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口中吐出的白霧,碰到棺材板轉瞬間變成了水珠,我看到旁邊的棺材板上全都是凝結成的水。
“糟了!”
外面傳來一聲驚呼。
緩了片刻,又好像很擔心的說道:“黃昊,裡面是不是很冷?”
我心說這不廢話嗎,我吐出來的空氣都變成水滴了,能不冷嗎?
她又說道:“你現在咬破你的中指,趕緊在你的胸口畫一個螺旋的符文,要逆時針去畫,現在就畫,快!”
此刻棺材就像一個開著的大冰箱,凍得我渾身發抖,可我還是鬼使神差的抬起了手。
顫顫巍巍伸出自己的手指,把手指橫放進了口中。
手指在牙縫中放了半天,我都不敢咬下去,這是自殘啊,這要是一口咬下去,肯定會很疼。
猶豫了片刻,還是一閉眼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
十指連心,我疼的慘叫一聲,腥甜的鮮血從我手指呲射而出,滿嘴都是血腥味,甚是難受。
當下也顧不得手指傳來那綿延不絕的疼痛,幾乎是靠著自己本能,我拉開衣襟露出胸膛。
下意識的按照她的意思,在胸口畫了起來。
一氣呵成,很快就畫好了符文。
“呃……”
突然間我反應了過來,我他媽在幹什麼?
我怎麼會糊里糊塗的就聽了她的話?她可是鬼啊!
此刻我的瞳孔都放大了,我在幹什麼?我這是瘋了嗎?
然而我很快就釋然了,我都多餘考慮那些有的沒的,她還有必要害我嗎?
現在這種情況,我還能活的了嗎?這個時候害我,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而就在此時,我竟然感覺一股暖意從腳底襲來,不久就傳遍了全身,驅散著身上的寒意。
這一刻,我有些感激,沒想到這個簡單的符文,竟然有效果。
正要言謝,還沒等我說出口,那暖意就像星星之火一般,猛然消失了。
緊接著刺骨的寒意,就像附骨之疽一般追襲而來,瞬間吞噬了全身。
“該死!他媽的害我!”
這一刻我驚了,我還想咒罵那女鬼,沒等我開口,那寒意便吞噬了我的識海,緊接著我就覺得眼前一黑。
昏迷之前,我彷彿看到樹林之外,有一個身著紅衣的妙齡女子,她“噗通”一聲癱在了地上。
她好似哭的很傷心,不過臉上卻掛著悽美的笑意。
我彷彿還聽到她說:“黃昊,對不起,我無心害你,你先睡一覺吧,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
至於她後面說的什麼,我就聽不清了,反正就聽她說了這麼一句。
再然後她的身影開始慢慢的變得模糊,慢慢的我看不清楚她的樣子,後來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著了,更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眉心針刺一樣,疼了一下。
我緩緩睜開眼睛,伸手去摸了摸額頭。
眼前不再是那麼黑暗,好似看到了一絲光明。
周圍霧氣騰騰,可視範圍不超過五米!
我這是在哪?
陰曹地府嗎?
可師父說過,陰曹地府的霧氣是黑色的,這裡的霧氣是白色的,難道我在做夢?
我掐了一下大腿,“哎喲!”我忍不住疼的慘叫一聲。
這……
這不是夢?
我明明被活埋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我死了,那掐一下怎麼還會疼?
這太尿性了,這到底是什麼劇情?
可眼下也不是我想這些的時候,我得找找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問問路也好。
抬腳朝那忽隱忽現的亮光走去,可不管怎麼走,就是看不清楚那光亮到底是什麼發出來的。
順著亮光的方向,我走了很遠,直到來到一個牌坊下面才看清楚,那亮光竟然是牌坊後面的一個路燈。
路燈旁邊有一個碩大的槐樹。
這棵槐樹三個成年人才能抱的過來,樹幹卻是空的,裡面有灼燒過的痕跡,但枝繁葉茂。
在一個大樹枝下方,有兩個老者面對面守著一個棋盤在下棋。
我快走兩步到了兩個人的跟前。
兩個人在下圍棋,二人都在沉思,好似進入了僵局。
從棋勢上分析,棋盤中央的對殺呈現白棋“大眼吃小眼”之勢,白棋處於絕地。
顯然,黑棋外圍的“大龍”亦陷入重圍之中,如果沒有驚世駭俗的妙手,黑方將難逃全軍覆滅的厄運……
我並不懂圍棋,而且我只是想找人打聽一下這是什麼地方,並沒有要參與棋局。
見兩位老人都在沉默,我便開口問道:“大爺,下棋呢?”
二人只是回頭看了我一眼,並未說話。
“呵呵,大爺,這是什麼地方?”
