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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超首先發現了男人。
與上次見到的不一樣，男人頭髮剪短了，面板曬黑了，眼神暗淡了。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看向了女人。
女人只在低頭擺菜，看到排骨和蝦，眼睛都亮了。
景超給女人夾了一塊排骨，又夾了一個蝦。“快吃吧。”
“謝謝！”
女人疑惑服務員上完菜怎麼不離開，才抬起頭看向服務員。
也就看到了服務員側後方的張楚柯。
張楚柯在這家飯店當廚師，何慕妍上午來點菜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她，這時單獨點了這兩道菜，張楚柯做好就跟著服務員進來了。
何慕妍愣了幾秒，低下頭開始吃碗裡的排骨。
排骨很嫩，是自已吃了幾年的味道，今天卻有些寡淡無味。
“你們出去吧，我們有工作要談。”景超客氣地下逐客令。
服務員拽了拽張楚柯的袖子，朝他搖了搖頭，張楚柯看何慕妍一直沒抬頭，最終在服務員的拉扯下無奈地退出了包間。
等人出了門，何慕妍把吃剩的半塊排骨和蝦放到了一邊，夾了一塊給老闆點的日本豆腐吃起來。
男人看女人吃日本豆腐，自已也夾了一筷子吃起來。
女人吃完日本豆腐，又夾了一塊咕嚕肉，酸酸甜甜的，有些怪異。
再夾了一塊白切雞，蘸了醬吃起來也還行。
景超跟著女人的動作，女人夾什麼他夾什麼。
等兩人都吃得差不多，景超才開口，“捨不得？”
何慕妍若無其事的回答，“沒有啊。”
男人知道女人的口是心非，卻也知道揭穿對自已沒好處。
沉默良久，景超再次開口，“何慕妍，他睡過別人，而你也睡過我，你們已經不可能了。”
女人酸著鼻子點點頭說，“我知道。”眼神也飄忽到別處。
包間再次沉默。
景超拿起桌上的手機，站起身說，“走吧，我下午還在這邊，你那邊該查的儘快查。”
下午景超到現場時，向泓傑已經在現場跟蘇博文處理各項事務。
約摸一個小時後，向泓傑來到景超身邊，跟景超解釋，“景總，對不起，昨天半夜我老婆突發腦梗，著急送她去醫院，沒來得及請假。對不起，景總，我道歉。”
不管真假，在醫院隨時可以打個電話說明情況，把工作安排給其他人，而不是完全聯絡不上。
“不需要跟我道歉，你作為一名重要的工程負責人，擅離職守，不負責任，什麼樣的後果，我想你做這一行幾十年不可能不知道。這幾天好好在這邊跟蘇工交接，如果有什麼問題，前期該你承擔的責任不想妄想逃避。”
“還有，這一週我都會在這邊，直到你們交接清楚為止。其他的等你交接完再說。”
“好的，景總。”
到下午散工時，向泓傑一直都在工地再未離開。
工人都走了之後，幾個負責人聚在一起跟老闆直接彙報工作情況。
隔音網和隔音圍欄都已經從別的工地陸陸續續調過來一些，已經在開始安裝。
“向工和蘇工交接到哪兒了，情況怎麼樣？”
“已經交接的差不多了。”向泓傑含糊其辭地說。
“蘇工說。”景超直接發問蘇博文。
“還有較多的資料和資料需要向工提供，現場這邊有十一項資料沒有交接清楚。資料部那邊我還沒來得及檢視。”
向泓傑漲紅著臉想要辯解點什麼，在接收到景超冷厲的眼神時，閉了嘴。
現場說完，景超回到專案部時，何慕妍和總部資料部的人面前都堆了幾大箱資料，專案部資料員的表情不太好看地在電腦上輸資料。
“沒查完嗎？”景超看幾個人的表情估計是不太理想。
何慕妍翻著資料沒抬頭，“沒有，你先走吧。”
景超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半，“明天我還要過來這邊，沒看完的明天再過來。現在去吃晚飯，大家一起吧。”
“那等等，我做個標記。”說著，何慕妍把面前的幾箱資料分門另類地用便利貼做好標識，對面資料部的人也做了些標識，資料員關上電腦才一起下班。
晚餐何慕妍主張選了家粵菜館，也許是老闆在的緣故，飯間大家都很沉默，只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
何慕妍看了一天資料很累，也提不起興趣多說幾句話活躍氣氛。
回公司的路上，景超才大致問了一下資料的情況，何慕妍大致說了一些白天查出來缺失的資料和手續，好在工程開工才不久，現在補還來得及。
景超看女人疲憊的表情，問道：“公司資料部那邊的人之前沒查出來問題嗎？”
“資料部也是昨天才過來的，再說他們之前沒有查核施工現場資料的經驗。速度可能慢些。”
“你那邊大概還有幾天能查完現有的資料？”
“和資料部一起的話，可能還有三四天吧。”
“行，這幾天把資料部的人帶好，以後的工程還多，不能每次都要你來。”
“好的。”
聊完就各自安靜了下來，經過鬧市區，上了國道，景超想說讓女人先睡一會兒，回去還得一個小時呢。
扭頭髮現女人已經睡著了，安靜得如同一隻小貓，蜷縮在副駕駛位上。
男人把車靠邊停下，脫下外套搭在女人身上，又把空調調高了幾度才又繼續前進。
今天才一天，女人累得話沒說兩句就睡著了，這幾年以來，大大小小几十個工程，少則一個星期，多則一兩個月，女人駐守在專案部，一頁頁的翻資料，看手續。
沒有人看見她的辛苦，也沒有人發現她的重要性，就連自已不也認為她那個職位可有可無嗎？
如果沒有她提前做好各項資料的審查，沒有她稽查工程的各項過程性資料，是不是工程就不會那麼順利完工並驗收？
看，這不，深城高中的專案不是她要查資料，自已就不會過來，至少不會這麼早過來，也就不會發現底下這些人是怎樣擅離職守，糊弄自已的。
看她嚴肅的表情，估計資料問題也不少。等到工程完工，或者是工程進行到一半，才暴露出問題，那這個工程還能順利完工，順利驗收合格嗎？
回到宿舍已經九點多，女人依舊睡著，景超給女人解開安全帶，一把抱起女人。
可能是動作太大，女人驚醒了，掙扎著要下來，景超只得放下女人，鎖上門上樓。
到了宿舍門口，交代一句，“早點睡，別想東想西的。”就回了房間。
景超洗完澡出來，電話正在響，汪譽蒙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