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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完美的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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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從夢中猛地驚醒,額間佈滿冷汗,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緊攥住膛前的裡衣,似是還存有那時的餘痛,難以忘懷。

“呦,你醒了啊?”

聞見此聲,少年才從恐慌中回過神。

恍惚間,又突然發現自已的腔內已無先前那種缺失感,就連這副身軀也可以由自已掌控,無有任何麻亂感,這一時間竟還有些不適。

“對,你可以說話的”

白榆一面繫著腰間的玉佩,一面從梅花風屏後走出。

“阿姊昨夜治好你身的舊傷惡疾,日後按她配的藥方調養個幾日,應能恢復修煉”

她拿起今早去衣坊買的一套衣裳,慢慢走至少年床邊坐下。

友好的將手臂搭在他的肩上,欲說什麼來套些近乎,卻忽然感知到手臂下的少年正止不住的狂打著擺子。

是她!!

是那個在擂賽上代號為“毒蠍”的女人!

意識到不對的白榆立馬縮回手,把臀部往後移了移,與少年隔開段距離,問:

“你是在怕我嗎?”

同樣的話“她”也說過,每逢此話後都是一頓附電的鞭刑與侵骨的毒蝕之痛。

“不...不是的”

少年極力的想要控制好身子不讓其打擺,可奈何還是無法壓制住這源於內心的恐懼。

白榆盯著他還在發抖的肩頭,十分肯定他就是怕自已。

是因為前幾日自已下手太重給人家留下陰影了?

絕對是!魔族人生來就懼雷,都怪自已一時興戰竟忘了控好引雷的強度!

幸虧這孩子命大、身子夠硬,不然明日她就得拖一具半死不活的屍體回去見師尊了。

要真是如此,師尊不得用天雷把她劈個八分熟?!

噫!不敢想!不敢想!

“咳咳...”

白榆習慣性清清嗓,重新調整好語氣和神色,又道:

“別緊張,我人很好相處的,當時同你作戰沒控制好強度就用了那招,真是對不住!往後我儘量少用...啊不!不會用那招來...呃......”

她好像又把話聊死了……

咋辦咋辦!他好像也抖得更厲害了!

到底該如何說才能減少他對自已的恐懼感啊!

“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不叫毒蠍,更不是什麼黑打手。我姓白,單名榆,字表為錦榆,是當今九靈天尊的親傳弟子。平日樂好看些話本、習槍、處理各界麻煩之類,除了性子有些直外...並無任何怪異之癖,這你大可放心!”

“此次下凡就是來收你為徒,授以本領的”白榆尷尬的撓下臉“所以...你不要怕我,我絕不會對你做出任何出格之事的!”

看著態度如此真誠的她,少年戒備的心倒是有所緩和,但還是有所忌憚,無法去完全信任。

因為表裡不一、另藏暗刀的假面修士他見過的太多,面上清清明明,可私下卻又是另番樣子。

屢見不鮮……日後她說何事自已便聽其哈斥、應其去做就是。

“是...主人...”

他習以為常的喚了句,但在白榆耳裡卻猶如萬針扎背般逆心,忙糾正道:

“不是這樣稱呼的,咱倆是正常的師徒關係,你應稱我為‘師尊’才對,日後也不必太過拘謹,閒閒散散的,想說何話都行!”

“是...師尊...”

少年機械式的答覆著,臉上毫無任何表情。

“嗯~極好...”

白榆立身將衣裳遞給他,旋即又贈予他一個祥雲鎖。

“這些都拿去穿好,我在屏扇前等你”

“.........”

他默不作聲的看著她走到一盆綠植前,像是在觀察……

少年抱起衣裳,靜然的走到梅破圖後,聽如命令般的換起衣服。

白榆:……(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假裝欣賞下這盆洋桔梗吧,真好看啊,哈哈)

約過至半柱香,少年身著整衣從扇後走出——裡穿黑領玉白箭袖,外搭件淡紫無袖袍,雙腕束有黑皮革,手戴有半指護套,黑色腰封,白色長褲……

一整套下,便是同齡者間最為流行的一款穿搭。

“沒想到兄長的衣品還不錯”

白榆摸摸下巴,一臉讚賞道。

“哦對,有樣東西險些忘記給你了”

她從乾坤袋中取出串玉鈴和紫的新乾坤袋,袋身下還繡了只精緻的白兔及“辰”一字,逐一遞給少年時,還不忘保持適當的距離。

“這是傳音鈴,與別的不同,它可在各界傳音,即使雙方地處異界也能傳......這是乾坤袋,可容納萬物,平常有何物品都可放於其內,是阿姊特意親繡給你的”

“?.........”

