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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好一切,馬車即將啟程,那女孩卻請求阿珀再等她片刻。
阿梅莉對安西婭公主說:“天快黑了,殿下,我們還要去鎮上休息,這未免太耽擱時間了,您應該對公爵提出建議,即刻啟程。”
安西婭公主神色淡淡的:“不如就由你去向公爵說明——就說是你的建議。”
阿梅莉自然不敢。
她是從小侍奉安西婭公主長大的人,公主對她很是倚重,平時什麼事都會過問她的意見,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天之內拒絕她這麼多次。
她把這筆賬記在了阿珀頭上,心想到了恩基亞,等公爵膩了她,自己一定想個法子讓她消失。
另一邊,阿珀與維爾曼耐心等待著女孩回來。
不一會兒,女孩氣喘吁吁地從村子裡跑出來,等到了跟前,阿珀才發現她懷裡鼓鼓的,像是塞了什麼東西。
果不其然,女孩解開外衣,抱出來一隻雪白的小獸,巴掌大小,四肢短小,眼睛卻格外大。
“這是什麼動物?”
女孩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我在山裡撿到的,它很乖很聰明,下午也是它發現弟弟病得嚴重,從家裡跑去田裡找我,引我回家。它這麼小,走了這麼遠的路,累得都動不了了。”
阿珀看著小獸,發現它到現在還沒緩過來,無精打采地伸著舌頭喘氣。
女孩被弟弟的病嚇得六神無主,哪裡有空顧及它。
阿珀連忙取了水,一點點餵給它。
女孩看著她的動作,發自內心地笑了:“它是我送給您的謝禮,希望您喜歡。”
阿珀一愣:“這樣有靈性的小獸,你不要了嗎?”
女孩搖搖頭:“我養不好它,送給您。您是個好心人,會照顧好它的。”
她低下頭,重複道:“跟著您,會好的。”
說完便向著村落跑回去,跑到一半,又不捨地回頭,衝阿珀和小獸揮揮手:“再見,姐姐,我叫烏麗,希望再見的時候,您還會記得我的名字!”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遠處,阿珀就這樣多了一隻小寵。
回到馬車,她問維爾曼:“你能認出這是什麼動物嗎?”
維爾曼搖搖頭。
阿珀嘆了口氣,維爾曼從小看那麼多書,連他都認不出來,這得是多罕見的動物。
懷裡的小獸沒有一點因為易主而沮喪的樣子,喝了阿珀的水,就開始親近阿珀,這會兒百無聊賴地吮著她的指尖玩。
這個動作讓阿珀懷疑它可能還沒脫離哺乳期。
她試著拿了桌子上的糕點餵給它,小獸吧唧著嘴巴吃得很歡快。
阿珀憐愛地摸摸它的頭,心想等到找到落腳的地方,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它準備羊奶。
維爾曼看著她撫摸小獸,心裡又開始彆扭,然而他實在沒理由和個巴掌大的小獸計較,只好問阿珀:“叫什麼名字?”
阿珀這才想起來,她忘了問問前主人烏麗,這小傢伙有沒有名字。
“你叫什麼?”她低頭問小獸。
小獸歪著頭,不知聽懂了沒有,嘴裡突然發出“咔咔~咔咔~”的叫聲。
阿珀愣住了,半晌無言。
“那就……叫卡卡吧。”
維爾曼垂下眼瞼。
卡卡。
又是卡卡。
*
阿珀離開諾瓦維奇夫城堡的前一天,小維爾曼生著悶氣,不肯看她,也不肯和她說話,不管怎麼逗都沒有用。
阿珀不知又從哪裡摸出來一個水晶球,神秘兮兮地說要在離開前占卜前路。
小維爾曼依舊看也不看她一眼。
阿珀裝模作樣地施法,觀察了片刻,輕輕地“唔”了一聲,似乎有些震驚。
小維爾曼終於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水晶球,可他沒有學過占卜,哪裡看的明白,只好又豎起耳朵聽阿珀說話。
“霧,陷落,枯敗,”阿珀託著腮幫子,悶悶不樂,“大凶啊。”
小維爾曼看她一眼,眼圈倏然紅了——這也是他不肯理阿珀的原因,只要想到阿珀即將離開,他就忍不住掉眼淚。
“那你還要去嗎?”他問。
阿珀還是那句話:“為什麼不去?”
“會死嗎?”他又問。
這一次,阿珀沉默許久,才笑道:“你也知道,我學藝不精,興許不準呢?”
小維爾曼的眼淚流得更兇了——阿珀在他這裡全然沒有信用可言,信她就比小狗還傻。
“小哭包,什麼時候長大呀?”
阿珀輕輕點點他的額頭,又抱了抱他。
“以後我不在,你要自己一個人長大了,要好好和弟妹們相處,但是如果他們欺負你呢,一定要狠狠地打回去,啊——”她扶額,後悔沒多教小維爾曼一些攻擊型魔法。
她過去總擔心他戾氣太重,殺戮成性,不住地教他要溫和,要善良,不可以用暴力解決問題。
待到分別,又唯恐他被自己教得軟弱,受了旁人欺負。
“對不起呀,維爾曼。”她輕輕地說,“我不能對你的未來負責了。”
小維爾曼問:“是為了卡卡,對嗎?”
阿珀沒有回答,這在小維爾曼看來無異於預設——她要為了那個卡卡拋棄自己。
小維爾曼從未如此痛恨過誰。
儘管卡卡只是童話書裡的一隻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