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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車就停在醫院前。
莫梟將她從地上拽起，橫抱在懷中，幾步衝進醫院。
“人在這，馬上輸液。”
病房是莫梟剛剛開好的。
護士並不認識他，見他滿頭大汗，栗色的大衣上沾有不少血跡，忍不住笑了笑，“這麼擔心女朋友呀，連自已身上染了血都沒察覺。”
莫梟喉結滾動，這才注意到自已的擔憂過於明顯，他眸光幽深，“不，她是我同事。”
“哦……”護士略顯意外。
莫梟去洗了把臉，冰冷的水消散了他一身的緊繃。
他擦乾淨手，給福萊特打去電話，“要一身女士套裝，內衣內褲也需要，再給我拿一件外套。”
吩咐完，他坐到沙發上。
沒一會兒，他又感到心口煩悶，起身來回踱步。
福萊特打來電話。
莫梟，“說。”
“先生……”福萊特被他低沉不悅的聲音嚇了一跳，“您沒告訴我女士衣服的尺寸。”
莫梟按了按額頭，靜了幾秒，望了望床上臉色正在逐漸恢復的女人，報出幾個數字，幾乎是不假思索。
“不要……不要殺我。”
床上的女人發出聲音。
莫梟結束通話電話，幾步上前，湊近姜翊身邊，看到她囈語不斷，動作比大腦反應還快，他俯下了身。
“莫梟，求你別殺我……”
莫梟瞳孔一震，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先生，東西買來了。”
病房的門沒關，福萊特敲了兩下便走了進來。
莫梟陡然回過神，用力深呼吸。
站在他面前的福萊特看到床上熟睡的人，忍不住問道，“先生，我以防您說的尺碼不太準確，都買大了一號。”
“……”
莫梟扯過袋子，“難為你能費心想得這麼周到。”
“……”福萊特感覺到他的不高興，“先生我……”
床上，姜翊醒了過來，身體已不再疼痛，臉色也恢復了血色，但睡的時間太長，口很乾，倦怠地望向背對著身的男人，“莫總，麻煩給我一杯水。”
她一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莫梟瞥了眼福萊特，沒說話，接了杯水，然後雙手十分自然地撐在她身體兩側，“怎麼樣，還那麼疼麼？”
兩張臉離得極近，呼吸曖昧地交織在一起……
姜翊猛地向後靠去，“沒，不疼了。”
“……”
見她緊張地向後靠，莫梟才發覺自已的行為越界，輕咳一聲，整理了下衣服站起身。
她將他渾身的不自在盡收眼底，捧著紅糖水喝了一口。
“福萊特。”他叫身後的助理，“照顧好姜小姐，把衣服給她，我出去一趟。”
“姜小姐，這是先生託我買的衣服。”
病房裡已沒有莫梟的身影。
姜翊若有所思，看了眼身上的病服，接過福萊特手裡的衣服，“我本來穿的衣服在哪裡？”
“不清楚，先生應該拿去丟掉了。”
她姨媽不準，這次又沒及時使用衛生巾，她的褲子肯定染了血沒法穿……
慢慢地，她猛地意識到什麼，手裡的袋子被她翻得發出響聲，隨後便看到袋子裡白色的女士內褲。
本來不論男女買衣服，買內衣褲是件很正常的事。
姜翊莫名地感到一絲尷尬。
沒多久，莫梟提著東西回來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我買了海鮮粥和海鮮包。”
距離中午吃飯才過去兩個小時。
姜翊還不太餓，擺擺手，“莫總您餓，您先吃，我不大餓。”
莫梟拆東西的動作一頓，“好，要喝水麼？”
他遞來紅糖水。
姜翊指了一下桌子，“剛剛福萊特助理倒的水還沒喝完。”
莫梟輕緩的聲音沉了下來，“好，我這杯先給你涼著，現在，你要去衛生間嗎？”
“……”病房裡的溫度裡莫名提高了幾度。
姜翊有些不自在，“剛剛去過了。”
“你身上還疼嗎？”
“不疼了。”姜翊微微眯眼，彎唇一笑，指著那一堆衣服說，“莫總，謝謝您今天照顧我，只是不知道我有沒有在您車上留下什麼東西，有的話，拿給我，我來處理。”
“還有這衣服，多少錢，我等下轉賬給您。”
她記得摔倒在地上時看到車座上有一抹鮮豔的紅。
“不用了。”
聞言，她不再多話。能跟他少接觸就少接觸。
病房安靜了下來。
莫梟指腹摩挲食指上的戒指，淡淡開口，“等下和我一起接恩典放學，晚上一起去橡樹莊園吃飯麼。”
姜翊想都沒想就說，“晚上我還要在家寫材料，準備您明天的會議，下次吧，下次有機會。”
莫梟喉結滾動，聲音有些緊繃，“好。”
病房再度陷入寂靜……
靜到姜翊忍不住側目看向坐在沙發上，開始瀏覽手機的男人。
從她醒來到現在，莫梟都十分反常。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但她又不願深想，試探著出聲，“莫總，您和陸小姐在一起時也一定這樣照顧過她吧。”
莫梟看向她，眸光有光芒閃過但很快冷了下來，“不要再提她，我不喜歡。”
不喜歡是不喜歡陸嫣然？還是遭愛人背叛不喜歡提？
姜翊選擇了後者。
莫梟曾為陸嫣然差點自殺……
“那麼莫總，能否告訴我，你們婚禮上的影片究竟是誰放出來，誰拍攝的，畢竟您選擇讓我背這個鍋，我認為我有權利知道真正放影片的人是誰。”
莫梟眉頭微微翹起，“你之前不是不想了解麼。怎麼，現在提起，是突然認為我無法保護你？”
疑問句說得極其強勢，又夾雜著一些莫名的情感。
姜翊微微怔住，旋即搖頭，“這倒沒有，我很相信您的能力，當時不想知道是覺得這件事用來讓我和吳總夫人和好就沒必要深究。但後來我又想了想，還是多問，對我來說會比較好。”
莫梟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某處，臉上的情緒晦暗不明，“你在想陸嫣然某天回來，會和我舊情復燃，我拿這件事處理你對麼。”
“我就是有這個顧慮。”
“你想多了，這種可能不會有。”
不會有？
指的是舊情復燃還是對付她？
她雖然沒明白過來，但清楚一點，陸嫣然會再回來。
突然間，姜翊忍不住懷疑這次陸嫣然的失蹤也是莫梟的手筆。
“到時間了。”莫梟看了眼手腕上的名錶，“我去接恩典放學，你等下讓福萊特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