少年愣愣接過,不明白她口中的“兄長、阿姊”是誰?

他默默垂下眸,思忖他們定是位遐邇聞名的天神。

“你挺好奇我方才常說的‘兄長,阿姊是誰’對吧?”

透過祥雲鎖,白榆感知的到他內心在想何事何物,且此鎖也能起到抑止住他偶時失控的作用。

一語被擊穿,少年紫色的雙眸微顫了一下,將頭埋的更低了分。

“無關要緊~來來來,既然你好奇,為師便說與你聽”

她欣然的把他拉到一旁的梳妝檯前坐下,一面為他梳理著長長的烏髮,一面介召道:

“為師的兄長姓慕,名言卿,仙號為長青,現襲天界一等將軍,你日後稱他為言上兄就好,他的劍術在天界可是數一數二的!你若是想研習劍法,大可向他請教,他喜歡被人高看的感覺,不必顧慮他的身份。他性子樂觀率真,人很好相處的,就是有的時候腦子缺根弦,會說出些不理當的話,你不必理會”

“為師的阿姊姓沈,名秋瑤,仙號為行瑤,她精通醫學,在醫修界大有名氣,現乃在天都仙院中授學做夫子,你日後須得稱她為行瑤‘姐姐’,一定得是‘姐姐’!她的性子較為幽默,溫柔且大方,平時也喜歡看一些話本和食飲些民間甜膩糕點......大理是這樣”

白榆從架子上扯下一條髮帶,為少年束綁好高馬尾後,又忽用單指托起他的下巴,撫開他那有些遮目的前鬢。

“?!........”

如瑩透玉石般的紫瞳驚得一顫,左右閃躲著,不知該瞄向哪處。

“別一直低著頭嘛,長得多好看啊”

她誠心誇讚著,令少年白皙的臉登時泛起一陣紅暈。

“這麼清澈的玉瞳不展示給人看,真是怪可惜了,為師替你修去些餘發怎樣?”

“.........”

少年微點點頭,怯心的將臉從她手指間移開。

白榆拿著剪刀給他的前鬢剪短了些,修的同自已的“M”字前鬢毫無二致。

她撫隱去少年頭上的紫角,用在他懷間發現的銀色耳飾,戴在他的左耳上,做好收尾的點綴。

“在你懷間發現的耳飾,這麼一帶感覺多增了分俊氣與灑脫!真的十分適合你!”

懷間發現的?

聽她如此說,少年微微抬眸看向鏡中的耳飾。

那是他睜眼起就揣在懷裡的東西,五顆銀色的尖牙,相隔短近,尾端墜有一塊細小的菱狀晶石。

他也不知其來源,只知它是件意義深重的東西,故常年揣藏於懷中,不曾外戴過。

“走走走!現正逢元宵佳節,街市上可熱鬧了,為師帶你去轉轉!”

不待少年回答,白榆便攜起他的手往街中奔去。

古華街上,社火花燈,虹彩如霞,鬧市街頭萬鋪開張各類小攤分設兩旁,生意盎然。

“阿芷!你慢些跑!等等我!”

“哈哈哈...阿七,你快些!我們去那邊!”

一位身著花色長裙的雙髻少女和一位身著黃衣且手持糖葫蘆的少年,在人群中奔跑追逐著,嬉笑的從他身邊擦過。

“.........”

“子辰,你在看什麼呢?若未看差的話......你腕上刻的疤就是這個吧?”

白榆試探性的喚了句——那是阿姊為他愈療傷口時無意發現的,想來應是他名,但不知其為何姓。

“?!......”

少年果真有了絲反應,晦暗的眸色恍的一明,方想抬起左腕,但又似想到什麼,便亦垂下。

習慣性動作罷,腕上由疤痕組成的字是那段自我意識難控的日子裡,強用利石刻下的,為的是以後不會忘記自已的名字......

