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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假象。
莫梟本人也是如此。
平易近人的外表是假象，實際上，殘忍、冷血、偏執才是真實的他。
多年前，他的殘忍，姜翊一刻都不曾忘記。
她心底含恨，臉上卻要維持尊敬，\"莫總，我入職，您是我直屬上司。\"
\"個人覺得對上司不瞭解也是對工作的失職。\"
\"當然，您覺得不妥，我向您道歉。\"
莫梟轉戒指的動作停下，臉上仍舊雲淡風輕，\" 這種事沒什麼好道歉。\"
“我是要提醒你，有些事不需要太深究，無需太強硬。\"
這是要她放過莫名受辱這件事。
姜翊定定地望著男人在外永遠保持理智的樣子，心底發涼。
莫梟要他們來道歉不是目的，要她原諒，不追究這件事才是真正原因。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現在，這幾名青少年一聽，畏懼的眼立馬有了光，\"莫總，姜小姐，我們真是為了嫣然氣昏頭。\"
\"你們要怎麼懲罰我們，我們都認，只是希望不要把我們送到警局，告訴我們父母……\"
\"錢我們也有，希望姜小姐大人有大量，能讓這件事過去。\"
姜翊譏諷一笑，轉過視線去看面前的男人。
莫梟身上沒有絲毫褶皺的服飾連同他的表情一樣，沒有任何波瀾。
但是，他墨色眼眸始終停留在她身上，似乎，在等她給一個滿意回答。
忽然間，姜翊幻視多年前，他站在她病床邊，無比冷靜地告訴她，姐姐是如何被推下樓。
他總是這樣置身事外。
可經歷過五年前的折磨，姜翊早不在乎他的言行。
他不就是想要她不追究麼。
姜翊思索片刻，點點頭。
她還要復仇，現在不到針鋒相對的地步。
“好，希望你們之後不要再被人當槍使。”
姜翊手撫上額頭傷口，在面前這群年輕人充滿希望的眼中，補充道，\"不過醫藥費我需要你們付。\"
這幾個人聽到她放過的聲音，全都鬆了口氣。
\"姜小姐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
還真諷刺。
今天這件事，嫣然的粉絲被當槍使，毆打她。
如果是想要搞莫梟下臺， 一定不會希望這件事變小。
到時，她揪著這件事不放，這當槍使的就是她。
不多時，那幾名年輕離開病房。
病房裡只剩她和莫梟。
莫梟先打破房間裡的安靜，\"我聽恩典說，她跟你說了自已的身世。\"
之前提到恩典他總是會嚴肅起來。
這會他反而淡淡的，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姜翊微微皺眉，\"恩典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好在今天恩典沒有受傷。\"
莫梟淡淡模樣始終沒變過，\"不管怎麼樣，算上今天，你都救了我的孩子三次。\"
\"該給你的補償我都會給你。\"他的眼神認真起來。
\"恩典也很喜歡你，來之前，恩典說希望和你住幾天。\"
姜翊不意外，卻也不明白，\"莫總我沒有養過孩子，您肯放心，我也不能放心。\"
\"無妨，算上這次，你救了恩典三次，我和恩典一樣都很信任你。\"
惡魔哪裡會輕易相信一個人。
一時間，她竟無法將莫梟跟那晚撕破臉，質問她是誰的男人聯絡到一起。
這樣的男人怎麼會突然不重視孩子，會突然信任她……
姜翊心有戒備，思索一陣，答應下來。
出院當天，恩典從外面衝進來，完全忽視她身旁站著的男人，一把抱住她雙腿。
“姜姜，恩典擔心你。”
“你沒事吧啦？”
姜翊溫柔地撫摸恩典頭髮，“阿姨已經沒事了，謝謝恩典記掛。”
遠處，閃光燈閃爍。
莫梟眉心微皺，他身後的福萊特立馬快步走了過去。
“姜小姐，你們先回去，這幾天莫氏不太平，下週一你再來上班。”
姜翊抱著恩典沒有多餘的問題，點頭，轉身上了車。
沒有誰比她更希望莫氏亂成一團……
莫氏經歷這兩件事股市上面有波動，但影響不大。
小恩典扒著車窗，嘴裡嘟囔，“姜姜，爸爸打了。”
姜翊聽到萌寶難過的聲音，把恩典抱在懷裡，“可以和姜姜說一說嗎？”
這段日子她已經習慣恩典嘴裡的稱呼。
恩典感受得到，更加依賴她，把小腦袋深深埋進她懷裡，“爺爺打爸爸。”
“說爸爸不可以有醜聞，有醜聞就滾出去。”
“爺爺還說爸爸越來越麻煩。”
“姜姜，爸爸沒殺人對嗎？”
這幾天莫家頻繁出事都關於莫梟，莫梟會被莫董針對一點也不奇怪。
“恩典討厭壞爸，但是不希望壞爸離開。”
恩典抽泣起來。
姜翊心疼的哄起來，“你放心，你爸爸是個大好人。”
這話是違心的。
“你爺爺不會真的允許你爸爸離開。”
“可是他們每天吵架。”恩典聲音越來越低，“我能和姜姜住一段時間嗎？”
姜翊猶豫點頭。
恩典實在可憐，她不應該進入大人複雜的世界。
她聽到她答應眼睛都亮起來，肉肉的小臉蛋掛起燦爛笑容，融化了她的心。
姜翊不禁在想，她的孩子若在，應該和恩典一般大……
保姆車沒多留開離市中心，抵達明城公寓。
姜翊小心地將熟睡的恩典抱下車，途經樓下商鋪，聽到有人議論。
“聽說沒莫梟殺人是假的。”
“怎麼可能，我記得前兩天那家藥房的老闆娘為抓莫梟鬧自殺。”
“都鬧到這種地步，怎麼可能是假的，我看八成是莫氏用手段擺平。”
“是啊！我還聽說那個老闆娘收到一筆鉅款就撤訴了！”
“瞎說什麼，莫梟那麼好的男人怎麼可能殺人，你們快別亂嚼舌根。”
姜翊推門走進去，打斷交談，“要顆紅柚。”
“好嘞。”
剛才在議論的婦人連忙給她遞來紅柚。
注意到她懷裡的恩典，茫然問起來，“這是你家小娃娃？看不出啊，這麼年輕就生孩子了！”
姜翊搖頭，“朋友家。”
“哦哦”婦人一拍腦袋，“我看這孩子跟你長得像，還以為你生小孩了，抱歉啊！”
姜翊不禁看向懷中睡得香甜的小奶娃，又望向對面鏡子，並沒覺得她和恩典有哪裡像，很像嫣然和莫梟是真的。
但沒想到這孩子都不是他們兩個人。
夜幕低垂，姜翊回了公寓，把熟睡的恩典安頓好，開始在網上搜尋莫氏這幾天發生的事。
莫梟疑似殺人已經被擺平，陸嫣然住院後續內容也沒有了熱度。
姜翊正打算關閉頁面，無意看到一個網友發言:【莫梟沒殺人，莫董會氣得打他？】
配合這段文字的是莫梟站在橡樹莊園門口的照片，照片上，莫梟額頭上的傷口清晰可見。
她剛要點開這名網友就登出了，連同照片也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