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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滅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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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如同一條巨蛇伸展在原野中,城門大開,千乘萬騎從南側奔騰而出,踏著青草地,馳往大草原。

這一次出征,是都將軍親自出馬,帶領軍隊前往剿滅。

“報——報告都將軍,前方牧草被壓殘,應該是草原主力在此停駐過。”

“再探!”都將軍望了望空曠的原野,辨了辨方向,下令,“全體將士,隨本將衝鋒!”

大軍馳騁在草原上,很快找到了部落的騎兵。都將軍帶兵衝殺,對方朝大軍射了一輪箭,但大軍有槍,火力壓制,草原騎隊全軍覆沒。

都將軍繼續率領大軍向前衝,去找草原部落的主力,一直追到了日入時分。草原一片寂靜,今晚恰好烏雲蔽月,周圍一片漆黑。

都將軍下令點著火把,注意偷襲。

剛把火把點著,周圍便打來一陣的箭雨,漆黑之中,大軍就是活靶子。

大軍先辨別了敵人方向,朝著開火,但是側翼與後方也聽到了馬蹄聲,大軍已是腹背受敵,士兵紛紛圍住都將軍,擺出盾陣,作出防禦。

漸漸地沒有了攻擊,馬蹄聲已經遠去。

手下士兵道:“將軍,我們趕快回都護府吧。”

“不!”都將軍態度堅決,“大軍已出,怎可無功而返?令將士原地做休整,再找敵軍!”

於是,大軍在原地支起鍋來,先消耗著備好的乾糧和水,等待探兵的訊息。

漸至深夜,大軍依舊沒有敵軍的位置,饞兒見士兵都已疲憊,周圍計程車兵有些已經休息,便偷偷找到一匹馬,偷偷騎上,趴在馬背上,悄悄溜走。

見身後並沒有人發現她,便直起身子,用力抽著馬鞭,一路飛奔前去找部落。

根據自己多年的放牧經驗,對這一地區早就熟悉,饞兒順利看到一片火光,急忙躍馬前去報信。

剛到了首領帳前,守衛攔住她,問道:“今天你到哪去了?”

饞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他:“都護大軍都來剿滅我們了,你們都不知道嗎?”

“什麼?”

“今天下午都護大軍已經和別的部落的騎兵交過火了,根本擋不住,死傷慘重,大軍馬上就會掃蕩整個草原!”

“你在此等候,我去稟報首領。”

“快點吧!”饞兒跺著腳,見他進了營帳,才想起父親,便問身旁人:“我爹呢?他怎麼樣了?”

“喏,那裡呢!”守衛指著死人堆,顯然是剛剛處過刑。

饞兒腿一軟,癱倒在地。

首領聽聞訊息,火急火燎走出營帳,下令:“我們這裡不安全了,部落馬上遷移!”

說罷,手下的男人們拿了一些乾糧和水,騎上馬,跟隨首領揚長而去,女人和小孩們只能匆忙收拾營帳和物品。

還沒有收拾完畢,不遠處就有火光閃爍,越來越近,直到看見人頭攢動,身著鎧甲的方軍迎面奔襲而來,將部落的眷屬圍了個水洩不通,女人們紛紛抱住自己的孩子。

都將軍道:“原來大軍裡還有個草原人,若不是你帶路,我們還真不好找呢!看住看住他們,其他人隨我追擊單于!”

說罷,塵土飛揚,大軍再風一般地離去。

使團的人們看到饞兒,紛紛下馬來安慰。

饞兒不敢看被處刑的父親,那一定是死相殘忍,一頭鑽進了身邊的人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

“溫大哥,是我不好啊!我不該擅自逃出大軍,不然親朋也不會遭此滅頂之災啊!嗚——”

“你先別難過了,現在事態確實緊急,但是你先看清楚,我不是溫除虞啊!”

“啊?”饞兒睜眼一看,只見衣服上佈滿了花花綠綠的菱形花紋,腰間還有一柄彎刀——這是朱摩。

朱摩指著旁邊的黑衣人道:“你看,那才是你的溫大哥。”

饞兒立刻跪在地上,頭也抵在地上,說道:“爹已經沒了,我不想親人朋友們也都死了,溫大哥、朱大哥,你們得幫幫我。”

溫除虞和朱摩趕緊把她扶起來,說道:“行了行了,我們兩個想辦法。你先別害怕,我可能不一定會管這事,可是我這位溫兄弟可是活菩薩,肯定不會見死不救。”

單于的事先放一邊,朱摩與溫除虞先到死人堆裡找到阿留,但是死相實在是過於殘忍,也不想讓饞兒看,便吩咐士兵把死人聚起來,一把火葬了。

朱摩道:“來吧姑娘,磕個頭吧。草原的鄉親們,誰家死了人的,也都來磕一個吧。”

於是,幾名女人,有一些還帶著孩子,跪在前面,哭著磕著頭。同行計程車兵們一生只見上陣殺敵,從沒見過這死後的身後之事,紛紛感到憐惜,想到普天之下也就這麼同一回事,不禁流出淚水。

過了一會,哭聲漸漸消停,守眷屬的統領宣佈:“行了,現在就是等都將軍回來再發落,今晚我們不會殺你們,累的可以先休息,想睡個好覺的也行,想死前吃個夠的也隨意。”

於是,部落家眷在極度的悲痛中煎熬著這一夜。

到了後半夜,遠方吵鬧了起來,都將軍騎著馬在前方慢悠悠地走著,後面的馬上綁著單于,再後面跟著俘虜,有斷了胳膊的,有斷了腿互相攙扶的,個個如喪家之犬。

都將軍道:“跟家裡人道個別吧。”

俘虜們跑過來,找到妻子和子女,而大部分女人並沒有人來找自己,這些多半是陣亡了。

都將軍道:“先放過你們一晚,明天天一亮,全部就地誅殺。”說罷,都將軍下馬,走進單于的大帳篷。

“怎麼辦?”饞兒著急地拽著朱摩的袖子。

朱摩想了好久,才掙開她,道:“行了,我進去試試。”

朱摩獨身往帳篷走去,在帳外猶豫了一會,想好了之後就走了進去。

過了一會,朱摩從帳篷中走了出來,一路小跑過來。

饞兒連忙上去問:“怎麼樣朱大哥?”

“那還用問,當然是輕輕鬆鬆。”朱摩得意地說道。

饞兒喜笑顏開,回頭蹦跳著對溫除虞道:“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朱摩又道:“不過嘛……”

“不過什麼?”

“我看咱們今晚就趕快走吧,那都將軍雖是答應,但是也不想再看見草原人,你的親朋估計也不想再見你,我看我們今晚就趕快走吧。”

“哦對!”溫除虞安慰她,“都將軍同意不容易,咱們見好就收,趕快走吧。”

饞兒點點頭,當晚跟隨使團回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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