“黑鳶”這是“主”賜他的代號,是最常喚的,也是唯一可以喚的。

“頭次來逛集會還有些不適吧?無事,有為師帶著你,保你能玩的盡興!若有何想要的,定要同為師說啊!”

白榆再次攜起他的手,在各類攤子間穿梭,將面具攤、糕點攤、古玩攤、燈謎攤等,通通都遊了個遍!買下不少物品及零碎,幾乎都是買給他的。

而在此期間,雖有少年伴他左右,但還是如一人遊集般寂寞無趣......

就好似身邊站了個會動的木偶,一言不發。

要開口,也僅是如機械式的答覆,絕不超過十個字!

單是她自個兒在那叭叭,真是好生無趣!好孤獨!還有些尷尬!

各類攤子都逛過了,自已如此真誠的帶他玩、同他說話,把自已累了個半死,也未見他神顏有任何一絲波瀾。

唉,罷了……再爭取爭取,僅相處一日,不可心急。

“逛了良久,子辰你應餓了些吧?不如去對面吃碗元宵?”

“......我?!”

“就當陪為師吃頓飯,走嘛”

白榆截斷少年的話,不想聽他在說一個“不”字。

“老闆!來兩碗元宵!”

她強把他推到攤邊按著坐下。

“好嘞!客人請稍等片刻!咱家這就現下兩碗!”

元宵攤主將袖子一挽,舀了兩勺白粉糰子,就下至那滾燙冒泡的熱鍋中燒煮著。

“啊對......”

白榆笑著坐下,從乾坤袋中掏出一隻棉花桂兔塞進少年懷裡。

“ 這個給你,方才在買梨花酥時見你一直盯著它看,想必是很喜歡,故為師特意將它買下贈給你,算是見面禮。”

“!......多,多謝師尊...”

她……為何要對自已這麼好?

少年不知該回何話,垂頭盯看手中的小桂兔有一會兒後才道。

“......其實您,必待我如此的......您,只需把我當做‘工具’就好,無論殺人還是任何......只是...別待我好...”

他憂心仲仲……綜合往事,待他好的人,皆未落得好果。

“人怎能是工具呢?”

白榆透過祥雲鎖感知到少年是怕她對他好後,她未來可能會遭遇不測,雖不知是出何緣故,但還是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

“你是我白錦榆的弟子,不待你好待誰好?再者,為師的武藝高強,沒點能耐的人根本對付不了為師,這你在前幾日也不都見識過?”

“...............”

少年未語,烏鬢下的紫眸變得更加黯淡無光了。

“額......哈哈,為師這人一向口直心快,言吐有些不過腦,子辰你別往心裡去啊”

又意識到說錯話的白榆連忙解釋道,但此時的氛圍卻因此變得更加尷尬了。

這不忍讓她在心中痛罵自已的各種不是!

白錦榆啊白錦榆!

你真是口痴舌鈍、哪壺不開提哪壺!句句往人家心口上扎啊!

好不容易同人家建立起了微點信任,結果應你一句不過腦的話,直接給削沒了!

真是愚昧至極!

“元宵來嘍!”

攤主雙手端著兩碗熱乎乎的元宵,客笑的放到二人桌前。

“讓客人久等了,還請慢些吃,莫燙傷了舌頭”

白榆匆匆道過謝,並當面結清賬款。

待攤主走後,她便一手託著腮,一手攪著碗中的元宵,對著旁邊的路面發起呆來,不時還舀上一勺吃下,看上去極為鬱悶。

不知該如何再開口同少年說話,她覺得他現在肯定不想同自已說話。

少年見她如此,欲主動問,但亦有猶豫,心憋悶了半忖才道:

“......師尊?我...弟子並不在意您方才所說的......您...很強”

“真的啊?你沒往心裡去就好,為師這口直心快的毛病日後一定會改的!待我們吃完這碗元宵,就早些回客棧裡歇息吧”

這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讓白榆喜不自禁,原先落寞的神情頃時全無。

她將瓷碗往他懷中推推,欲示意他快吃。

見此,少年也不易拒絕,生澀的拿起勺子,舀上一團元宵放入了口中...

