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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衡見宋思雲好奇起來了，在一旁坐下。
“我問他，是想要一個只有秀才功名的女婿，還是想要自己的轄地多一個進士，他想了一日，便放我回來了。”
宋思雲愣了下，然後哈哈大笑，“真有你的，不過你就那麼自信？萬一沒那麼順利……”
車衡替她捏了捏小腿，“到時候總有其他的進士，他自然看不上我了。”
宋思雲笑個不停，還真有他的。
知縣看上他，無非就是因為他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覺得是個可造之材。
而這個人已經娶親，想給自己的女兒搶過來也要費些周折，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而且聽車衡的意思，如果他真這麼做了，他不會再往上考，以後也就是個秀才了。
但是如果不逼他，他就會安心科考，中個進士，這是整個縣城的榮耀，他這個知縣自然不會少了好處。
要知道地方官的考評和當地的教育水平是掛鉤的，多一個進士會大大不同。
就算現在並不能確定車衡能考中，但是總好過現在就跟他鬧僵，沒有一點好處。
“所以他就這樣放過你了？”
車衡說道，“他沒有理由把我繼續留在那裡，只希望我好好準備，一鳴驚人，所以我就回來了。”
宋思雲撇撇嘴，“聽你這意思倒還有些遺憾，是不是沒做成縣太爺的上門女婿，心裡覺得可惜呀？”
車衡知道她是說笑的，也只是笑了笑，“這些日子你一個人在家，一切都好吧？”
宋思雲委屈，“不好，一點都不好，你明知道我在家裡會擔心，連個訊息也不給我，你考中秀才，我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車衡一笑，“那你說陳掌櫃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呢？”
宋思雲反應過來了，“你告訴陳掌櫃的。”
車衡點頭，“香滿樓定期會有人到縣城去採購，我託人把訊息帶給陳掌櫃，我知道他一定會告訴你的。”
這還差不多。
宋思雲也不逗他了，盼了這麼久，總算把人給盼回來了，那不得好好稀罕稀罕？
車衡彎腰給她捏腿，她順勢摟住他的脖子，“這些日子一切都好，就是特別想你，你說我現在是不是特別矯情？”
明明以前過慣了一個人的日子，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過了。
剛剛來這裡的時候，家裡多住了一個人，她還很不習慣，整天想著和離，想著自己一個人就自由了。
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個人睡覺都有些睡不踏實，待著的時候總是想起他，就想找點事情來幹，可因為懷孕了，王氏什麼也不讓她幹，所以這些日子還真有些難熬。
車衡一笑，“我也特別想你，也不知來年進京春闈要怎麼排解相思之苦。”
“那就一起去。”宋思雲已經打算好了，“真的，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
車衡沉默，宋思雲板起臉，“怎麼？難道你不想讓我跟你一起去？”
她還以為車衡聽到這話會高興，誰知道是這副表情。
“不是我不想讓你去，而是你去不了。”車衡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還沒想到那一層。
“明年秋闈是二月，那時候肚子的孩子生沒生都不知道，怎麼去？”
他一說，宋思雲就反應過來了，的確是這樣啊。
就算是生了，那也還在月子裡，的確是沒辦法出遠門。
“這孩子可真是不乖，怎麼這麼不會選時間，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生。”
車衡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也不知當初誰說這孩子懂事兒的，現在怎麼又說人家不乖了。”
宋思雲笑了，“沒關係，到時候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來。”
她還有事託車衡去辦，和朝廷合作的事兒不能馬虎，宋思雲說了之後，車衡覺得有必要讓桑和去查一查。
他點頭應下，晚飯之後就要出去一趟。
宋思雲道，“不能讓他來家裡嗎？又不是沒有來過。”
車衡搖頭，“他那個人倔得很，雖然我也對他不瞭解，但他不會來的，而且接觸得太明顯也沒有什麼好處。”
倒也是，儘管知道車衡的身世肯定不簡單，但她也沒準備好現在就把麻煩招惹來家裡。
車衡去了樹林，桑和彷彿一直在那裡等他。
見到了人，桑和微微一笑，“是我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真的能一次透過童試，不過你現在還沒有完成我們的約定。”
“我知道。”車衡點頭，“我的記性沒有那麼差，你不用每次見面都要提醒我，我一直記得。”
車衡又把宋思雲的事說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幫我查一下這件事是否可行，如果為難……”
“不為難。”車衡還沒有說完，他就打斷了他。
“只要你用心考試，什麼事我都可以為你做。”桑和勾唇一笑，“包括去死。”
車衡道，“不用你去死，查清楚就行了，這些日子多謝你保護我娘子。”
“不用，本來也沒什麼事。”
車衡又說道，“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去我家。”
“不願意。”話音剛落，人已經不見了。
車衡嘆了口氣，自己回家去了。
接下來的兩個月，車衡依舊還要去天德書院唸書，鄉試已經報名，今年天德書院有十七人參加考試。
而這十七人當中，只有三人是首次參加鄉試。
車衡又是這三人當中的佼佼者，他年紀不是最小的，卻因為只讀了一年書就中了秀才，在天德書院成了名人。
他依舊隔幾日就要回家一趟，這一次連書院院長都出面勸說，讓他以學業為重。
畢竟如果他考中了進士，那就是天德書院的招牌了，整個府城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但車衡只是謝過院長好意，依舊告假回家，在測驗當中，總能保持前十名。
一轉眼，已經是七月中旬，再過些日子車衡就要去府城參加鄉試了。
宋思雲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走路挺著肚子，還真有些不習慣。
今日車衡回家，她想下廚做幾個菜，早上就請人帶了個信給香滿樓，這會兒香滿樓的小二已經把買好的菜送來了。
宋思雲剛從李大夫家回去，正好遇上。
王氏替她拿了菜，兩人往回走，迎面遇上了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