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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矩無法立刻給出答案。
在父母出車禍離世的那一刻起,他對人生就沒有了多大的憧憬,只剩下‘一個人堅強的活下去’這一個信念。
從來沒有思考過,生活是否如意,是否如自已所願。
他不敢想,也沒有想過......
所以,舒矩愣在了原地。
許久後,他說:“我很迷茫。”
卯卯心思電轉,提議道:“做菜吧,如果做菜可以讓你心情平靜的話。”
舒矩詫異地望著她。
“你還是一位烹飪主播,不是嗎?”卯卯主動說:“我見你儲存了很多食物,不知我這位‘榜一大哥’是否有權利在兔子廚師這裡點餐?”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算了。”舒矩嘆了口氣,似乎想通了什麼,自嘲一聲,旋即振作了精神,道:
“想吃什麼?”
“酸菜魚!”
“可以!”舒矩說:“我只囤了草魚,沒問題吧?”
“完全OJ......OK!”卯卯笑得很開心。
“那我去廚房。”
“可以開直播嗎?”卯卯在後面問:“不過在手機上看你做菜習慣了,突然近距離觀看有些不習慣,嘻嘻。”
“可以。”舒矩微笑點頭,“您自便。”
......
十分鐘後,整個房間都被燈光打亮,安寧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舒矩的生活。
補光燈、手機支架、不粘鍋、案板、草魚......以及嶄新的刀具組!
卯卯沒有進廚房,舒矩也不習慣旁邊跟著人,遵從‘榜一大哥’的意願,按下了‘開始直播’的按鈕。
還是最先深吸了幾口氣,舒矩在心中默默祈禱,“願,一切皆如我願。”
“會的。”爸爸不知何時回到了家裡。
扭頭望去,只見他單手拎著外套,醉醺醺地倚靠著廚房的門扉,打了個酒嗝。
醉酒的爸爸沒有回臥室睡覺,而是變成了一個話癆,陪著親愛的兒子一起做酸菜魚,少不了在一旁指指點點。
不過舒矩卻感到很幸福。
......
某棟廢棄大廈,地下十二層。
會議室。
“是時候了。”
一名中年男人啜了口杯中的濃稠咖啡,緩緩閉上眼睛,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場隨之展開。
——意念,連線!
在他周身的空間發生了微妙的漣漪狀波動,向外擴散。
漆黑的環境中,他開口詢問:“小貓,情況如何?”
“暫時還沒有被發現。”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卯卯沉著的嗓音。
男人問道:“確定是兔子本人嗎?”
“非常確定!”卯卯的聲線堅定,“不會錯的,一定是兔子,絕對是!”
“理由呢?”
“我擁抱了他,久違的擁抱。”卯卯的聲音陷入了悲傷,似乎有些抽噎:
“不會錯的,是兔子......是他,舒矩!”
“冷靜點,小貓!”男人沉下了臉色,“再如何,他也是個背叛者,極有可能成為了‘紅月’的......”
“不是的!”卯卯大喊,“兔子當初一定是沒得選擇,我相信他的人品,我......”
“但事實勝於雄辯,他出賣過我們!”男人突然沉聲喝斷,道:“小貓,如果你還是無法喚醒他,就放棄吧。”
“與其在血霧的時代裡掙扎,不如迷失在虛假之中,做個‘偽面’。”
“我不會放棄的!”卯卯的回答鏗鏘有力,“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不想就這樣放棄......我愛的人,我來拯救!”
男人剛想開口,忽然猛地怔住,霍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靈,被某種外來因素切斷了!
......
另一邊,正在舒矩家中客廳等待水煮魚的卯卯突然感到脊背發涼。
隱約中,她感受到了一種冰涼徹骨的凝視!
“哐——”
黑暗吞噬了卯卯周圍的一切,桌椅板凳以及外賣山等等一切,都被黑暗取締。
卯卯精神緊繃,忽然察覺到身後的無窮黑暗中傳來冰冷的凝視和沉重的蹄聲......
