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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異世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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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奧格涅斯的回憶後,我已經記不清時間了,只知道待了很久。日復一日透過那棕色的瞳孔看向劉一一,讓我產生了一種我就是奧格涅斯的錯覺。他的第一次欣喜、第一次悲傷。第一次痛苦、第一次心動我都瞭如指掌。唯一能將我從錯覺中剝離的,是劉一一的笑,那種毫無防備的笑,那種不曾在我面前露出的笑,時刻提醒著我自已和奧格涅斯的不同。

‘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我看著劉一一的睡顏,想到了初見時把自已埋在被子裡的那一小坨,‘應該會沒事的,劉一一有介質、能使用介質,還有不死的能力,而且艾瑞婭還有求於她,應該不會把劉一一打的連渣都不剩。’奧格涅斯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縮成一團陷入夢鄉的劉一一,我感受著他內心的寧靜,竟然也被感染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睏倦上頭,我眯著眼睛想,‘或許艾瑞婭會和劉一一打起來,希望艾瑞婭能在不傷害劉一一的前提下順手把我的同學們全殺了,這樣出去後我會輕鬆很多。’

直到劉一一暈倒前,我都沉浸在這種從未感受過的、偷來的、溫馨的家庭氛圍中,樂不思蜀。

劉一一暈倒時正在和奧格涅斯看天,他們躺在古堡門口曬著暖光打瞌睡,劉一一在奧格涅斯的懷中昏昏沉沉。直到紅霧濃的快滴下血了,奧格涅斯化為人形輕輕的搖動劉一一的肩膀,見劉一一沒反應,奧格涅斯眼裡的慌亂一閃而過,他開始輕輕啃咬劉一一的頭,但依舊毫無反應。“小怪物!”奧格涅斯抱起劉一一,巨大的白光將二人籠罩,但劉一一依舊不省人事。

最後,在一系列千奇百怪的喚醒方法後,劉一一自已醒了,她乖乖的把袖子挽起,一條條黑色紋路在右臂上扭曲的爬行,猙獰又可怖。

“什麼時候出現的。”奧格涅斯臉整個陰沉下來,嘴唇緊抿,看不出情緒。

“你教我魔法陣之後,用一次,痕跡就往上長一點。”

奧格涅斯雙手驟然握緊,指甲刺進掌心,點點鮮血滴到地毯上。他一言不發,牙齒緊咬嘴唇,氣氛一度沉默到窒息。

“別咬了。”劉一一在床上跪起,她膝行到奧格涅斯面前,兩手摸索到奧格涅斯臉上一掰,奧格涅斯的下巴立馬脫臼,成功達到了劉一一的預期——牙齒和嘴唇完全分開,並且短時間不會再挨在一起。

奧格涅斯見怪不怪的將下巴一合,然後輕輕握住劉一一的右臂,不發一言。

“不好意思,剛剛勁有點大,我只是想讓你不要再……”

“對不起。”奧格涅斯低著頭打斷,聲音中透露出壓抑的顫抖。劉一一歪頭想了想,然後單手撐床迅速把頭往下一轉往前一伸,與奧格涅斯面對面。

“你哭了,奧格涅斯。”

“我……哭了?”

“嗯。”劉一一的右臂掙脫開奧格涅斯的手,她捧起奧格涅斯的臉,然後兩手擦來擦去,將眼淚糊的到處都是。

“你為什麼哭?”看到奧格涅斯沒有像以往一樣玩鬧似的掙脫,劉一一有點慌,她不知道奧格涅斯為什麼哭,只能手足無措的戳戳奧格涅斯的臉。

“對不起!”奧格涅斯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抱住劉一一,頭靠在對方肩上,淚珠大滴大滴的墜落。

“沒關係,我原諒你了。”劉一一沒搞清楚情況,但她想讓奧格涅斯不再悲傷。於是她輕輕的給奧格涅斯拍背,邊拍邊哄道:“沒事了,我們奧格涅斯是所有世界最偉大、最厲害、最堅強的龍,不會總是哭鼻子的,對不對?”

