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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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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鍋雞湯!

這隻雞,雞冠威武,雞爪鋒利,羽毛煮的溼漉漉,一看就是雄雞中的戰鬥雞!在看這湯,清水一樣,沒有半點顏色,也沒放一點佐料,主打的就是一個再現食材原本的味道!因為沒有拔毛而且十分的新鮮,還有一股雞窩所特有的烘烘的複雜味道!

這道美味,散發出絕妙的氣味,如同一首華麗的交響樂,直接給王小五吵醒了。

王小五難過的一睜眼,就看到自已面前一張雞臉,雙眼緊閉,嘴巴因為被綁死而不能張開,好像經歷了莫大的痛苦一樣,以為自已多行不義今天被雞驚擾了夢境,直接嚇得清醒無比,我這是在做夢啊!他重重地一拍自已。

“嗷!”

始作俑者本來臉崩的很好,但是聽著他這一聲嚎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王小五剛從“夢境”之中驚醒,就聽見一陣笑聲,他憤怒的看向左邊,悅一手捂著嘴一手捂著肚子,靠著桌案咯咯咯的笑。

“悅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啊,我看你睡的實在太香了,又不忍心打你,只能出此下策了。”

好一個不忍心打我,王小五心想,之前在山裡砍我巴掌的時候怎麼沒見你不忍心呢?但是畢竟大丈夫能屈能伸,也就忍了下來,打量著這鍋雞湯。

好一鍋雞湯!王小五好像看到了什麼奇醜無比的畫面,趕緊把頭偏到一邊去,幾乎要嘔出來。

悅艱難的忍住笑聲:“接下來把這鍋湯帶到坤山廟,你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王小五這時難得正色:“只要我去送了這鍋湯,你就告訴我,我哥哥們的下落?”

“絕不欺你。”悅也斂住笑意,很認真的回答他。

“好,這鍋湯我送了。”王小五端起湯,走出門去,悅目送他出門,自已跳上一棵樹,躺在樹梢上望著月亮落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

一會兒,她見著王小五又回來了,她有些好奇他幹什麼,意念一動,透過神像,觀察著王小五。

“這娘們真的會做飯嗎?”王小五悲鳴道,“她連內臟都沒去啊!我說怎麼這麼難聞呢!”

悅十分努力的剋制著自已不笑出來,目送著王小五用木棍夾著鼻子,一臉嫌棄地抱著湯下山了。

東方泛起魚肚白,悅面色有些哀傷,她輕嘆一聲,漸漸消散了。

而終龍村裡,張貴頂著個熊貓一樣的黑眼圈,拎著兩條魚,沒精打采的走在路上,正好碰上扛著鋤頭下地去的李常,他迎上去,有些話打算問問。

“早啊,李爺。”

“早,貴子。”

兩人就這麼並行了一二百米,張貴還是忍不住先開口,“李爺,你這麼早就下地去啊?”

李爺心裡犯了嘀咕,我扛個鋤頭不去種地難道還跟你一塊兒下河打魚?

“是啊,你呢?怎麼沒去打魚?”

“嗨呀,我綁船槳的兩根繩子昨天不是讓王小五那孫子掙斷了嘛,我這不是打算去我二叔家討兩根繩子,然後再下河去嘛!”

然後兩人又是一句話沒說。

還是張貴先忍不住開口:“那個李爺,昨天晚上……”

李常用眼神止住他,說:“昨天晚上的事情,跟誰也不要提,就當什麼也沒發生。”

張貴心想:喝!有這麼嚴重!趕緊閉口不言了。

“‘十二不入兌,十六不見乾。’這是傳下來的規矩,能傳下來自然有傳下來的道理,以後注意就是,沒必要瞎打聽,到頭來害了你自已。”

“那真的有山神嗎?”張貴低聲問道,確保只有兩人能聽見。

“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見。”李常也壓低聲音,“既然都見到了,再說沒有未免顯得有些牽強。”

張貴心裡翻江倒海,但面上只是點點頭。

這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張有祿家門口,張貴打聲招呼,跟李常作別,便敲響他二叔家的門。

“來了來了,真是的,一大早上不讓人安生。”他二嬸可能以為別人聽不見,罵罵咧咧地過來開門,一見是張貴,兩隻眼睛眯成兩道縫,笑呵呵的開門喊到:“老張,你侄子過來看你來了!”

“不必喊了,我去找我二叔就是。”

張貴把魚遞給二嬸,在一院子簸萁笤帚裡面艱難行進,很快見到了二叔那有些佝僂的背影。

自家二叔早年間迷上了這竹篾活,誰曾想幾個月後到還真讓他無師自通摸出一條門道。

“站住!”

張貴老老實實地站住,一動不動。

張有祿並不回頭,說道:“晚上少出去鬼混,特別是別往村子外跑。”

張貴心裡好不驚歎——自家二叔啥時候還學的一手未卜先知的神機來?

“年輕人仗著自已身體好,晚上不睡覺,眼圈黑的跟墨畫的一樣,昨晚上幹啥去了?”

張貴這才安心一些,跟二叔說著昨天晚上抓賊但是沒抓到,全然沒注意到張有祿根本就沒回頭。沒回頭,又要怎麼看到他的黑眼圈呢?

“唉……”張有祿重重的嘆了口氣,在一地竹蔑破麻裡站起身來,蹣跚著向張貴走來。

“繩子就在牆上掛著,自已拿吧。你二嬸做了飯,要不要吃兩口?”

“不了二叔,我還打魚去呢。”

“打魚……”張有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了你爸爸的那條船好,好賴是個正經營生。雖然走的是水路,但也是條活路。”

張貴心想自已這二叔怕不是老糊塗了,自已八歲就跟著父親一塊兒打魚,怎麼今天讓二叔感嘆起來了。

“行,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於是張貴出門投東走了。

“追賊……”

張有祿又坐回那一堆雜料裡,繼續起他的工作。

“唉……王小五……王小五怎麼會成了賊了呢?”

張有祿捶捶自已的背,從地上摸起一根竹條,繼續著他的編織活。

“唉……人老了,越來越看不明白你了……”

而他在編的東西,如果讓張貴看清了,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他手裡編的東西既不是魚簍也不是筐子,而是一個竹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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