香甜……軟糯……

他已經很久沒吃過這樣平常的食物了……甚至快要忘記是“記憶”是何味道……

她與自已想的不一樣,場上場下如同兩人。

今日她與自已說了好多“日後”

但願吧……願日後不會發生何意外,也願她……別再讓他失望,再度落入深淵了,自已會盡量與其保持距離……但是又不想保持的太過……

初回到客棧,兩人就見慕言卿和沈秋瑤正在櫃檯與棧員交流著什麼,隨後又搖搖頭,無奈的轉過身。

“呀?阿榆你...還有子辰小兄弟回來了?”

慕言卿瞧到白榆帶著少年回來,熱情的向他們打起了招呼。

她走近他問:

“怎的了哥?發生何事令你倆唉聲嘆氣的?”

“也沒啥,就是櫃檯人說過節人太多,已無多頭房間住,故我尋思著要不讓他同我住一屋?”

“不行,你夜裡鼾聲如牛,會吵到子辰的!”

“也是,但你和阿瑤是女子,又不能同他住一屋啊?要不我用隔音界把我和他隔開?”

“不要,今晚子辰同我住一屋就行,我打地鋪”

白榆對沈秋瑤使了個眼色,又道:

“就這麼定下,咱先聊聊明天要乾的正事再說。”

“好吧好吧,拗不過你,那就先談正事......”

沈秋瑤衝她微微點頭表示領意,將少年帶到一旁的待客處坐下。

“孩子,你叫子辰對吧?”

沈秋瑤溫柔的問道

“今年有多大?”

“二...二八......”

少年拘謹的坐著,雙手緊攥著衣襬,不敢抬頭與她對視。

“十六啊?真是個好年紀呢...那小榆她可同你講過我和方才的人?”

“嗯...師尊她有講過的......”

“是麼?那我也不必費口舌介紹了,說起來...子辰,我初見你時就覺得你生的好乖、好可愛,從我遊集時買下的這盒玉兔流心豆腐一樣!”

她從乾坤袋中拿出一盒放有油紙的木盒,裡面整齊的擺放著六隻製作精美的白兔,每隻下面都墊有一片略大些的荷花葉瓣,且其身都有紅色的花紋和兩粒紅豆做點綴。

“喏,是不是很像!聽賣者說它是由甜嫩豆腐製成的,很香很甜,你且收著嚐嚐。”

“啊...還有!”

她又從袋中取出把長劍,其劍柄上鑲有一顆翠玉雕的青松。

“這是阿言‘贈’你的劍”

嗯……準確來說,應該是搶的。

慕言卿的寶貝武器庫

“非要是這把嗎?”

慕言卿極不情願的從劍架上取下青松劍,遞給她道

“我覺得別的劍也挺好使的啊?你為何不從我給你介紹的那些裡選?”

“可我偏就相中這把了”

沈秋瑤毫不在意的挑起右眉,因為她知道他給她介紹的都是好用的劍,而不是最好用的劍。

“你有那麼多把長劍,送人家一把又不會少塊肉。”

她從慕言卿手中拽拉著劍,卻被他死死護住,不肯放手。

“你不懂!這把劍對我意義重大!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

“對對,我不懂......那又是哪位人士之前同我說:好劍只有在會用他的人手中才能發揮其真正的價值的?再者,阿言你不還有那把綠綠的‘碎葉劍’嗎?”

“我......可是......”

“哎呀!拿來吧你!”

沈秋瑤一把奪過他懷中的劍,將其收入乾坤袋中。

“謝,謝謝行瑤姐姐和言上兄...”

聽沈秋瑤如此誇讚他,少年登時面紅耳赤,忸怩不安的接過。

旋即又按白榆先識叮囑他的,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支杏葉簪和一小壇桂花酒,支吾道:

“這個......送給行瑤姐姐和言上兄...”

“謝謝啊,我很喜歡”

沈秋瑤將簪子插入那頭棕色的鬢髮中,微笑的看著眼前誇兩句就靦腆害羞的少年,就覺得是越發的喜歡了,和前幾日在擂臺上看到的他完全不一樣,同小榆一樣。

“阿言的我會幫你轉贈給他”

“時候不早了,你也快同小榆回屋歇息去吧,明早還要帶你去天庭見我們的師尊——九靈天尊呢!”

“九靈......天尊?”

少年忽抬眸不語,心愁猶有甚多。

為何要帶他去見天尊?

