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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
是幾人的第一印象。
那閣樓,那木柱,那雕欄,那陳設,嘖......言語匱乏的幾人,除了瞪大眼珠子以示情緒,也不知說些什麼了。
第二印象便是熱鬧了,擠擠不堪,皆是來自五湖四海之人,奇裝異彩,別樣風采。
就連王凱蒂這個一整日下來,見多識廣之人,也不免看迷了眼。
下意識地,幾人都低頭垂瞼,好不自在,步子挪得更是發沉不已。
直到上了臺階,沿著過道,來到一處鑲金紅木大門前,才緩和了不少。
“幾位,這是‘仙雅間’,是上仙樓檔次最高的雅間了,小爵爺在裡邊等著呢.”
管事輕輕叩門,得到裡邊允許後,才推門而去。
寬大的雅閣間,擺著臺圓桌,金黃嫣紅的餐布上滿是美味佳餚。
這雅閣倒也奇特,一面窗,對著樓外,星辰皓月滿是寂靜。
一面欄,對著樓內,往來人間滿是鬧騰。
另兩面的牆壁上,掛著名家字畫,角落處更是有座金銀鑲嵌的巨獸齒。
而藍晨正坐於主位,背對眾人,仰望星辰,不知在想什麼。
意識到眾人已到,藍晨這才轉身“坐吧,愣著幹哈子.”
“少爺,這是?”
朱老三微微彎腰,滿是惆悵。
“吃飯啊,幹嘛.”
“可,這兒是上仙樓啊,還說是什麼最高檔次的雅間了.”
“還行吧,今日熱鬧,我也花了好些個銀子才訂下來的.”
藍晨擺擺手“也不多,就一百兩銀子定下這雅閣.”
咕嚕一聲,只聽到嚥下口水之聲。
興許他們還無法理解單單為了定個閣間吃頓飯,便需要花掉百兩銀子。
其實藍晨也覺得浪費了,但架不住......兜裡有得是銀子啊。
藍晨苦笑陣陣後邊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坐著吃便了,今兒也算是謝答宴了......”說罷,他也站了起來“既然你們不願意坐著,那我便站著陪你們了.”
這一舉動,足以嚇得幾人落荒而坐,倒也是如履薄冰,顫顫巍巍。
藍晨這也才重新坐下道“顏坊有大訂單了,敞開吃,敞開喝,權當慶祝了.”
說是這麼說,卻仍面面相覷。
倒還是王凱蒂率先開了口,“爵爺,剛在樓下,我大致講了下,興許應是你賺了錢,高了興,宴請一方.”
“是啊,有問題?”
“可整個許州,我也只聽聞像少爺這般做法,如若你之前,那便呼朋喚友,玩玩樂樂.”
王凱蒂滿是尷尬“現在還真是出人意料啊,家丁家臣,統統叫齊了。
沒曾想,這‘一方’,竟還能是我們.”
見那垂而下的腦袋,藍晨明白,王凱蒂說的是真的。
或許自己的做法是另類吧,但那又如何?大手一揮際便繼續道“自怨自艾了還你們?我宴誰?那些酒肉之友?要不是你們,藍府、顏坊,萬萬不可能有今天。
也要再三言謝,肯繼續信任,給我個機會迷途知返.”
“這酒,就當我敬你們的了.”
端起玉杯,一口抿進,看似豪爽,但藍晨只覺寡淡無比。
這釀酒工藝,不行啊。
王凱蒂見狀,先是一愣,末了反應過來藍晨的真心,當即起了表率作用,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爵爺,言重了!嘶......好酒,好酒啊!”
一一效仿。
就連小周都飲得一杯矣。
酒下了肚,幾人才放了開來,品著山珍海味,聊著百味人生。
藍晨哭笑不得,但也不忘提醒老鄭——莫要貪杯,畢竟現今兒個只有他這個護衛。
而老鄭愣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道也自己酒量便是如此,一細究,竟是‘一直喝’。
這種爛梗,逗得藍晨哈哈大笑,沒了半點爵爺架子,更是跟幾人打成了一片。
漸漸,老張跟朱老三這兩老頭品甜思苦,老淚縱橫,甚至還放肆地埋汰起藍晨的所作所為。
後後,年齡相仿的王凱蒂跟老鄭,則冰釋前嫌,擱那兒推心置腹呢,怕不是再喝上幾杯,得當場結拜了。
藍晨吧唧了下嘴,倒也有些落寞了,還剩下誰能他搭的?一聲長嘆,拿起酒壺,他便趴在雕欄,仰望明月,眺著心中百般思緒。
"少爺......來,來喝啊。
"小週一個踉蹌,端起的酒差點就灑了出去,她便也半依偎在藍晨腿上,嬌滴滴道“少爺,看那兩老頭,那兩後生,我來陪你啦.”
“小周,喝多啦?”
藍晨寵溺地拍了拍小周的腦袋。
“沒,我沒喝多!嘻嘻,酒可真好兒。
少爺,可知幾時的你,最威武霸氣嗎?”
“幾時呢?”
“將......將我從紅樓救出時最威武了.”
說完,小周便嘟嘟囔囔地睡了過去。
那臉上的嬌紅,也不知是不是醉了酒。
“沒啥酒量,還硬喝.”
藍晨陣陣苦笑,一邊撫摸著大腿上小周的腦袋,一邊望著明月。
強烈的情緒在心中絞滾不息,百般思緒豪情鬱結在口,又似有話,又像無言。
一聲長嘆,他一字一頓吟詩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字字慷鏘有力,卻也愁緒萬分。
驚醒了王凱蒂幾人,他們不可思議地看了過去,同時也面露震撼,被詩裡蘊含的能量感動了。
不止是他們,樓下也有人產生了共鳴。
只見有一身披斗篷之人,正獨飲杯酒,當聽到‘明月光’時,那憔悴雙眸才有了光亮,而‘思故鄉’三字更是強有力地擊碎了其內心防線,紅了雙眸。
“誰!這?這是詩?真是一首好詩啊。
我得上去瞅瞅是何人作詩!”
斗篷站起身,徑直走了上去。
而此時的藍晨,正尷尬地看著幾人,無奈道“你們是喝多後把我當成女娃了?眼珠子都這麼綠油油的.”
“少爺!您竟然還能作詩?這韻腳,這字詞,只得天上有啊.”
“是啊,爵爺,你再次讓我開了眼,望明月,思故鄉......好詩,好詩!”
不禁翻了個白眼後,藍晨起身道“你們慢喝,我去解下手.”
“爵爺威武!”
“少爺威武!”
趁著酒意,倒也撒起酒瘋。
藍晨有些害羞,分明是盜用了‘詩聖’的詩歌,卻得到連連讚歎。
他一邊關上門,一邊囔囔著“閉上你們的狗嘴,喝點酒兒就這般,待我回來再大戰三百個回合!”
轉身,相撞,一龐然黑影橫在眼前。
“抱歉抱歉.”
幾聲歉意中,更多的是不解,這人,得多多高啊,站在眼前就像是大山般。
“這聲?這人?剛那首詩歌,是你做的嗎?”
“哈?正是在下沒錯.”
藍晨也抬了頭,這才看清,斗篷下的面容......稜角,鱗片,豎瞳,還有那猙獰鋒利的牙齒。
不是人!是......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