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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長生!…”梁小玉一臉兒驚奇,眸光中浮現出一絲心動,神往。
畢竟仙人,長生之說,以往亦都只存在於,民間百姓口口相傳的古老神話故事當中。
那等虛幻飄渺,好似白日做夢的傳說故事,大家也就平時聽個好奇,圖個樂呵。
誰人又能真信?
怕不是,即刻就被他人看做痴癲,當做呆傻,百般嘲弄鄙夷。
何況,不知多少年來,從未有誰得見仙人白日飛昇,從未得聞有誰能活數百年而不死。
人生七十古來稀,不單只是說說而已。
當然,亦有那年逾百歲,依然是身體倍棒,能吃海喝,精神抖擻之人。
但終究只是極少數人,他們一旦活過百歲,到了那道坎,最終還是會嚥氣的。
因此,你只要是人,便難逃一死,就難免化作一捧黃土,消散於這天地間,人世裡。
之後,再經過歲月的洗禮,這人吶,最終亦會被他人所遺忘乾淨,不留半點痕跡,彷彿從未來過塵世,在這人間走上一遭。
故而,眾人雖無不向往長生不老,做那永存於世的幻夢,但眾人又不信那仙妖神鬼之談。
即便有那百姓求神拜仙,那亦是心有所願,人有所求,都是為了自家利益,為了心間寄託。
你若靈驗,我便信你,你若不靈,去你孃的,不掀翻你的香火供桌,不拆爛你的金身廟宇,都算是脾氣好的善茬。
古往今來,悠悠歲月,喝罵老天之人何其多,也不見那“老天爺”露個臉兒,下得人間,去安撫眾人情緒,讓大家少罵幾句。
當然,昔日亦有那妖婆神棍,假借裝神弄鬼之事,從鄉民百姓手中詐取錢財,牟取暴利。
這其中,就有許多心志不堅,愚昧跟風之人,慘被騙的掏空家底,賠上棺材。
而等事後反應過來,他們再行悔恨之舉,已為時已晚。
奈何,也只能哭哭爹,喊喊娘,再朝著頭頂蒼天,無能的瘋罵半晌,出出那股窩囊氣罷了。
可有人愚昧,便有人清醒。
裝神弄鬼,畢竟是裝,又非真的,自然破綻百出,這時就會有那眼明心亮之人,上前拆穿這些妖婆神棍的謊言,讓眾人免被愚騙。
而這些犯了眾怒的妖婆神棍,要麼被人抓去報官送法,要麼當場慘斃於憤怒百姓的拳腳鋤頭之下。
更甚者,會被人用那鐵鏈子綁縛起來,囚禁到小黑屋中活活餓死,其後再被人拖將出來,用那細柳條狠狠地鞭打屍體。
總之,不論你是哪路仙妖神怪,只要與人無利,且沒有真憑實據,那就不會有人信你。
但今日,宋先生卻親口對梁小玉說,你可跟我一樣修仙了,可以長生不老了。
這,如何不讓梁小玉驚訝?
而宋先生此舉,又豈非直截了當的告訴梁小玉說,“我乃是真正的神仙!”
如若換做他人在此,必定破口大罵宋先生是個瘋子,呸地一口,噴他滿臉唾沫星子。
但,好在梁小玉本身就際遇非凡,既有那能口吐人言的青皮葫蘆,又有那神秘的葫蘆天地。
這些奇物詭遇,都讓她暗自明白,人間事,萬般皆有可能,並非全是荒誕怪談。
諸人不知,諸人不識,只不過是迫於自身能力,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有限。
而此刻,梁小玉不但機遇認知遠超常人,就連宋先生體表那異於凡人,卻生機更為強悍的白光,都是瞧的清晰明瞭。
所以她信,她信宋先生所言,皆為真實。
她相信眼前這個翩翩有禮,儀表不凡的君子,正是那存在於傳說中的,真正仙人。
可梁小玉還是心存疑慮,有萬般不解。
她怔神剎那,驀然輕語道:“敢問先生,你可是真正的神仙?而人……又真的能夠做到長生不死嗎?”
“長生不死!?”宋先生聽得一愣,繼而眼中掠過一抹迷茫神色。
片刻,他晃晃腦袋,又朝著梁小玉點點頭,笑道:“小玉,我相比於凡夫俗子,的確算是神仙之流。不過,來日方長,以後我自會慢慢與你訴說。”
“眼下,你還是先去尋段希明吧,他在外面,怕是早就等得不耐了。”
說著,宋先生抬手將房門開啟,送客。
“嗯,那也好。”梁小玉明眸微轉,瞥了一眼窗外,不由淺淺地勾起唇角,“那壞小子,肯定是餓得肚皮呱呱叫了吧。”
隨後,她瞧瞧桌上的木盒,紅著個小臉兒,怯怯地問道:“宋先生……先生,是否能將方才那顆珍珠送與小玉,或者您開個價,賣給小玉……也行。”
“哦!你想要那顆‘覓靈珠’?”宋先生訝異反問道。
“嗯、嗯——。”梁小玉眨眨眼。
“……”宋先生面露遲疑,目不轉睛地盯著木盒中的珠子。
這“覓靈珠”外觀幻妙迷人,煞是好看,尤其對於凡人來說,更是世間少有的稀奇寶物,想要將之佔為己有。
但它亦只不過是一枚,為凡人測驗靈根的工具罷了,且這種珠子在修仙界頗為常見,並不顯得如何珍貴。
要說,讓宋先生將之贈與梁小玉玩耍,亦不無不可。
可惜,眼前這顆“覓靈珠”卻迥然不同。
它亦有故事,它對於宋先生而言,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它還是宋先生的人生中,唯一所珍視的身外之物。
宋先生將之珍藏一生,著實捨不得拱手送人,他還想著等到生命的盡頭,再將這顆具有特殊意義的“覓靈珠”帶入墳墓陪葬。
從此,他便能借著這顆“覓靈珠”,永遠的念著她,想著她,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
“先生?”梁小玉見宋先生沉吟不語,似乎很是為難,她不覺輕喚一聲,道:“您若不願,小玉不要便是。”
“唉——!”宋先生悵然長嘆。
“先生,小玉先走了。”梁小玉稽首一禮,便欲轉身離開。
她雖異常喜愛那顆珠子,但這奪人所愛的事,她亦不願為之。
“且慢!”宋先生忽而將少女喚住,格外認真說道:“小玉,這顆‘覓靈珠’,我可以送給你。但你亦需謹記,千萬將之珍藏好了,切勿丟失損壞。”
“誒!”梁小玉回眸一笑,欣喜道:“真的?那小玉,多謝先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