“哭鼻子那一句可以不說。”奧格涅斯看似恢復了冷靜,他鬆開劉一一,在劉一一額頭上畫下一個冒著白光的魔法陣,魔法陣閃爍幾下就消失在眉心,劉一一撓了撓,又看向奧格涅斯,奧格涅斯摸了摸劉一一的角,然後告訴劉一一自已要離開幾天。

“哦。”劉一一坐在床上揮手,“早去早回。”

“嗯。”奧格涅斯變成龍頭也不回的飛向世界盡頭,在那裡,一群像侏儒一樣的瞎眼先知正圍著一瓶藥手舞足蹈。對,真的是一瓶藥,在奧格涅斯把他們揍的人畜不分撿起那瓶藥後,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上面印著舍曲林三個大字。

“你們在幹什麼?”奧格涅斯睥睨眾人,眼裡滿是不奈與不屑。

“可惡的不祥銀龍,你阻礙了我們淨化來自異世的詛咒,我能看見不祥的黑氣已縈繞在你周身,在不久的將來,你必定……”先知話還沒說完,就被散發著綠色介質的藤蔓捅了個大洞。

“異世的詛咒?”奧格涅斯拿起藥瓶晃了晃,左手一揮又將悄悄跑遠準備溜之大吉的先知燒成灰燼,“當年你們說我是詛咒,必定會帶來龍族的滅亡,藉助天頂部分的半面鏡和沒日沒夜的吟唱教唆龍族舉全族之力虐殺我,這次又說這瓶藥是詛咒,你們的詛咒物件,還真是多變呢。”

“你怎麼敢,把神的使者說成下詛咒的不祥,我們傳達的是神的旨意,是神諭!你這褻瀆神靈的銀龍,不知從哪竊取了不屬於自已的力量,將來必定會……”咒罵戛然而止,這個先知同樣被燒為灰燼,奧格涅斯看向剩餘瑟瑟發抖的眾人,直言道:“我今天來這不是為了讓你們詛咒我,我今天來,是想讓你們問一下神,黑色介質造成的身體損傷該怎麼減緩治癒。”

“你怎麼敢提起那種不祥的介質!”

一聲蒼老的怒吼後,第三個先知走上前輩的老路,被凍成冰雕,與前輩們在九泉下相會。

“問。”奧格涅斯冷冷開口,棕色的豎瞳眯成細線,看不出情緒。

先知們慌慌張張的跪上祭壇,祭壇上方被巨大的半面鏡子碎片籠罩,他們在祭壇上扭動著上半身歌唱,放血磕頭,一系列操作後,一個像首領到的人顫顫巍巍的走下祭壇傳達神諭。

他說:“黑色的詛咒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治癒之法在於千萬世界中的一個,異世來物是唯一的契機。”

“異世來物?這個異世來物?”在得到先知的點頭後,奧格涅斯看向手裡的藥瓶,“再問問是哪個異世。”

“再三追問會褻瀆神靈……”先知小心翼翼的看向奧格涅斯,奧格涅斯手裡藍光一閃,先知被凍成了冰雕。剩餘先知都如鳥獸般四散到祭壇繼續做法,奧格涅斯一腳踹倒冰雕坐在上面,眼裡威脅之色盡顯。

又過了一會,先知們佝僂著蹣跚到奧格涅斯面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次做法後他們都變得更加老態龍鍾了。

“神說異世主人名為人類。”

“人類。”奧格涅斯重複了這兩個音節,然後抬眼示意先知繼續說。

“神還說,此物正是異世所來,開啟異世之法漂浮在紅霧之上,只有真心前往異世者才可發現。”

“紅霧之上啊。”奧格涅斯仰頭看天,那裡還是紅霧繚繞,雲間不斷有黑影湧動。

隨後,他張開翅翼一飛沖天,先知們被強大的氣流掀翻在地,再睜眼,只有一個黑點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大人,就這樣讓他挑釁神靈,真的不會讓神靈降罪於我們嗎?”

“一切都是神靈的指示。”先知大人看向破碎的鏡面,紅色的符文印照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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