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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人吶?!我問你我到底是不是人吶!!!”
裝修簡陋的路邊大排檔內,一個渾身痞氣的白髮寸頭男人額頭和脖子處青筋暴起,怒聲大吼道。
坐在混混男人對面的吳空皺著眉,放下手中的還未拆封的可樂一臉鄙視地看著暴怒的男人。
“你有病吶?”
眼看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大排檔的老闆急匆匆地從後廚小跑出來,手上的鍋鏟都還沒來得及放下。
“兩位老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大過年的,別傷了和氣。”老闆搓了搓手一臉諂媚,做起了和事佬。
吳空攤開雙手向老闆解釋道:“我和神經病講什麼和氣,我在這等朋友,他一屁股就坐過來,我好生好氣和他說這裡有人坐了,他突然就犯病了。”
眼看周圍的吃瓜群眾越來越多,白髮男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緩緩向吳空靠近,直到二人不足兩拳的距離。
“咩呀,要打交呀。”
“收禮開式。”
人群開始議論紛紛,其中還有人夾著奇怪的方言口音,聽不懂說的什麼。
男人眯著眼,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吳空。
正當眾人以為白髮男人要發作時,白髮男人的態度卻急轉而下,用雙手地握住了吳空的手,一臉陪笑地恭敬道。
“不好意思啊小哥,跟你開玩笑呢,這頓飯我請了….”
“切~,還以為要打架呢。”
“搞咩啊,莫意思。”
聚集的吃瓜群眾見到這個情形,哄散著走開了。
吳空這時也納悶了。
一個街頭的混混,怎麼想也不可能害怕一個十八歲的學生。
“雖然我從小在打架方面就很有天賦,但是,我還沒動手啊,對方怎麼就認慫了。”
就在吳空疑惑之際。
“碰——”
隨著一陣巨響,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到了自己的臉上。
吳空下意識的看向了對面的白髮男人,男人臉上不像自己一樣懵逼,而是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同時,吳空這才發現,對方的臉上沾滿了血跡,想來自己臉上這股溫熱的液體也是血啊。
鐵鏽味瞬間充斥了整個鼻腔。
吳空看向了倒在地上,頭上一個血窟窿的大排檔老闆,只感覺頭部一陣暈眩,用手扶住了額頭。
“跑!”
“什麼?”
回過神時,那個白髮寸頭男已經狂奔到二十米開外了。
“???這是人能跑出來的速度?”
……
城市的某個小巷內。
在夜色的籠罩下,整個巷道狹長幽暗,和車水馬龍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男人狼狽的喘氣聲傳出,緊張的氣氛猶如一滴墨汁滴入了清水,慢慢暈染開來。
白髮男人一臉驚恐,邊跑邊回頭,身後的一個紅點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似乎有一隻飢餓的野獸匍匐在黑暗中蓄勢待發。
耗盡體力的白髮男人,扶著牆壁大口喘著粗氣。
“碰!”一聲槍響,白髮男人的小腿噴出鮮血,應聲半跪了下來。
“該死,怎麼和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白髮男人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咒罵道。
“要不說,你們這些低階動物就是智商低呢,再會跑,能有車快嗎?”
一個身穿【黃色風衣】,約莫一米八的中年男人轉動著手中的左輪手槍,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男人一臉胡茬,左眼還有三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嘴裡叼著一根燃到一半的香菸。
“【狩獵者】秦罡,你為什麼非得盯著我,你抓不到我是不是沒有存在感,你知道,我為E市做了多少貢獻嗎!”白髮男人怒目圓瞪,憤怒地咆哮道。
嘴角的尖牙不自覺地顯現出來,白髮男人本就不大的眼睛似乎變得更小了。
秦罡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漫不經心地說道。
“沒辦法啊,【王命】難違。”
“王命?你們的首領…究竟是誰!”
面對白髮男人的質問,秦罡不慌不忙地抽了一口煙,然後淡淡地吐出。
“行啦,林鵬,作為一個將死動物知道那麼多幹嘛,退一萬步來講,獵人不打獵,獵人吃什麼?”