猛地轉身回頭,卯卯的雙眼對上了一雙詭異的眼睛,那是冰藍色、仿若無數密集線團雜亂鞣製而成的眼睛......
僅僅只是瞬間的對視,就讓卯卯的精神意識以及思想與神經產生了瞬間的‘混亂’!
“豹羊!?”卯卯先是一驚,立刻規避與那雙眼睛的對視。
有什麼龐然大物從黑暗中徐徐走出,睜著那雙‘混亂’的眼睛,踏著馬蹄,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這是一個詭異的怪物,山羊的腦袋,麋鹿的頭角,豹子的身軀,黃牛的尾巴,獵馬的蹄子......
它的存在本身,就極其混亂!
“豹羊,你在驅趕我嗎?”卯卯有些生氣。
“卯卯,別怪我,你只能離開這裡。”豹羊毫無波瀾地發出低沉的煙燻嗓:
“我不想趕你走,可這是他的命令。”
“我不信!”卯卯不自覺提高了音量,“剛才我又確認了一遍,他說過,只要他離開,就一定會帶我走!”
“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了,卻又要趕我離開,這不合理!”
“說,是不是你‘汙染’了他!”
“......”
面對卯卯好似質問的低吼,豹羊冷靜地搖頭,“不,確實是他的命令。”
“理由呢!”
“沒有理由。”豹羊說:“我是不可以,也不可能干涉或窺見他的內心與思想的,這就是現如今的他......”
稍有停頓,豹羊給出一個重量級的驚爆訊息,沉聲道:“他,就要成神了。”
卯卯一愣,情緒有些激動、恐慌。
“偽神之靈,終因殤滅......”她先是小聲呢喃,瞳孔霍然驟縮,遂地吼叫道:
“成就偽神沒有好下場!它是這個虛擬世界的共識......難道他瘋了!?”
“離開!”豹羊冷冰冰開口,“別逼我動粗。”
“我不能看著他走向死亡!”卯卯周身有靈蠕動。
她右手手掌微微翻動,血肉之中有翠綠色的光澤閃爍,越來越亮,最後竟然從掌心血肉中生長出一株兩瓣葉的翠綠嫩芽。
嫩芽閃爍奇妙的靈光,周圍的無盡黑暗竟也在靈光的擴散下,而被漸漸抹去,浮現出本該有的破敗環境。
豹羊就站在一座淪為廢墟的神廟臺階上,俯視著卯卯,混亂的線條眼眸微微睜大,淡淡吐出話:
“清靜草的嫩芽......卯卯,你準備的很充分,可就算這樣,我也不能違揹他的命令。”
緊接著,它的嗓音變得低沉,“你是要和我們為敵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從神廟內飛射出四道閃爍著詭異光澤的流光,隨著流光墜地,大地顫抖地鳴。
又有四尊奇形怪狀的龐然大物呈包圍狀將卯卯環繞。
“小貓,快走吧,我們不想和你為敵呀。”其中一個身影發出清脆的女孩子聲響。
“既然找到了兔子,我就必須帶走他。”卯卯格外堅定,“豹羊、梅梅、小哈、二懵、阿努......別難為我。”
“卯卯,求你也別為難我們啊,主人生氣的樣子超~~可怕的。”另一尊怪異甚至打起了寒顫。
“抱歉。”卯卯面色堅定,“我要出手了!”
周圍有靈擴散,那雙清明的眼睛內部似乎燃起了炙熱的火,自瞳仁深處驟然蔓延,然後遍佈卯卯全身。
——暴怒,火!
這一刻,卯卯那頭橘黃色的長髮無風紛飛,有淬亮的磷火自發絲間升騰跳動!
她雙眸似熔爐,高高躍起,一拳直轟豹羊!
“易燃,易爆炸!”
轟——
大地龜裂綻放火色光輝,烈火自地下噴湧而出,如同颶風龍捲,跋涉升騰!
烈火,洶湧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