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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院門口的人們發現那個風騷的男人又過來了，還是中午，還是慘淡的太陽光下。普普通通的小寸頭，普通的外套，只有那個褲子彷彿更短了，性感的腿毛迎風招展，夾雜著秋日和夏天的混搭風格就像異世界的來客。
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忍不住投來了注目禮，好多小姐姐忍不住輕笑出聲，和身邊的夥伴笑意盈盈的一起偷偷看上一眼，有的害羞的忍不住跑開了，有的大膽的上下打量一下，想要表現出冷漠嘴角卻忍不住斜斜上翹。
有的人嘗試著像他一樣；嘗試地把褲腿往上挽起褲腿，可是不是露出尷尬的秋褲，就是一股涼氣順著大腿的肌膚一路向上，整個人透心涼。
今年的秋天格外冷，秋天明明剛剛過半，卻有了冬意。韋氏清站在那裡，心裡又急又尷尬。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穿著舉止不像是路邊行人，倒像是個站街的。可是口袋沒錢只能儘量節省，相比於飢腸轆轆餓到昏厥，肝腸寸斷生不如死，反正我又不冷。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韋氏清堆起笑臉，衝著周圍的人群點點頭。然後看準一個打量他笑得最大膽的年輕小姐姐走了過去。
“姐，能跟你打聽個人嗎？”
周圍的目光一下子集中了過來，目光如潮，小姐姐感覺自己成了舞臺上的女主角，在和小丑表演著一喜劇。
“嗯，好。”
她壓制了一下自己的羞意，強裝震驚，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態，只是那不斷飄移的眼神出賣了他，
“你認識小方嗎？就是個子大概一米七吧，瘦瘦的。喜歡穿一件墨綠色風衣，胸前掛著一個金項鍊，墜著一塊小玉石。”
“就是昨天跟你出去的那個方明建吧？”
韋氏清心裡一喜，應該是了。看來跟自己走一趟，成了名人啦，那就好說了。明建，明見，真是有自知之明呀。
“對對對！”
“他今天沒來上班，好像請了幾天假。”
小姐姐在各種如同聚光燈的目光審視下有些不自在，旁邊的女伴輕輕捅捅她，叫你笑得歡。
說完事，就想跑開。
韋氏清一愣，媽的，跑了。
一回神，看見那道女孩身影越來越遠，一陣好笑，朝著女孩大喊一句，“姐，能留個聯絡方式嗎？有些事問問你。”
女孩跑得更快了，和同伴隱入人流中消失不見。
周圍的人群看熱鬧沒了，都散了開去。大家也怕被他上來成了焦點，不再盯著他看，只是偶爾低頭輕笑，快步離開。
韋氏清看看大門裡，那兩道身影，兩者對視一眼，縮縮脖子，實在沒勇氣湊過去詢問。雖然大家都不大正常，但我看起來比你正常呀！還是不要和這種終結者有交集得好。
雖然在周圍的人看來，兩者都一樣異常。
“自己這種毛毛躁躁，做事一激動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上次見面一聽藥有效，什麼都忘了問。這下人海茫茫大海撈針我去哪找他。”
韋氏清一邊懊惱地抓抓腦袋，一邊在研究院旁邊的街邊晃盪四處張望，期望轉角遇見愛。
不知走了多少路口，與多少人對視過眼神，都沒有遇見對的人。抬手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了，想到晚上還有飯局，有點難以抉擇。
一是自己無法確定老大的說法是真是假，也許只是聊天吹牛，風言風語。就算是真的，是不是一種藥物，難以確定。好不容易找到一種藥物，正暢想著未來美好生活，不想輕易放棄。這一切需要尋根溯源只能找假藥販子小方確認。可是現在自己手裡的資訊只有其他病友提供的大致交易範圍，自己根據這找到了他的工作地址，沒有了意義。還有就是他有個老鄉，是個女的，他應該還是喜歡人家的，別的一無所知。
二是原本自己不想和石布袋那種人有交集，那種成功人士渾身散發著，自覺或者不自覺的驕傲自信，悲天憫人讓人厭惡。自己就曾經問過一個老闆成功的秘訣是什麼，張嘴就是什麼努力呀，用心，機遇；成功不是巧合什麼的。幹，連活著都已經拼盡全力了。只想簡單簡單地上班掙錢下班睡覺在他們看來就是浪費生命一樣，你問他們是乾乾淨淨的白手起家嗎，就支支吾吾了。
沒有共同語言知道嗎？
