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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北城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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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霆帶著風曲來到東海附近一個小漁村,小漁村地處偏遠,雖然天下已經亂作一團,但這裡仍然靜謐安詳,碧海金沙,海浪拍打在彩色的礁石之上,化成一片綿白的泡沫,泡沫褪去的一汪粼動的水波,又被陽光照的斑斕。

漁民操著方言在捕魚收網,一張浸了海水的網一甩,海水做的星星飛的滿目。

流霆將尚未醒來的風曲暫時安置於一個空閒的漁房中。他望著天空,他第一次看到了瑩瑩流動的魔界屏障,“這就是結界嗎,但它好像是,破了?”

流霆又看看眼前的這番景象,如果無人制止宜城,這一切都將不復存在,又何談個人的安寧。

他招來附近的散仙,此時大陸上遙遠的中部訊息尚未傳到這偏遠的小漁村中,這裡的散仙也尚且還不知道魔族已經全面對人間發起進攻。

過了約半日,風曲終於醒來。

“你感覺如何?”二人同時發問。

風曲柔和的笑了笑,流霆卻顯得生氣,“你騙我!”

風曲平靜的道:“嗯”。

流霆:“你,還有多少壽命……”

風曲:“大概一百年,在普通人類屬實長壽……了。”

話音未落,流霆已經一把將風曲擁入懷中。

流霆不知道此時該對風曲說什麼,道歉還是感謝,都不是他內心的想法,他感受最多的是憐惜與悲傷。

風曲:“我們去太乙山吧。”

流霆:“你在此等我。”

風曲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法力,眼眸中閃過一絲失落,是啊,此時自身的法力大減,已不及當時的三成。

這一絲失落迅速被流霆捕捉到。

於是改口道:“無妨,道教術法還在,我們一起。”

流霆知道,風曲本性好強,比起“我護你”不如“我們一起。”

二人收整片刻,風曲看著案上的紅蛇,他再也用不到它了,心情又是一陣落寞,流霆卻將紅蛇拾起,用其為風曲束了發。隨後二人驅動了最後一張傳送符,來到了太乙山附近的村落,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們受到衝擊。

村落中到處飄著煞氣,像迷霧般阻隔著視線,而撥開迷霧所見之處皆斷壁殘垣,一半坍塌的牆上染著大片的黑乎乎的血跡,滿目瘡痍。能看到的村民們則全部面目黢黑,渾身浴血,已然不是人類的狀態,比惡鬼更是駭人,這些村民,都被變成了煞。

“發生了什麼!”風曲從未見過此般讓人驚駭的景象。

“我們先去方仙道。”流霆凝眉道。

二人來到太乙山下,此處同樣是煞做的霧氣重重,霧中有方仙道弟子變成的煞,有村民變成的煞,在到處的遊走,他們無法攻上太乙山。

方仙道弟子緊張的守著大門,看見霧中突然有人影走來,立刻擺出要攻擊的架勢。

雲尋:“是人是煞?”

風曲:“雲尋?”

雲尋聽到風曲的聲音,這才放下戒備,趕忙道:“是大法師回來了。”

風曲和流霆與方仙道弟子會合。

二人從方仙道守山弟子處得知,魔王帶領眾多魔兵和魔煞穿過了結界落於赤水,對三界大肆發起進攻,並且把人和妖都變成了惡煞,做鬼都不能。現如今天下已大亂。魔煞越戰越多,方仙道紫金仙尊、妖王都去往了武當山的祭水,也就是宜城所在地。

流霆:“可有魔族白衣人來過?”

雲尋:“沒有見過。到處都是霧,之前來過的魔兵也都撤走了。倒是之前和你們在一起的那位鬼先生來過。”

流霆:“鬼嬰?他在哪?”

雲尋:“似乎也去祭水了。”

流霆和風曲離開太乙山後,二人從方仙道附近的村落一直到稍遠的村落,無一例外都被屠戮。看著眼前的景象,流霆道:“風曲……”

風曲知道他想說什麼,道:“去祭水前,我想你應該先去一個地方。”

流霆:“哪裡?”

風曲:“魔界北城。”

流霆:“北城?”

風曲:“除了宜城和……巡邊,魔兵的數量龐大且戰力非凡,此時除了在祭水一帶的魔兵,尚有魔族各將領分佈在各處為害眾生,且魔族法術變幻莫測,並非妖或道能輕易戰勝。但魔界北城中,有歸屬於北城主達賴蘇的魔兵和傀儡軍,還有聽命於達賴蘇的眾多魔族狂徒,如果可以調動北城兵力來對抗宜城,便可一一破之,減少傷亡,也可形成天下合圍之勢。”

流霆:“之前你說過北城已鎖城,他們能否出的了這鎖城界。”

風曲:“北城雖已被鎖城,但達賴蘇明也說過,南城易主,便開國,也就是說,尚有解除鎖城界的可能。”

流霆:“好,我明白了。可還有什麼要提醒我注意的?”

風曲:“魔界屏障已有多處缺口,我和你一起。”

流霆:“好。”

流霆和風曲先來到魔界南城,看著魔界南城的景象,發現和自己先前的想象的相差甚遠。這裡的子民只知道魔族之外發生了戰爭,但具體是什麼樣子的他們並不清楚,也不是很關心。尋常魔族百姓和人類百姓的普通生活並無二致,竟是一片其樂融融。什麼是好的君王,問這些魔族的子民,想來他們定會覺得宜城是不錯的君王,但是之於魔族之外,宜城就是暴君。

再次回到南城的風曲,內心卻是十分觸動,雖然一百多年過去了,但這裡的景象卻沒有太大的變化,他經過了自己的家,駐足,好似在等待什麼,就好像會有人從那緊閉的大門中走出來。

流霆看著神傷的風曲,“這是你曾經的住處?”