“是的,是當今天界統者,見到他聖尊時不必太過緊張,師尊他雖神色清冷,性子寡淡,但其實還挺好談論相處的。”

她溫良的拍拍少年的頭,叫他不必擔憂。

可他又怎能不擔憂呢?

像他這種低劣的人……不,應是魔,又怎能去那般聖潔之地呢?

就如同汙潭裡的一滴淤泥上沾落在一朵皎白的玉蓮之上。

他心中惴惴,不知該如何面對明早。

白榆同少年回至屋內,將他安頓好後,便在一旁翻箱倒櫃地尋找著什麼,邊找邊說道:

“奇怪,怎就找不到了呢?今早明明就放在這兒的啊?......那啥,子辰你先坐床上解衣,為啥馬上就好。”

解衣?少年發了個怔,似是明白了什麼,默默坐在床邊,開始一件件的解開衣裳。

“不在這兒,也不在那兒......”

白榆掀開一塊紅布

“哎嘿!找到了!原來一直窩藏在手帕裡……呢……???!”

她方找到沈秋瑤給的藥膏,一轉身,便見少年正欲脫下身的裡褲,於是罕然厲色忙止道:

“且住且住!為師僅是讓你解個上衣,你怎連下褲都要解了?”

“可師尊您不是......”

少年微然垂下頭,忽壓低音量道

“要做那種事嗎?......”

“什麼啊?為師才不是那種心思齷齪之人,叫你解衣,不過是為你上個藥罷”

白榆眉頭微斂,真是不解他為何會往那方面想。

“但今夜您為弟子破費甚多......弟子能做的也僅是如此了......”

他性格自卑,造成他如此的,應是先前獲取片刻溫存又慘悲的失去的兩度經歷吧?

他從始至今並不是一直都在接受負面的情感,也不怨恨這世道……

但是覺得他人對自已好,自已應為其做些何的好。

但他未料她不喜歡,因為“她”喜歡,故自已也便認為這世間上的女子應都喜歡那樣……

真是低卑啊……

“想回報人的方式有很多,你若真心想回報為師,便多開口陪為師說說話......等等......”

她言語一頓,看向少年腰腹間那逐漸向外暈紅的紗帶。

“你傷口裂了,為師用秘法替你療傷”

白榆輕手拆開紗布,少年腹上的傷口也隨之顯露——殷深的裂口烙在少年側腹,赤紅的血液隨著他的呼吸頻率一點點的從其湧出。

她扭開藥膏,從掌間喚出一縷清水融進其內,充分混合後又化成萬縷白絲慢慢注入少年傷口內,方才所流出的血也竟都在那時慢慢往回流。

“凡被為師用青芒-離淵擊中者,傷口用普通的藥膏及春生一般難以癒合,你現在靈脈初復,還不能直接用春生治癒”

“.........”

少年低頭不語,腦海中突然冒出朦朧的幾段對話,聽其音色似乎是言上兄與行瑤姐姐。

“真不知道那女魔頭對這孩子做了何等殘忍之事!我方才為他換裡衣時,見他身上大大小小全是疤!幾乎就無片完好的肌膚!”

“這杜情兒性子本來就怪態,先前在仙院修學時她乾的那些爛事,你也無有聽過,挑哪件出來都是件毀觀事”

“噫!快別提! 你一說我便想起來了!但是想想就覺得厭惡......早知道,方才我就再狠狠給她兩劍了!”

“暫且罷了吧!你再捅幾刀,杜情兒就要成篩子了......”

“啊對,這孩子的毒及傀儡印你可都幫他解開了?”

“嗯,都解了,他身上的疤我一會兒便幫他去除,你先同小榆去市裡給他挑幾件衣裳吧”

餘下的話他便聽不清了,再次醒來時就見到白榆從屏扇後走出。

大約用半柱香治好傷口後,白榆便從一旁抱來一堆被子鋪在少年床下。

“今晚子辰你睡床上吧,為師在旁邊打個地鋪睡就好”

她拉開棉被,倒頭就睡在有幾塊被子疊成的地鋪上,不出一會兒就已甘甜入夢。

少年不好出聲打擾,悄悄躺下,合上雙眼靜想著。

他其實從一開始便不是在畏懼她,生子打擺是因“她”,還有——對她的極度悲哀傷情?

為何呢?這感覺很奇怪、很難言……

想同她說談,但又不知該說何,就似覺她有些眼熟,但又未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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