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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上。
唐繹凡問司機，林玖月是不是真的在住院，是不是還要接納他們。
還痴心妄想？
司機嗤笑：
“唐繹凡，你們過好日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那是你們的媽媽？
你們那麼騙她，怎麼不想想她知道後會怎麼樣？
你還想著在她這裡弄錢幫唐家和你爸，是嗎？
你們以為林老師會想不到？”
林玖月低頭偷笑，這個司機招的好。
拿起手機，發出一條簡訊——
正在看檔案的男人，看見手機螢幕亮了一下，拿起來一看：
辛苦啦！
還是那麼言簡意賅。
眼裡竄起溫和的笑，按了又刪，又按，好半天才只回了幾個字：
你在就不苦。
林玖月等了很久都沒看見回資訊，想著估計又在忙吧。
到了錦繡南城，才看到回信。
低頭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唐繹凡以為她又傷心了。
唇角向下彎的更加厲害。
司機提著一兜蔬菜水果，送兩人上樓，請來的鐘點工已經來了。
是個中年女人，男式短髮看起幹練、颯爽。
屋裡收拾整潔，不再是唐羽安離開時亂得像狗窩。
在紅圍裙擦了把溼手，接過司機手裡的菜和水果，放進廚房，沒多會兒，端著洗乾淨的葡萄出來。
和聲問姐弟倆愛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兩餐什麼時間吃……
林玖月暗暗點頭，說的都是自己愛吃的。
唐繹凡收起思緒，彷彿一切都只是換了個地方，還是沒有改變，有一絲輕鬆閃過。
“早餐需要你們自己做。
我會做好包子、饅頭，醬菜放一些在冰箱裡，你們自己熬一些粥就能吃。
你們自己的衣服要學著洗，我會教你們一段時間……”
阿姨說完要各自要做的事情，唐繹凡所有的情松霎時間破滅——
林玖月真生氣啦？
兩人回房間寫作業，不是以前那樣在自己的房間裡。
都搬到書房裡，在家的所有學習時間都是在一起。
司機離開前，看著唐繹凡說：
“假如唐家的親戚來了，你們自己應對，阿姨不會替你們做任何這種事情。”
那天的場景在唐繹凡腦子裡瘋狂閃現，他嚇得打了個寒顫，苦瓜著臉：
“我們沒辦法和那麼多人……”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你們的所有東西都是定量。
你們送人，還是浪費，都沒人會管，最後你們餓肚子也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司機公事公辦，阿姨配合的點頭。
唐繹凡不情不願地坐在書桌前，林玖月點頭應下。
眼裡冷光一閃，語氣裡有些諷刺：
“怎麼，還沒想通，還是你真有打算要給誰家送東西？
或者想接誰來住？”
唐繹凡掙扎好久，還是糾結：
“爺爺，奶奶都住院了，我們怎麼說都該去看看，總不能什麼都不帶吧？
還有，”
抬起頭，看見林玖月臉上肉是耷拉著，有些忐忑，
“難道我們真的不管他們啦？
那是我們的親人……”
“你可以回去和他們一起住，和他們繼續當親人。
到時候別給我打電話沒飯吃，沒學上，沒人管，受了傷也別怪我沒提醒你。”
林玖月理解，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就轉變。
她壓根就沒想過他會改變，只是在他心裡埋下一顆種子。
等待著種子生根發芽，慢慢長成參天大樹。
林玖月說完繼續學習，唐繹凡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能先學習。
相安無事的過了三天。
砰砰砰。
門被大力砸響，驚跑了清晨所有的涼意。
林玖月從貓眼裡看了一下，是唐靜雯！
臉皮還真厚。
叫來唐繹凡，戲謔道：
“你的親人姑姑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別來打擾到我。
要給什麼，別動我那份。”
說完轉身進了書房。
唐繹凡站在那裡，聽著砸門聲，有些煩悶。
為什麼現在都變了，為什麼要他來做選擇？
“羽安，繹凡，我知道你們在家，開門，我是姑姑。”
聲音提高，似乎還是那個大嗓門，爽朗的姑姑。
唐繹凡猶豫再三，還是開啟門，還沒來得及叫人，唐靜雯就擠進門。
“你姐姐呢？
還在睡懶覺？
我敲門這麼久，你怎麼才來開門？
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
繹凡，你們也太小氣了，多大一點事情，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
姑姑也是沒辦法，錢都不見了，你爺爺奶奶都在醫院裡等著錢救命。
家裡所有的錢財，公司都被林玖月搶走了，還把你爸爸和你劉媽送進大牢裡。
我自己還有一大家子人也要過日子，總不能一直我來養著你們全家吧？
事情都這樣了，能不急嘛？”
唐繹凡心裡豎起的防備漸漸鬆動，沒有說話。
唐靜雯太瞭解這個傻子，繼續說：
“是不是你姐跟你說了什麼？
你姐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她把你媽得罪得那麼厲害，你媽會不管你們？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唐家唯一的兒子，我們怎麼可能不愛你？”
唐靜雯一會兒挑撥林玖月，一會兒挑撥唐羽安……
唐繹凡不知道該聽誰的。
但他很清楚，他不想做飯，洗衣服……
唐靜雯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唐繹凡臉上多了一絲笑意，主動去裝水果。
唐靜雯提著冰箱裡凍的肉，米、面……
唐繹凡瞪大眼睛，沒想到唐靜雯這麼不講究。
“你不是說了嗎，林玖月給你們定額，喊她把你那份打給你，你自己拿著，要買什麼也自由。”
唐繹凡想著也是。
他姐天天就知道學學學，人都快廢了！
太累了，還是回家好。
下定決心，心裡沒有任何負擔。
……
林玖月做完卷子出來，外面空蕩蕩的，盤子裡剩下的包子都沒了。
零食、水果……
林玖月冷笑。
唐繹凡，你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給阿姨打電話，不用過來了。
給司機打電話，收拾起帶來的所有東西。
這套房子，還要留給唐羽安回來住，自己就拜拜了。
揹著書包下樓。
剛站定，吉普車就停到她面前。
回到別墅。
書桌上堆積的各種檔案。
林玖月放下包認真翻看，遇到不懂的，就查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