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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快散場時,喬安夢默默地站在了燒烤店門外。
她高馬尾的髮絲被晚風撩起,眼神卻鎖在萬一身上,萬分堅定,又填充了絲絲委屈。
鄧去拙像是見怪不怪一樣,帶著溫子煜一行人往反方向離開了。於是萬一嘆了口氣,走向了喬安夢。
遠處的蔣安哲和李晚螢哪能不湊熱鬧,跟著跟著便偷偷遠離了隊伍,躲在了一棵大樹後觀察著萬一和喬安夢。
“哥會讀唇語,一會兒你就看哥發揮吧!”
“切。”
李晚螢表面嫌棄,卻還是緊緊地挨著蔣安哲。
口嫌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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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在喬安夢面前站定,眼神中晃過一陣憐憫。
二十六歲的萬一面對十七歲的喬安夢,竟會不知所措。
內心的悸動與冷靜在拼命對抗。
無數的話堵在心裡,如鯁在喉。
相視良久,喬安夢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細聲道:
“萬老師......為什麼他們能和你一起吃飯,我就不能......”
喬安夢竟然第一次品味到了委屈的滋味——被人捧著長這麼大,她從未委曲求全過。
從那天,萬一把自己的西裝披在喬安夢身上時,少女的內心便開始嘗試著翻越一道又一道鴻溝,帶著不知何來的勇氣,和一次又一次被傷的心靈。
萬一嘆了一口氣,打斷了喬安夢:
“作為你的老師,我不能那麼做。”
聲音很是磁性,卻一反在學校裡的嚴厲,語氣很是溫柔。
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表明心跡吧。
萬一很想抱緊喬安夢,但出於師德,他不能那麼做。
絕對不能。這是禁忌。
喬安夢聞言後抿了抿唇,卻全然沒有後退的意思。
她很聰明,也可以看出來萬一對待自己的特殊,還有看自己時的柔情眼神。
也可以看到他們之間那堵不可翻越的高牆。
萬一終是不忍,將目光看向了遠處:
“那你還餓嗎?”
喬安夢點了點頭。
“我去找個包廂。”
在萬一轉身時,喬安夢淺淺地笑了一下。
漂亮是有優勢的,但她現在不想知道萬一對自己的特別,究竟是因為自己的外在,還是因為其他。
但至少,他對自己是特別的。
喬安夢跟隨著萬一進了包廂,有些拘謹地坐在了圓桌最左側。
萬一坐在了圓桌正前方,放下了公文包和保溫杯,把選單推給了喬安夢。
“自己點吧,別餓著。”
“吃了這次,還有下次嗎?”
“......”
聞言,萬一的手停在了選單上方,隨即長嘆了一口氣:
“喬安夢,不管校內校外,你,和我之間,只有師生或者朋友這兩種關係,不可能有其他。”
“我知道。”
喬安夢迴答得輕描淡寫,微笑著接過了選單,而後收起了笑容。
不可能會有下一步的,兩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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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川一大早來到了二班教室門口,慵懶少年的雙眼卻異常有神,張望尋找著林羽的身影。
林羽和溫子煜恰好相遇。
見狀,陳川連忙對著林羽綻開一個笑容,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禮品袋,眼冒金光,遞給了林羽:
“你應該看到表白牆了吧,所以你收下這個吧,以表示我的一點誠意。”
溫子煜低頭瞥了一眼陳川手裡拎著的禮品袋,雙手插進了褲兜裡,發出一聲冷哼,隨後在林羽和陳川之間的狹窄空間中穿進了教室,撞了一下那個禮品袋,以示自己的不滿。
全程沒有看林羽一眼。
不然,他肯定能理解林羽此刻的無助和無奈。
“這,不用了。”
少女慌忙將自己的碎髮撩到了耳後,側了側身想進教室,卻被陳川拽住了胳膊,溫子煜恰好抬頭,只一眼,但盡是殺氣。
林羽與溫子煜對視,默默嚥了口口水。
“你不好奇這裡面是什麼嗎?”
陳川好似忽視了林羽和溫子煜之間的硝煙,自顧自地微笑詢問著。
像條無憂無慮的快樂小狗。
也許人都喜歡這麼偽裝吧。陳川的樂觀無人憐憫。
林羽站定,假笑著搖了搖頭:
“不好奇,快上早讀了,你快回班吧。”
而後快步踏進了教室,坐下後眼神時不時地瞟向溫子煜——好冷的臉,林羽不禁打了個寒戰。
意料之外,溫子煜竟先開了口:
“陳川其實人挺好的......”
“別推開我。”
林羽瞬間領會了少年的意思,掏書的動作一頓,滿眼都是懇求。
眼前的溫子煜明明這麼優秀,為什麼總想著推開自己,到底是他自卑,還是自己不夠格......
但此刻的林羽卻做了勇敢的膽小鬼,表達了內心最真摯的想法。
林羽不想離開溫子煜,一點也不想。
聞言,少年的眼睫垂了下來,眼神落在了課本上,似乎欲言又止,最終點了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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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體育課時,溫子煜和陳川又碰到了一起。
溫子煜看到他後沒有任何反應,徑直擦過了陳川的肩膀往籃球場走去。
陳川叫住了溫子煜。
“你們好學生怎麼表面都這麼無所謂啊,”
隨後小跑著到了溫子煜身旁,聲音低了下來:
“我知道,你喜歡......所以咱倆公平競爭啊。”
溫子煜眼神很是不屑,冷笑了一聲:
“公平競爭?憑什麼?”
他陳川拿什麼資本跟自己競爭。
奇怪——身邊沒有林羽時,溫子煜異常自信。
但面對林羽時,溫子煜所有的自卑都暴露無遺。
只不過,都是自己的心理活動,溫子煜懂得收斂,更懂得不動聲色。
“憑這個世界就是追求公平的啊。”
陳川也收起了笑容,眼神中盡是不服輸。
還挺堅定。溫子煜腹誹著又勾了勾嘴角:
“追求公平,意思就是還不公平。”
陳川捕捉到了溫子煜的兩次冷笑,眼神微微眯了眯,語氣沒了耐心:
“對對對,我知道,你們學習好的人說什麼都是對的,幹什麼都是對的,當然不懂公平對我們差生來說有多難得。我們生怕做錯一件事,因為那樣的話,以後做的所有事情在別人眼裡就都是錯的,什麼對事不對人,許多道理都是勝利那方的人才講的出來。但是你們好學生,就算殺了人,也總有人會美化你。我就是在愛情裡當勇士怎麼了?不比你畏畏縮縮的強嗎?”
“首先,總有人會美化你,也總會有人醜化我,標籤都是自己貼的;其次,我喜歡林羽這件事情,就算我不說,她也會知道。”
喜歡都在細節裡,正常人怎麼可能感受不到。