風曲:“嗯。”

流霆:“要進去看一眼嗎?”

風曲收回目光,黯然道:“我們走吧。”

流霆的著裝與魔族子民相差甚遠,實在顯眼,於是他們沒有在南城多停留便到了北城外。

北城還在封鎖中,城的外圍站了一圈的傀儡兵。要想說服這些傀儡兵去通報是不能的。於是風曲在北城外大聲喊道:“療王迴歸,請城主開城。”

傀儡兵自然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很快,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銀髮紅瞳,嬌小玲瓏,紅袍⿊靴,正是紅曲。

紅曲見來者是鯉,屬實意外:“鯉?你回來了?你剛說什麼?”

風曲看見召喚來的是紅曲,想到自身與紅曲之間的婚約,不自覺的看了看流霆,但其實流霆並不知道對方是誰。

風曲:“請轉告城主,療王歸來,需要城主支援,重登魔王之位!”

紅曲注意到立於風曲旁的流霆,不需要風曲解釋,流霆自帶的魔王之魄以及那魔王之魄快速孕育的王者之氣,是魔族便可以感受到,那是一種自帶威懾力、讓人畏懼的氣魄。

紅曲看了看風曲,又看了看流霆,那眼神是意味不明的疑惑,而不是質疑,隨後立即去通報剌蘇。但紅曲回頭沒行多遠,便遇到了正在趕過來的答剌蘇。

答剌蘇還是如風曲初次遇見她時的樣子,⿊發銀花,⿊⾐藍帛,嬌容脫俗,氣宇不凡,但她的眼神中染上了更多的疲憊。

答剌蘇對於風曲突然出現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直奔主題:“真的是療?”

儘管她能清晰感知到流霆的魔王之氣,但是他還是覺得這不可能。她猶記得當年,相傳療王被護法玄醴刺殺,宜城即位,稱號痝王,對於已故的療王,在南城中則不再允許民眾討論和提及,但是北城對於此事卻是有很多猜測,因為當年以療王的法力,別說是護法,就是宜城都是打不過他的,所以一定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於是北城大部分人都猜測,是宜痝王和玄醴勾結,將療王刺殺,而後痝王又要殺玄醴滅口,也有說是痝王把玄醴給藏起來了。但從來沒有人懷疑過,療王還活著。

如今,已經死了近兩百年的療王又回來了,這未免顯得離奇,任誰都很難相信。

流霆:“城主,對於兩百年前還是三百年前發生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

答剌蘇:“好,就算你是療王,你和宜城之間的事情,我不會參與。等你重新成為療王我自會支援你。”

流霆:“城主,您就忍心看著宜城因一己私慾而置蒼生於煉獄,置魔族與天下為敵嗎。我確實需要您的協助,我雖無法保證成功,但若成,於您和您的子民定然有益,若敗,屆時北城的境遇與您不幫的境遇又會相差多少呢。”

流霆見答剌蘇正在思索,於是繼續道:“現在,您為了這魔煞的出入之門而封城,守護北城七百年,如若宜城佔領靈山,沒有了妖族在靈山,以您和北城眾民之力,您覺得北城是否還是您的北城,亦或者,變成了煞的北城。”

答剌蘇神情微顫,這句話確實刺痛了她。

答剌蘇道:“現在北城尚且安寧。”

流霆:“尚且安寧?哈哈哈哈哈,此時此刻,還有誰能說這一切和他毫無關係而只能冷眼旁觀。戰爭一天不止,則無一人能全身而退,況且整個魔界的北城。它,總歸是魔界的北城。而且,北城真的如您所說的‘尚且安寧’嗎?”

答剌蘇目光微垂,思量後道:“我知道了,你們請離開吧。”

隨後便轉身離開,突然風曲卻叫住了她。“城主請留步。”

答剌蘇轉身,以為風曲還想勸她,卻不料風曲對紅曲道:“紅曲姑娘,再下風曲,道號仙聽,曾因失憶喚作鯉。並與姑娘定下婚約。”說著便拿出同心結,繼續道:“曾經失去記憶時,並未與姑娘產生情愫,現記憶恢復,已記起心之所屬,請問姑娘,是否願意取消我們之間的婚約。”

風曲的話說的直白,且坦誠,並沒有直接請求城主取消婚約,而是將話說開後詢問了紅曲的意見。

紅曲看著風曲手中的同心結,在風中微微晃動,她接過了風曲手中的同心結,並拽下了自己腰間的同心結,一併遞還給了達賴蘇,期間卻一句話沒有講。

答剌蘇接過兩個同心結,臉色流露出憐惜和失望,她目光陰沉的看著風曲,問道:“巡邊和你是什麼關係?”

風曲:“吾兄。”

答剌蘇:“你是玄醴?”

風曲:“是。”

答剌蘇看看流霆,想到那關於護法玄醴刺殺乾和的說辭,不僅冷笑,如今二人這般站在一起,當初的黑白不說自明。

答剌蘇帶著紅曲離開,流霆:“我們走吧。”

二人感受著同樣的壓力與不安,去往了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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