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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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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紅日揹著謝朝陽來到安市,他本來以為自已帶著一個昏迷的人、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大街上游蕩會很奇怪,但這在安市很常見。安市的街道滿是垃圾和髒兮兮的流浪者,他們衣不蔽體,很瘦,但肚子很大,應該是吃的不乾不淨得了什麼病。

穿過老舊的、岌岌可危的民房,謝紅日在犄角旮旯找到了一扇昏暗的小門,門外立著一塊歪歪斜斜的招牌,上面寫著“12一晚,包月350,水電齊全。”每一道筆畫都有自已的想法,落在了謝紅日想不到的位置上,讓他有點猶豫該不該推開門。

“帥哥,站門口乾嘛,要住店?”一個大概四五十歲的胖大媽從裡面推開了門,她粗粗的手指上塗著顏色有點髒的指甲油,頭髮也看似精緻的燙了小卷,但她的小卷末端毛毛躁躁的分叉,估計是很久沒有保養了。

“要。”謝紅日把謝朝陽往上背了背,房東咧嘴露出一個笑容,她臉頰上的肥肉顫了顫,那顆黑痣也跟著顫了顫。

“有獨立衛浴嗎?有灶臺嗎?”

“有,衛浴獨立,灶臺是公共的,樓梯上去就是。”

“那就先包兩個月。”謝紅日一手拖著謝朝陽一手艱難的拉開外套,從裡面的口袋裡拿出700元。

“水電不另算吧。”

“不另算,包房租裡了。”胖大媽利落的拉開抽屜、收錢、翻鑰匙,她隨手把鑰匙丟在油膩膩的桌子上,補充了一句504號房,就繼續坐回椅子上,拿起手機追劇。

“陳歲,是504號房。”張權像只壁虎一樣貼著牆偷聽,他的行為並不算怪異,比起四仰八叉、一步一頓、抱著電線杆傻笑的癮君子們,他看起來還挺普通的。

陳歲沒理張權,她將羊角戴在頭上,然後繞著賓館走了一圈。賓館是獨棟,有窗戶,但很小,只能允許身形瘦小的人透過。

“陳歲,陳歲,這個時候是可以詢問我這個前輩的意見的。”張權三兩下跟上陳歲,他一邊跟吸毒吸嗨了大笑的人打招呼,一邊小心翼翼的找落腳點避免踩到他們。

“我們現在直接偽裝成租客,上樓殺掉謝紅日和謝朝陽。”陳歲通知了張權,然後隨手提上放在地上的、不知道是誰的爛蛇皮袋就要往賓館裡走。

“等會,等會陳歲。”張權兩臂一張攔下陳歲,“我們沒錢,而且你死前的穿著太好了,導致你現在穿的也很好,會露餡的。”

眼看陳歲的眼睛又瞟向了靠在角落的流浪女人,張權立馬阻止道:“陳歲,除了衣服,你也最好不要跟人類有任何交流,你身上的力量是我從林星那分來後又分給你的,比起神的力量太弱,雖然能產生扭曲人類記憶、思想的效果,但不穩定,如果過度交流甚至還有可能失效。”

“那我們直接走進去上樓殺人,不跟包租婆有任何交流。”陳歲繞過張權打算走進賓館。

“現在是白天,萬一謝紅日大喊大叫引來別人,會很難收場的。”張權吧嗒吧嗒跑到陳歲面前繼續攔住陳歲。

“那你捂嘴,我動手。”陳歲已經有點厭煩了,她看見張權還想說什麼,斬釘截鐵的打斷道:“沒有可是,如果想讓我替你工作,就不要說三道四,否則我就消極怠工,讓你天天被林星罵。”

“好吧。”一提到林星,張權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不情不願的點頭,唉聲嘆氣的同意了陳歲的計劃。

沒有張權的阻攔,陳歲順利的走進店內,胖大媽手機聲音吵鬧的讓人厭煩,陳歲皺了皺眉,沒有過多停留就上了樓。她打算速戰速決,解決掉謝紅日、謝朝陽,然後再用省下來的時間在離開時順手把這個煩人的胖子也解決掉。張權跟在陳歲身後,小小的跟沉浸在電視劇裡的胖大媽打了個無聲的招呼,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上樓梯。

沒費多少時間,陳歲和張權就在狹窄的走廊上找到了504號房,它的房門是鐵的,上面鏽跡斑斑,整塊門板很薄,估計一踹一個洞。

陳歲摘下頭上的羊角,微微傾瀉,一縷薄紗般的黑氣就自羊角斷面而出、蜿蜒著攀上了門鎖的位置。

黑氣剛要開始腐蝕,一旁的張權就揮手把它驅散了。

陳歲面色不善的看向張權,張權趕忙解釋道:“腐蝕會弄一個洞,會很明顯的,不利於人類扭曲規則的後續加工。”

“所以呢?”