可是現在不是在意臉皮尊嚴的時候，原本沒有希望的時候自然想著安安靜靜地來，孤孤單單的去，不打擾任何人的生活。可現在猛然有了希望，那句話怎麼說的：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說不得，只能跟石布袋時教授坦白一下，最起碼有個一面之緣，求求老闆婉晴姐幫忙說幾句好話，下刀的時候輕點，切片的時候厚點。
思緒繁雜，腦亂如麻。走出一棵樹下，當頭的陽光正打著眼皮上，刺眼得狠！
“嘖”
韋氏清緊皺著眉頭，以手搭眼，向前張望。
整片街道都想開了冷色調的美顏，悽悽慘慘的，自己好像走在陽光大道上，又像走在陰曹地府。心裡正鬱悶發狂，就覺得連雙臂隱隱發脹，胸口的心跳震動聲直衝大腦，這是發病的前兆呀。
韋氏清甚至惡趣味地想，自己要不乾脆來個超級賽亞人變身，脫個精光，讓男男女女眼裡烙下他的影子，從此遇男嫌棄小，見女惡其瘦。大家一起走上強身健身的新時代。也算自己為新時代做了微不足道的貢獻，不枉來人世一遭。
突然，眼前一抹紅色如同冰雪裡的一團烈火出現在韋氏清眼前，起先只是微微掃過，而後回過頭來仔細觀看。看那不大不小恰如其分的安裝位置，看那字型稜角分明，曲線優雅跟旁邊的那些廉價貨色一比宛如一幅藝術品一樣，製造這塊門頭的機器一定也充滿了藝術感。就連字上的紅色光彩都明豔動人，光彩奪目。旁邊玻璃上的緊貼的廣告都像一幅藝術品。
“出租，東龍府邸一室1300，傢俱家電齊全。”
“出租，神興小區一室1200，傢俱家電齊全，交通便利”
韋氏清眼前一亮，整個人像是感受到了藝術品的薰陶，身上的戾氣慢慢消融，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又仔細看了一眼那招牌。
“東城置業”
笑意濃濃的兩步並作一步走到門口，整理了一下心情，推門而入。
“小麗在嗎？”
“你好？”
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跟韋氏清同時張口的就是門口前臺的一個年輕人，穿著黑色的職業裝，戴著眼鏡。他正坐在工位上勤奮地打著字，聽到開門聲的同時幾乎就本能地招呼了起來。然後愣在那裡。
好眼熟，這副裝扮一般人可把持不住，看一眼就像看到了春夏秋冬人間四季。
原本熱情的表情冷淡了下來，不是大客戶，又指名道姓。也實在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不過還是帶著職業般的微笑回應道；“小麗今天請假了，明天就來了。要是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跟我說。”
韋氏清擺擺手，開玩笑，男人怎麼可以那麼隨便，說要小麗就認準小麗了。
“我是小方介紹過來的，他好像也是在小麗手裡租的房子吧。”
聽到前邊的聲響，從辦公室走出一箇中年男人，過來拍了拍小眼鏡，瞪了他一眼。
“快點給客人倒杯水去。”
然後他扭頭看向韋氏清，愣了一下。轉眼又帶上了笑臉。
“你好，坐下歇會再說吧。”
韋氏清點點頭。在玻璃窗找了個凳子做了下來。
心思轉動，看向那中年人。“你是店長吧。”
“對，我是這兒的店長。”中年人接過小眼鏡遞過來的水遞給韋氏清，“您要有什麼事，也可以跟我說。你是想租房還是想買房。”
“買房！”
韋氏清心裡掂量了一下，左右都是騙，不如一步到胃。現在房地產不景氣，自己咬準小麗，他們店裡也能上點心。
“買房？”那中年人愣了愣，不著痕跡在韋氏清光滑的小腿上掃了一眼，臉上帶著笑意，“那您是有多少預算呢。”
韋氏清看他滿臉笑意，眼神卻冷淡下來了，知道他不信。別說他不信，自己都不信。來的時候也沒穿上一身得體的衣服，多少得在別的地方找補一下，低頭看了看健壯的肌肉，細想了一下。才緩緩開口，“也不多，二百來萬，找個小區環境好點的，當婚房。”
“啊。”中年人有些驚訝，這模樣是能掏得起這麼多錢的人嗎？還是有錢人喜歡扮窮酸相了。
“哈，”韋氏清斜眼看了他一眼，把腿伸直讓腿上的肌肉展現在他眼前，又窩了窩手臂，鼓鼓漲漲的肌肉，厚厚的外套上鼓起了一個高高的凸起，他冷笑一聲。“你也看到了，我是搞健身和行為藝術的，多少有些存款。爸媽又逼著結婚硬塞給了一些。”
他站起身來，端起水杯打量了一下四周，“要不是我朋友介紹，我不一定在你們這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