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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鑰匙後,三人帶著兩個親兵,就直奔“雲岫坊”。
郭寒威拿出馬總管給的那把銅鑰匙,費了半天勁才開啟門上那隻生鏽的鐵鎖。
眾人懷著極端好奇心,急切地想去推開那兩扇油漆斑駁的院門,進去看個究竟。
院門長久沒有活動過,似已紮根在地上,眾人費了好大勁,它才在一陣咯吱咯吱聲中開啟。
院子裡長滿半腰高的野草。幾棵枯樹,或斷,或殘的橫亙在那裡。
幾隻老鼠在草叢裡亂躥,發出吱吱的聲響,似在追逐嬉鬧。
東西廂房的門窗早已不知去向。遮住正房的假山上也已長滿了荒草,下面的水池也已被枯枝亂草覆蓋。
一看便知,此院已荒廢多年。
郭寒威拔出長劍,劈開一條路徑,以方便大家通行。
繞過假山,眾人看見正房的兩扇破門也已搖搖欲墜。
郭寒威走上前,輕輕推開門。門顫顫巍巍地開啟。
他一下子呆立在現場。
吳名和袁心怡連忙從兩側探頭去看。
只見,正房當門廳內的一張長几上,矗立著一隻碩大的靈牌,上面已經佈滿灰塵,結上了蛛絲。一下子竟看不清上面的字跡。
在地上,赫然擺著一隻黑色棺材。棺材身上也已沉積了厚厚的灰塵。
袁新怡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吳名忙過來,撫著她的肩道:“別怕。有我在呢。”
郭寒威走到幾前,拿起靈牌,輕輕拭掉上面的積塵。慢慢地讀出聲來:“愛妻李雀兒之靈位。”
剛讀完,就聽身後袁心怡大叫一聲。
郭寒威與吳名看去。
只見袁心怡似已呆住,兩眼空洞無神地看著靈牌。
吳名嚇了一跳,馬上輕拍了下她,關心地問道:“心怡妹妹,你怎麼了?”
袁心怡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忽然雙眼流淚,嚎啕大哭起來。
郭寒威和吳名現在都已猜到了——這是袁心怡母親的靈位。
剛才,袁心怡乍一聽到郭寒威讀靈牌上的字,就已被震得失去心智。
十多年來,她一直抱著一個幻想,那就是,自己的母親是不見了,不是死了,說不定哪一天還會回來找她。
雖然,袁淳明確的告訴她,她母親早已去世,可她始終不願承認和接受。
也許是袁淳考慮到當時她年幼,怕她內心承受不了,所以便一直未讓她見到母親遺體和靈位。也就由她抱著幻想長大。當然,她能永遠快樂地活在幻想裡也好。
如今,她終於面對母親已逝的現實,母親是丟了,而不是死了的幻想已經破滅。這種落差,一時間衝擊得她失去了正常心智。
吳名忙托住她,怕她癱倒摔傷。
“娘……”她終於說話了,“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近在身邊,你為什麼不在夢裡找我?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每天晚上都有多想你……”
說著,淚如泉湧,竟不能自已。
吳名見她因此傷心,也不好相勸,只能心疼地默默流淚。
其餘之人,也無不面色戚然。
忽然,她停止哭泣。轉身怔怔地看著旁邊的棺木。
郭寒威似已明白她的用意。
立馬擋在她身前,急切得道:“小姐,使不得。這樣做是大不敬的,是犯忌諱的。”
袁心怡哽咽著道:“我只是想見見她,哪怕只是一堆屍骨。”
說完,就趴到棺材上使勁推動棺蓋。
看到此,吳名立馬過來幫忙。
其餘之人,怕侯爺知道後怪罪,猶豫著不敢上前。
好容易才開啟棺蓋。
眾人看到,裡面躺著一具完整的骸骨。骸骨旁是早已碳化的衣衫。那具骸骨的指骨細長,關節窄小,一看就是屬女人所有。
袁心怡淚如雨下。忽然跪地叩頭。磕得地磚嘭嘭作響。
吳名忙拉住她,心疼地道:“心怡妹妹,你娘泉下有知,見你這樣也會心疼死的。”
說著,他把自己的手掌墊在地上,給她緩衝。
袁心怡慘然一笑道:“我只希望她泉下有知,我曾來這裡見過她。盼她晚上夢裡能與我相見。”
說完忽然起身,嗚咽著奪門而出。
吳名心疼地流下眼淚,怕她出什麼意外,飛奔著追趕了過去。
郭寒威也被這一幕感動得淚流滿面。
嘆了口氣道:“我這才明白,侯爺為什麼不讓小姐來了。現在,小姐肯定傷心死了。”
“是啊,是啊!”兩個親兵齊聲道。
“下面我們該做什麼呢?”一個親兵問。
聽到這,郭寒威才反應過來,差點把正事忘了。
便說道:“當然是繼續搜查了。”
剛要分配任務,忽然又停下來,對身邊的一個親兵道:“李甲,你和我先搜查著,讓張乙去尋吳公子。他人心細,分析能力強,說不定能發現我們看不到的細節。”
張乙領了命向院外奔去。郭寒威與李甲開始全院搜尋。
袁心怡傷心欲絕,邊跑邊哭。最後竟癱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吳名奔過來,一把將她抱起來就往“蘭馨閣”跑去。
邊跑邊對身後追來的張乙道:“你快去請郎中到‘蘭馨閣’。”
張乙應了一聲,改變方向去尋郎中。
向來未出閣女孩子的閨房,男人是不能隨意進的。
可事出緊急,吳名也顧不得這些規矩了,直直地闖了進去。嚇得袁小姐的侍女珠兒一大跳。
她本想阻止,但見到昏迷的小姐後,焦急地引路說:“快,吳公子,這邊走。”
進了閨房,吳名把袁心怡放到了床上。見她雙目緊閉,連連焦急地道:“怎麼郎中還不到呢?……”
正焦約間,張乙已引了郎中到來,然後自己又快速退去。
郎中給袁心怡把了把脈道:“小姐並無大礙,只是傷心過度以致昏厥。”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需不需要開什麼藥?”吳名急道。
“不用,不用。等下她就會醒了。以後切莫過度傷心也就沒事了。”
說完,郎中告辭退去。
吳名緊握著袁心怡的小手,焦灼地等待她醒來。
過了好一會兒,袁心怡“哎”了一聲,悠悠轉醒。
她抬眼望了望吳名,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吳名哥哥,我沒事的,你就放心吧。”
“傻丫頭,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叫我多擔心,多心疼?!”
說著,眼圈裡淚水竟要奪眶而出。
“謝謝你,吳名哥哥。有你在,我真的很開心,很幸福。”她甜甜地笑著說。
“以後千萬不要再這樣傷心了,我絕對不能再容許。”吳名下命令式的道。
袁心怡“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用力點點頭道:“我聽吳名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