“所以我們可以撬鎖,儘量偽裝成入室盜竊之類的。”張權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根鐵絲,他擠開陳歲,蹲下想找鎖眼,才發現這扇鐵門只能從裡面拴上。

“呵,天才。”陳歲毫不掩飾的嘲笑出聲。張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換了個解題思路,將鐵絲從門縫插進去往上懟,試圖把門栓頂開。一陣瞎忙活後,張權滿頭大汗的站起來,把鐵絲一丟,大有一種不想幹了的架勢。

“不是我的問題,是這個門的問題。”張權想一腳踹在門上洩憤,但想起要隱藏行蹤,他還是放棄了,轉而踢了一下凹凸不平的地板。

“讓開。”陳歲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她將羊角斷面對準門鎖處就往下倒,不一會,黑色紋路爬滿了正扇鐵門,流光溢彩的黑將鐵門一寸一寸的吞沒,那熟悉的顏色讓陳歲不由得恍惚了一下,就好像在齊麥馬見到劉一一之前那扇墨門,陳歲再一次被這瑰麗的黑色短暫迷惑,甚至忘記了張權這個煩人東西的存在。

這扇鐵門沒撐多久,就被黑色悄無聲息的完全吞沒。陳歲踏進房間內,看到逼仄的空間被一張泛黃的、高矮不一的床撐得滿滿當當,進門左手就是洗手間,洗手間同樣泛著陳舊的黃色,讓陳歲有點倒胃口。

謝紅日正擺弄著一臺型號很舊的手機,他穿著偏女性化,戴著假髮,畫著淡妝,如果忽略無處安放的腿,加上開到最大的美顏,看起來還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

他身後的床上躺著謝朝陽,謝紅日穿著舊衣服、背對著手機前置攝像頭,配上斑駁的牆皮,營造出了一種窮困潦倒的假象。

“求求各位哥哥姐姐幫幫我和爸爸,爸爸生病,媽媽拋下了我們,我現在沒錢買藥了,求各位哥哥、叔叔幫幫我們。”謝紅日捏著嗓子對鏡頭擠出幾滴眼淚,還時不時對著鏡頭抽抽噎噎,嘴巴一刻不停的喊著“謝謝哥哥、叔叔”,讓陳歲的反胃感更甚。

“不好下手了呀。”身後張權幽幽的說:“他在直播,好像還有人在看,如果攝像頭記錄下來了,想要實現群體記憶的扭曲需要很長的時間,更何況你這轉了兩手的腐蝕力量本來就弱,能不能完美的扭曲群體記憶還說不準。”

“我知道。”陳歲冷冷的盯著眼前的獵物,努力壓抑著衝上去撕碎他的衝動,耐著性子等待時機。

謝紅日還在對著攝像頭搔首弄姿,他故作羞澀的捂著胸口、揪著衣領小幅度搖頭,然後像是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心一樣緩緩對著攝像頭伸出一小截舌頭,配上那雙還帶著淚的眼睛,真是我見猶憐。

“他的直播受眾還挺噁心的,是什麼拯救破碎少女的play嗎?”張權搖搖頭,他早就坐在地上開始偷懶了,“一群噁心的死變態,活該被他騙錢。”

陳歲還是死死盯著謝紅日,他已經進入了下一階段,半跪在床上,將穿著長白絲襪的大腿露出來,配上輕微左右搖晃的短裙,那股要扭不扭的逼良為娼感呼之欲出。效果應該很好,因為陳歲不斷聽到有打賞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

“你說他還要扭多久?”張權打了個哈欠,“換言之,他還要多久才能發現自已家大門沒了。”

“張權,別打擾我。”陳歲一動不動著維持著進攻的姿勢,準備在謝紅日下播的下一秒就衝上去捅穿他的胸膛。

“誒,陳歲,你說……”

“閉嘴。”

“好吧。”張權委屈巴巴的閉嘴,他無聊的看了會牆角的蜘蛛結網,又轉回去看謝紅日跳舞,謝紅日應該不會跳舞,他只是在故意擺出幾個讓人遐想連篇的pose,但即使這樣,都有人用他們齷齪的想象力自我高潮,瘋狂打賞。

“怎麼沒人封他的直播間……”

“閉嘴。”

“哦。”張權低頭開始數地板上的裂紋,數的犯困,他又忍不住跟陳歲搭話。

“他聲音還夾的挺好的。”

“再說話就殺了你。”陳歲眼裡露出殺氣,她拿著羊角啪的一下往張權腦袋上扇,張權立馬不瞌睡了,他連滾帶爬的退開一個身位,然後兩手扒拉掉滾落過程中沾上的灰塵,小聲嘟囔道:“陳歲,你的脾氣真應該改改,也就是我脾氣好能忍得了你。”

“別砸,我不說了,不說了。”張權看到陳歲單手後拉準備瞄準,立馬認慫,指著謝紅日轉移矛盾,“打他,打了他就別打我了,打他是工作,打我是加班,沒人想加班,對吧。”

“呵。”陳歲冷笑一聲,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盯著張權反問:“怎麼打,他不結束直播怎麼打?”