說罷,秦罡舉起手中的左輪手槍,對準了林鵬的頭部。
“退一萬步,我退你祖宗,老子又沒害人,【獸人】也是人!”
林鵬的指甲生出利爪瞬間暴起,單腳用力一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秦罡。
這是一隻困獸做出的最後掙扎。
“我放你走。”
秦罡站在原地掏了掏耳朵,淡淡地說道。
林鵬一怔,俯衝的身軀僵在了原地,一臉警惕地看著秦罡。
“不過呢…有個前提,和我玩個【遊戲】,贏,你就走,輸了,那就別怪我了。”
說罷,秦罡大拇指摁住左輪手槍的彈夾,用力一甩,彈夾應聲彈出,接著用一根手指按住其中一個彈倉,往後一倒。
五顆子彈從彈夾中掉出,落在了地上。
再次甩動手腕,彈夾歸位。
最後撥動彈夾,子彈位置被徹底打亂。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現在,這把槍裡還剩一發子彈,我們輪流開槍。”
林鵬心中一驚;“俄羅斯輪盤?”
“要是輸了,你也會死吧!”林鵬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秦罡並沒有理會他,反而沒有絲毫猶豫,舉起手槍對著自己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咔嚓。”
空槍。
秦罡遞過左輪手槍,林鵬猶豫地看了看手槍,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秦罡不耐煩地晃了晃舉在手中的手槍。
“究竟是賭死他機率大還是殺了他機率大。”
林鵬還在心中計算。
“我幫你?”
秦罡的耐心似乎到達了極限,舉起手中的手槍對準了林鵬的額頭。
林鵬微微齜牙,露出了一副【動物】才具有的威脅神態。
一抹寒光乍現,林鵬被閃的眨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眼時,一把白色龍紋匕首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快。”
林鵬不自覺嚥了一下口水,額頭流下了一滴冷汗。
“怎麼?玩不起了嗎?”
“沒有…沒有。”
林鵬顫抖著接過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恐懼…深深地恐懼感瞬間席捲全身。
恐懼使他渾身戰慄,甚至讓他忘記了小腿中彈的疼痛。
扣動扳機。
萬幸的是,依舊是空槍。
林鵬驚魂未定喘著粗氣,嘴角露出劫後餘生的笑意。
接過手槍的秦罡依舊沒有絲毫猶豫,對準太陽穴扣動扳機。
“咔嚓。”
依舊是空槍。
林鵬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回,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咔嚓。”
是的,秦罡又一次扣動了扳機,他這次居然連著開了兩槍。
見此情形的林鵬倒吸一口涼氣。
“瘋子…你…難道不怕死嗎?!”
秦罡沒有回答,冷漠地看著眼前慌張的林鵬,口中的香菸已經燃到了末尾,似乎預示著一條生命即將走向枯萎的盡頭。
“最後兩發了,準確來說是最後一槍了,這一槍空了就是我死,響了就是…”
秦罡話說到一半,絕望的林鵬瞬間暴起,指尖的利爪直指對方咽喉。
電光火石間,鮮血噴湧,圓形頭顱應聲落地。
“怎麼可能…”
被斬斷的頭顱意識還未消散,眸子中充滿了不甘和難以置信。
“小動物真是狡猾啊。”
秦罡用站在原地的無頭身體的衣角擦了擦手中匕首地血跡後,緩緩收回了腰間。
隨後吐掉嘴中徹底燃盡的菸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黃色牛皮本。
“狩獵結束。”
田燁嘴裡咬著筆帽,含糊著念道,最後在【蜜獾】二字上打了一個勾。
……
寒風蕭瑟,秦罡的風衣隨風擺動,他眉頭一皺,眼神陡然一凜。
“誰?”
只見,在不遠處的綠色垃圾桶後面畏畏縮縮地走出一個瘦小的身影。
定睛一看,這個身影便是之前和林鵬在大排檔發生過口角的吳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