這次左邊的那位老人開口道:“瓦屋山!”
“瓦屋山?那大爺,這離義堂鎮有多遠?”
老人放下手裡的棋子,上下打量著我。
“娃娃,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走著來的啊!”
“你說的義堂鎮我也不知道在哪,所以回答不了你!”
說完,老人又抓起祺盒裡的棋子,舉手要下,卻又縮了回來,可能是覺得這一步下去應該不能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猶豫半天,棋子都沒落下。
另一位老人呵呵一笑說:“老馬,咱倆這棋都下了幾日了,你還不落子,不行就認輸算了吧!”
顯然這個叫老馬的人不想認輸,手拿著棋子,轉過身問我:“娃娃,你是個生人啊,會不會下棋?”
我搖了搖頭,我是真不會,也不懂。
老馬好似沒聽到我說的什麼,反而把手裡的棋子遞給了我。
“來,你來下!”
“我……我不會啊!”
“沒關係,你就放心下就好!”
我應了一聲,接過了他手裡的黑色棋子。
棋盤上黑色棋子猶如一條龍,在棋盤之上盤旋,白棋猶如一把鋼索,緊緊抓著龍身,除了這些其他我看不懂。
我舉起手中的黑子,朝棋盤上黑龍腰眼處放下,頓時棋盤好似震動了一下。
這倆老人突然睜大了眼睛,老馬盯著眼下的棋局說道:“哈哈,老牛,這局終於給你破了!”
老牛點了點頭道:“好一個龍背插花,好,好啊!”
“此局因人而生,愛財者因貪失誤,易怒者由憤壞事,易權勢者為勇而敗,無慾無求方能破局!”
老馬也點點頭,望著我說:“娃娃,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啊?”
我忙回道:“馬爺,小子從義堂鎮來,想回去!”
“義堂鎮?你可知道這是哪裡?”
什麼意思?你剛才不是說這是瓦屋山嗎?
怎麼一會兒的功夫你就忘了你說的話了?
可這些只敢心裡想想,言多必失,萬一給這倆人得罪了,想問路就難了。
“馬爺,這您不是說是瓦屋山嗎?”
老馬抬頭指著我剛路過的牌坊說:“那邊是祠堂關,這裡是瓦屋山,娃娃回去吧,不要再往前走了。”
“回去就能回義堂鎮了嗎?”
老馬跟老牛同時點了點頭。
我剛要言謝,老牛又說道:“娃娃,我二人在此等待姓黃名昊之人,可是你?”
“呃……等我?”
我指著自己的腦袋問道。
“回去吧,一直走不要回頭!”
我應了一聲,起身朝牌坊的方向走去。
走到牌坊下,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兩人早已沒了蹤影。
我以為兩人收了棋盤迴家去了,所以就沒再多想。
只是耳邊又傳來倆人的聲音:“朝前走,不要回頭!”
我有些害怕,趕緊轉回了頭,繼續朝前走去。
過了牌坊,整條路還跟之前一樣,霧氣騰騰,能見度也就不足五米。
一不小心,我踩到了一塊石頭,差點摔倒。
穩了穩身形,我突然想起來師父曾跟我講過一個故事,頓時覺得脊背發涼。
師父曾說有位馬員外,娶了十一個偏房才得一字,後來算命先生說他的兒子只能活到十八歲。
馬員外問怎麼續他兒子的陽壽,算命先生讓他備好酒菜,去祠堂關給兩個下棋的人送去。
那下棋的兩個人就是一個姓馬,一個姓牛。
馬員外告知了二人所求何事,二人看了手裡的拘魂令才知道,要拘的就是馬員外的兒子。
只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還有零花錢,所以就沒下手拘魂,放了馬員外的兒子一馬。
回去被閻羅天子知道,派黑白無常查明,確有其事。
為了殺一敬百,閻羅天子當著群臣之面,將他倆各重責四十大板,接著又吹了兩口陰風,頓時,牛頭、馬面便還了原形。
閻羅天子見他倆實有悔改之心,就將其削官為役,留在地府當了捉人的小差。
難道……
難道那兩位是牛頭馬面?
我還曾聽師父講過,人死了魂魄會先過鬼門關,然後走黃泉路……
祠堂關有十二階梯,上去就是鬼門關,瓦屋山就是黃泉路……
“嘶……”
我嘬了一口冷氣,嚇得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這才是走到一遭鬼門關啊。
我也顧不得太多,閉上眼,撒開了腿朝前跑去。
因為閉著眼,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跑了多遠,只聽“嘭”的一聲,我的鼻子重重的碰到了東西,頓時兩隻眼睛全是星星,額頭上慢慢的鼓起一個大包,疼的我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