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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臥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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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季夫表情凝重,先用右手食指托起兩琴絃,左手按音,滑到徽位。

琴體發出微微顫動,輕妙琴音悄然而出。

手指在琴絃上繼續拂動,他的琴技如火純清,令人很快沉浸入曲,他的神情又使人產生無窮的想象。

忽然,絃聲凝絕、柔指輕頓,那片刻的寧靜又訴說出千萬重的深情。

又忽聽瑤琴中突然發出錚錚之音,似有超新脫俗之意,又慢如紅塵入世。

“冰清琴音秀谷中,

自彈自感暗相容。

聲凝指間情難處

別過終有喜從逢。”

衛季夫彈到情深處,情不自禁,高亢激昂,大聲的抒發自己的情感。

“好!好詩,好曲!好琴技!”

雷威聽得心潮澎湃,忍不住發出感慨的讚歎。

一旁的落雪已被衛季夫吸引,喚出笛子在手中。

琴聲又迴轉,變的柔和長遠,忽高忽低,由長漸短,迴盪在山谷中,久久縈繞。

迎合著古琴,笛聲響起,落雪指尖飄動,先是溫柔舒緩極,如同絲綢輕撫著你的心,默契配合著琴音,宛如有流水般的音調歡快地流淌,高音像清晨的黃鸝婉轉地歌唱,中音如山間的精靈在峽谷間飛翔,低音如古廟內的洪鐘一般明亮。

大幅度的跨越像小鹿一樣輕盈地飛躍,緊湊的整齊的連音又好似春風吹過大地般舒暢。

落雪悅耳的笛聲,如鳥鳴,如風聲,如大自然的演奏。

衛季夫的古琴,顫顫悠揚,如潺潺流水般淌出,不禁多了一抹清幽,一抹閒致。

琴笛之聲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抑揚頓挫,悅耳動心。

雷威沉浸曲終不能自拔,又聽,琴笛之聲又是一變,笛聲變了主調,古琴卻只有玎玎璫璫的伴奏聲,笛聲卻愈來愈高。

雷威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酸楚,側頭看衛季夫時,只見他淚水正涔涔而下。

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笛聲也停住了。

霎時間四下裡一片寂靜,唯見空蕩蕩的峽谷,綠玉蔥蔥的樹木花草。

曲終,衛季夫站起身,望向遠端的山峰,目光憂慮。

“季夫,你的琴技竟然到了如此登峰造極的地步,落雪的笛音竟然如此惟妙惟肖,實在是妙不可言。即使琴已有斷裂,仍可巧妙地運用這碎音,配上高蹺的笛聲,完美演繹了新的臥龍吟。”

確實雷威被衛季夫的琴技所折服,他斫琴大半生,從未碰到有如此天賦的琴師,就算他自己也未必演奏出如此的意境。

雷威真切的體會到,琴為知己著悅,人可為知己者死。

或許,心亂則音噪,心靜則音純,心慌則音誤,心泰則音清。

因此,古琴的心境可預知他人的肺腑。

這也是雷威喜歡古琴的真正原因。

一曲臥龍吟,衛季夫深深的感受到,現在的雷威隱於林中的儒雅,龍臥于山林的無奈,還有那志在天下的壯志豪情,只是迫於無奈藏與山中。

或許“寧靜以致遠,淡泊以明志”也算是一種超脫吧。

衛季夫演繹出另一種,深邃悠遠的意境,與本曲中悠遠的滄桑,透著與不一樣的悲傷,不禁讓人更加感慨萬千,那一切在權力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清微淡遠的絃樂中,飄逸、沉鬱、通脫之風格,表達的暢快淋漓,可謂千古名曲,皆在於奏樂者。

“再來一曲,再來一曲,叔叔今天太高興了,有多久沒有聽到如此的琴音,如此的笛聲,如此的美妙的曲子。”

雷威高高興興,大步走進了小木屋。

曲終,終究會人散,衛季夫惆悵了……

“師弟,你的琴技,真的是太厲害了,曲子越發的讓人感動,越發讓人神往。”

落雪擦了擦眼淚,或許只有她才是最懂他的心。

“唉,落雪師姐誇獎了,只是感慨多了。所以彈得曲子,都摻雜了較多的個人情感。”

“不會不會,你的琴聲足以讓所有人為你折服。”

落雪深情的凝視著衛季夫。

衛季夫則安靜的坐在了琴前,望著琴發呆。

“季夫,季夫你看這是什麼?”

雷威走出木屋,來到桌子旁,把手的布袋子放在桌子上開啟。

只見一古琴赫然而現,琴體黝黑鋥亮,款連珠式琴,形飽滿,黑漆面,具細密流水斷。

玉徽金色、玉軫、玉足、龍池橢圓形、鳳沼長方形。

琴底頸部刻“春雷”二字,行書漆金。

龍池左右分刻行草書銘:

“其聲沈以雄,其韻和以衝”

“誰其識之出爨(cuan)中”

龍池下存一大方印,雷威署名,漆金色,。

與冰清琴截然不同的款式和材質。

看到此琴,衛季夫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此琴名為春雷,是我這些年唯一可以拿出手的作品,季夫現在的你,定然可以讓它,奏出那春雷般的意境。”

春雷,是能讓大自然的萬物,在它的滋潤下變得更有生機,讓周圍的一切變得更加欣欣向榮,彷彿是獲得了重生一般。

雷威興高采烈的看著衛季夫,在他認為,衛季夫定然會將此琴發揮到極致。

“季夫,你喜歡春雷嗎?”

“喜歡,它太美了!”

衛季夫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琴體,滿是喜愛的眼神,不曾離開半分。

“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難道老子的琴,還不如這春雷嗎?”

魂域中的魔靈環佩突然來了一句。

一語驚醒了衛季夫,他趕忙拿開手,“雷叔叔,我的冰清琴還能修復嗎?”

“不好修復了,因為它的材質是獨一無二,非常的特殊,那時候我和你師父去冰凌世界,偶然得到的一塊千年寒冰所制,恐再難尋找。”

雷威微微皺眉,輕輕搖了搖頭。

“雷叔叔,只是我的冰清琴,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冰清琴了。”

“那發生了什麼嗎?”

衛季夫回到冰清琴前,雙手持咒,聚集靈力。

冰清琴原本晶瑩剔透的琴體,漸漸浮現紅色氣息。

“魔族?居然是被魔族附體了。”

雷威驚詫的看著冰清琴,凝氣在身。

“雷叔叔,不是魔族附體,是魔靈被我封印在了琴體裡。現在魔靈在逐漸的吞噬冰清琴。”

“這冰清琴乃仙物,實屬上品寶器,如若被魔靈吞噬,恐怕以後會影響到你的修行。”

雷威看著變化的冰清琴,擔心衛季夫會被魔靈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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