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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科來海城本就是出差,安排好醫院的事情就先行離開了。葉欣欣也讓安秋將所裡的膝上型電腦和個人衣物一併送到了醫院樓下,委託護士幫忙帶了上來。
臨近傍晚,施雪語帶著牛肉餅在7點半準時準點出現在了病房。事先得知沒有那個男人礙眼,施雪語一路心情愉悅。前腳進門,後腳就看到穿著病號服,坐在窗戶邊桌椅上辦公的葉欣欣,忍不住出聲抱怨。
“我說你這剛動了胎氣,工作就不能停一停。”
“那不行,我以後還要養孩子呢。”
“咋地,陳家這麼大的產業也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孩子吧。”
精準捕捉這句話的深層含義,葉欣欣斂眉一笑,沒有直接撇清這個孩子與陳科之間的關係。
“我生的,我當然自己養。男人都靠不住。”
施雪語從紙袋子裡掏出一雙毛毛拖鞋放在葉欣欣的腳邊。拎著兩袋子東西往內間走去,拿出牛肉餅,水果,依次擺放在餐桌上。手裡的動作不停,嘴也不停。
“也是。陳家那種豪門世家想來也不清淨。你不會一開始就打著去父留子這想法吧。光這基因方面而言,眼光確實毒辣。”
“少看點小說吧。”
葉欣欣聽到‘去父留子’四個字,翻了個白眼,無奈了。
施雪語放完東西,走到門邊上倚著門框,認真地看著葉欣欣,開口道。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既然懷上了,想生咱就生,我全程做你的後勤。只要你有需要,等你出院,我就搬你家去。衣食住行,我全程包攬,生完你如果要上班,孩子我來帶。”
葉欣欣聽著她準備全程參與自己的懷孕過程還準備帶孩子,臉上綻放出明亮的笑容,忍不住調侃道。
“怎麼?上趕著要當德華啊。你工作怎麼辦?研究生還帶不帶了?”
“開玩笑。本人,大學教授一個星期就2天有課。典型的有錢有閒,你上哪兒找比我更好的德華。上課的時候,我就帶學校去唄,這種小奶娃可受歡迎了。再說了,研究生我一向是大局掌握下就完了。”
“你倒是把接下來的事都安排妥當了呢。全程沒給我爸媽留個活。”
“你這未婚先孕的,叔叔阿姨萬一沒想通,過來一陣鬧騰咋辦。再說了,葉熙現在人氣多高啊,你爸媽一來,別再被粉絲認出來了。”
施雪語雖然前半句的擔心有點多餘,但後半句屬實說在了點子上。
看來這爸媽還真不能來,葉熙最近也不能見了。
“謝謝你。”
“謝我什麼呀,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幫到你,我願意的。”
施雪語眼神懇切,葉欣欣藏在心中多年的話,今天終於找到了可以說的契機。
“其實……”
“不要再說那個案子你贏了是你身為律師的職責。我想告訴你的是,那天你贏的不僅僅是個結果,還有我的未來。是你救贖了我。”
“既定的事實就是如此,不是我也會是別人,他們也能做到的。”
“可是當年只有你肯頂著重壓接我的案子。”
葉欣欣回想當年,唇角一彎,自嘲一笑。
“那不是初出茅廬不懂形勢嘛,我後來不還是換專業領域了嘛。”
“不得不說,在這點上你們林主任真的是高瞻遠矚。你那性格要是繼續做刑辯律師,我估計你那單薄的小身板都不夠熬的。這髮量早就該植髮了。”
說起這個,施雪語的勁頭立馬就上來了。葉欣欣看著她調整到標準說教的姿勢,眼神飄忽起來。不經意間瞄到內間那張餐桌上的東西,眼裡閃過狡詐的光芒。
她輕聲地開口說了兩個字——餓了。
效果立竿見影,施雪語立馬收住話語,收起架子招呼起她來。
“趕緊吃,待會兒就涼了。現烙的,就是帶過來皮子有點軟了。”
葉欣欣穿著拖鞋,循著食物的香味走了進去,細白纖細的手隔著保鮮袋抓著泛油的牛肉餅。輕咬一口,牛肉加大蔥的香味在唇齒間蔓延開,薄薄的皮沁著油香,回味無窮。
“好吃。”
葉欣欣嘴巴嚼的同時,抬手豎了個大拇指,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那是,我那幾個廚藝培訓班白上的呀,時間精力,真金白銀下去的。”
連吃了兩個,邊吃邊點頭。她吃的歡,旁邊的施雪語光看著,嘴角的弧度都下不去。
葉欣欣吃了點水果解解膩,眼睛瞟到牆邊的櫃子上放著的電燒鍋和一個滿滿的紅色購物袋,好奇了。
“你怎麼還帶小鍋子?那袋子什麼?”
“粗糧,蔬菜,水果什麼的,你不是還要住兩天,我接下去正好沒課。在這兒主要負責你的一日三餐。我已經和陳科分工了,我負責早餐和點心,他的人負責午餐和晚餐。”
聞言,葉欣欣唇角上揚,黑色的眸子閃爍著光芒,聲音夾了起來,故作姿態地撒嬌。
“沒有你們,你說我怎麼辦呢。”
“那是。”施雪語看著她,眼睛都笑眯眼了。突然笑容停頓,開口問道:“紀薇知道你懷孕這事了沒?要不我來告訴她?”
葉欣欣這才想到還有個紀薇,這女人雖然咋咋呼呼,心細著呢。紀家也是帝京數一數二的,和陸家走的也挺近,前段時間紀蔓還嫁給陸鳴了。紀薇還貪酒,萬一喝醉了一時嘴快。
不行,她絕對不能知道。葉欣欣立馬出言中斷施雪語的危險想法。
“別。千萬別。這事兒你知我知。她不能知道。”
“怎麼了?”
“她知道,我都不敢想會有多少人能知道。現在我只想安安靜靜地把孩子生下來。”
“行吧,那我不和她說,反正等你肚子大了,她眼睛也不瞎。”
施雪語對紀薇的身世並不瞭解,葉欣欣也不想過多解釋,畢竟牽連甚廣。就隨便找了個合理的藉口準備糊弄過去,沒想到小語居然連追問都沒有,這倒是讓她省心了。
入夜,周圍靜悄悄的,只有護士偶爾走動的聲音。窗外月亮高掛,樹影遍地,春天的夜晚依舊有些寒涼。12樓封閉式的陽臺,視野開闊,遠處的高中教學樓依舊一排排地亮著燈。
屋內的兩人窩在同一張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是懷孕受激素的影響還是忙活了一天有了倦意,葉欣欣在施雪語還在講述學校裡發生的趣事時就睡著了。
施雪語小心地將被子幫她蓋好,摁掉頭頂的光亮。自己靠在床頭,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