“對耶,我忘了。”張權撓撓頭,“都是因為等太久,太困了,都有點忘記前情提要了。”

張權看向謝紅日,他已經進入了三階段,開始衣衫不整的抽抽搭搭,他在屁股下墊了一個枕頭模仿鴨子坐,攝像頭精準的卡在上半身下一點點的位置,鏡頭語言引人遐想,儘管手段令人不齒,但也算是不擇手段的、穩穩拿捏住了一群變態的心。

“要不我們換個物件吧。”張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含糊不清的說:“反正這個月只需要除掉三個察覺不對的人類,加上你,再加上剛來這個世界剛好撞上的一個、從異世界跑回來的女的,那個女的你還認識呢,你們之前是同學來著。然後再找一個,我這個月的工作量就完成了。”

“從異世界跑回來的女性?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嶽媛媛?”

“好像是,因為我調取她的記憶確認身份的時候,好像是聽到別人叫她嶽什麼來著。”張權皺著眉回憶了半天,然後又無聊的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我能看到嶽媛媛的個人規則和中間規則,個人規則更多由天生決定,中間規則更多由環境決定,所以我能推斷出她的過去,也就能看到她的回憶。而且我這次分析的很認真,所以我敢肯定,應該沒有搞錯人,她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嶽。”

“是嶽媛媛。”陳歲沒忍住鄙視的看了張權一眼。

“每個月只有三個指標,你都完不成。”陳歲將羊角戴在頭上,用一種近乎嘲弄的語氣說:“讓我聽聽績效倒數第一的擺爛員工,在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能有什麼高超的、隨機應變的點子。”

“我還真有。”張權絲毫沒理會陳歲的陰陽怪氣,他揉了揉眼角打哈欠綴上的淚水,疲憊的說:“出門左拐,就有一個,來這個地方後你也感覺到了吧,那種靠近就感覺不對勁的,就是覺察出神的存在,個人規則出現問題的人。”

“我有兩個疑問。”

“你問。”張權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往外走,陳歲回頭看了眼還在夾著嗓子扮演柔弱未成年破碎少女的謝紅日,然後跟著張權走了出去。

“之前你說林星的計劃是殺掉不信神世界中的精英人類,你將謝紅日選為目標物件,我能理解為你在為自已之前的工作失誤買單,但現在,你又說這裡沒接受過教育的、處於社會底層的人類也可以作為目標。”

“嗯,我忘了講了,除了精英,我們還要除掉那些覺察到神的存在的、有離奇經歷的人,這樣就能透過篩選個人規則維持中間規則的穩定,以免中間規則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意思就是你們要穩定的改變中間規則,所以會盡可能的透過殺掉覺察到不對的異端維持原規則不變,然後透過殺掉精英微調,慢慢扭曲成你們想要的樣子,是這樣嗎?”

“是的。”張權半死不活的打了個哈欠,“我們快點去殺掉那個不對勁的人,今天就能回去休息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既然有別的選擇,為什麼你之前堅持選擇謝紅日作為目標?明明謝紅日很謹慎,殺他的難度很大。像你這種能躺著絕不坐著的工作態度,怎麼可能會這麼費心費力,一直熬到現在才放棄?”陳歲跟在張權身後,張權每到晚上就會變得無精打采,他現在正耷拉著腦袋往前走,步履沉重,彷彿下一秒就要原地躺下進入深度睡眠。

“因為我想試探你。我想試探一下你是不是真心想為我工作,會不會處理掉自已熟悉的人。”張權揉著眼睛辨別方向,安市的路燈老舊,要麼不亮,要麼閃來閃去,飛蛾在燈下飛舞,也跟著燈光一會出現一會消失。

“那你為什麼放棄了。”

“因為我好睏。”張權給自已腦袋來了一下,扭扭脖子保持清醒,“我熬不住了,我要休息了,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已經很久沒有加過班了,我不想加班,我要睡覺。”

‘呵,果然不應該對他有太多期待。’陳歲跟著走了一段路,發現自已離那個感覺不對勁的地方越來越遠了,她看到四周趨同的、歪歪扭扭的危房,拳頭不自覺的硬了起來。

“張權,你是不是迷路了。”

“是的。”張權被陳歲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一激靈,他把眼睛睜大,發現自已與目標地點相去甚遠,於是拍打了一下自已的腦袋,“不好意思,有點困,走錯路了。”

“我從來不知道近在咫尺也能以南轅北轍的方式走錯。”陳歲冷嘲熱諷道:“天才,你出門右拐是怎麼想的。”

“你不也走錯了嗎?”

“我就是因為向你問問題,降低了對你超差能力的防備,才會跟著走錯!”陳歲從頭上掰下羊角就要給張權來一下,張權低頭一躲,擺手說:“我不計較你打我,你也別計較我帶錯路,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呵呵。’陳歲忍住心裡的冷笑,走到張權前面帶路,自知理虧的張權沒忍住打了個哈欠,然後乖乖的跟著陳歲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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