕃使節的個人恩怨,其中牽扯的門道卻是太多太多。
吐蕃使節上來就對錢卜覃施壓,從而想讓吐蕃在接下來的談判中佔據主動,結果沒想到錢卜覃比他還要狠,直接抽刀子要砍人,吐蕃使節果斷認慫。
“現在能好好聊一聊了嗎?”
見吐蕃使節沒有啃聲,錢卜覃抿起唇角,道:“諸位遠道而來,不知所謂何事啊?”
“錢縣伯,我也不拖泥帶水了,我等此番前來,是想看一看大唐的態度,是否要插手這場戰爭.”
“如果我說是呢?難道吐蕃已經做好了與大唐開戰的準備了?”
“須知,名義上吐谷渾仍然是我大唐的屬國,吐蕃倒是硬氣啊,連招呼都不與大唐打一聲就直接揮兵攻打吐谷渾.”
“大唐有一句話說得好,打狗還需看主人,使節意下如何呢?”
“這……這是吐蕃與吐谷渾的私事!希望貴國不要插手,待此間事了,吐蕃會給貴國一個交代的.”
“最好的交代,就是你們現在退兵,滾回高原去,將侵佔的所有土地吐出來,大唐可以既往不咎.”
“貴國一句話,就想讓我吐蕃退兵,是否有些痴心妄想了?”
吐蕃使節的底氣,並非是空穴來風的。
這些年來,李世民的野心從未衰減,他想要在青史留名,成為不輸秦皇漢武的天子,所以大唐的對外戰爭,幾乎就沒有停止過。
隨便去大唐附近的小國掃聽掃聽,哪個沒捱過揍?如果說所有被大唐揍過的,滅國的國家拉一個聊天群,群主都是東突厥,薛延陀這種級別的存在。
入群的數量,更是不下低於百國。
大唐能有今日的地位,就是靠著一場場硬仗,用生命與血肉堆砌而成的王座。
但同樣的,這也導致了一個後果。
大唐的國庫始終不算充盈,再加上近些年來,國內天災橫禍不斷,事實上,大唐已經很難支撐得起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了。
這就是吐蕃的底氣,他知道大唐不會輕易開啟戰端,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觸犯大唐的底線。
“吐谷渾與吐蕃之間的過節,這一次必須畫上句號,若是唐國有意插手,吐蕃雖無意與唐國為敵,卻也不會輕易低頭!”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錢卜覃攤開手,笑道:“既然如此,吐蕃使節請回吧,代我轉告貴國贊普松贊干布,貴國大相祿東贊,讓他們洗乾淨脖子,靜待大唐的鐵蹄,踏碎吐蕃的疆域!”
“你!”
盯著錢卜覃有恃無恐的姿態,吐蕃使節緊咬牙關,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吐蕃也好,唐國也好,他們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輕而易舉就能聚集十萬,甚至二十萬控弦之士。
但強大歸強大,沒有人會輕易動用底牌。
否則吐蕃何須透過攻打吐谷渾來彰顯自己的勢力,向大唐施壓?大唐打不起,吐蕃難道就打得起?吐蕃境內,地勢多高原,只有少郎的土地可以用於耕種,再加之天氣寒冷,唯一的糧種就是青稞。
偏偏產糧低的可憐,連自給自足都做不到,還要仰賴商人從他國買來糧食。
一旦開戰,商人經商無法得到安全保證,沒有了糧食來源,吐蕃要不了幾年,到了彈盡糧絕之地,他松贊干布還能坐穩現在的位置嗎?事實上,雙方都想從臺階上走下來,只是各有條件罷了。
“錢縣伯,我以為,此事並非沒有迴轉的餘地,您意下如何呢?”
“因為吐谷渾這等小國,影響了吐蕃與大唐之間的和氣,那才是最大的損失啊!”
“那就要看諸位的誠意了.”
吐蕃使節還是在涼州城住下了。
沒辦法,和談一事陷入了停滯,錢卜覃與吐蕃的使節各為其主,不肯在利益上讓步,只能陷入僵局。
但前方的戰事,卻不會因此而放緩徵伐的腳步。
在商議的幾天內,吐谷渾的情況愈發的糟糕。
如今只剩下不到三萬的兵力苦苦支撐,隨時都有可能被吐蕃攻陷。
但錢卜覃有一件事實在想不通。
吐谷渾的滅國,按照歷史的記載,要在李治登基之後,龍朔二年才會上演。
是因為自己的到來,才導致這場滅國提前了幾十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